哨聲響了一下。

景星酌如夢初醒，臉僵，口吻別扭：“不是。”他側讓開，邁向洗手間的步子又急又，逃似的，“我去換比賽服！”

“……”

棠溪妍坐到歲杪邊上，嘀咕道：“跑什麼啊，見到仙的第一反應不是要聯系方式嗎？”

歲杪瞄向景星酌逃跑的方向，又仰頭看了眼愣在原地的楚堯，提醒道：“叔叔，你不忙了嗎？”

“——忙！”

楚堯撒丫子就跑，順路還把灑完水的空瓶子揣進保潔大爺的垃圾袋里。

“酌酌沒怎麼見過孩子。”歲杪替他解釋：“據說他們單位來的孩子，比他還剛。”

棠溪妍驚訝地張大，片刻后，努努，“我哥要是也這樣，我爸媽也就放心了。”

遠在文京的棠溪樾又打了個噴嚏。

這一回，心的特助主提出要幫爺換一臺中央空調。

**

比賽開始前，雙方隊員陸陸續續登場。

前面都是中規中矩的比賽，歲杪看得沒勁，還不如聽棠溪妍跟吐槽哥的史。

棠溪妍上叭叭個不停，手上給歲杪剝著堅果，說到一半還停下來，格外油膩地朝歲杪做了個拋眼的作，“十二，是我對你好，還是你老公對你好？”

“都好。”

歲杪一張，想都沒想。

棠溪妍不滿足這個答案，追問：“那你更喜歡你老公，還是更喜歡我？”

“一樣喜歡呀。”歲杪偏頭看向，“妍寶，你們在我心里并排第一。”

“那我還給你剝堅果殼呢，本小姐這雙纖纖玉手給誰干過活呀。”

“哥哥也會。”歲杪下意識回答，“沒有，妍寶，你好！”

忽然正道：“哥哥手比你糙，所以你好。”

“這還差不多。”

棠溪妍輕哼了聲，余落到上場的陳梵上，抬手一指，“看梵梵弟弟！”

棠溪妍心里門清。

先前去香山的時候，意外撞進陳梵房間，看到了草稿本上孩的名字。

本來想裝不知道的，結果被回到房間的男生撞了個正著。

陳梵的臉當即就拉了下來，也不喊姐姐，冷聲質問：“你看到了什麼？”

“……”

棠溪妍當時莫名心虛得厲害。

不過很快鎮定下來，抬手做了個給拉上拉鏈的作，“我不會說出去的。”

見男生沒有任何相信他的跡象，棠溪妍又豎起三指頭發誓，“我保證，如果哪一天歲十二知道你喜歡，當然你自己說的除外，就讓我喜歡的人一輩子都不喜歡我！”

這對棠溪妍來說可是毒誓了。

年依舊冷著臉，徑直略過，將桌上寫滿名字的草稿紙撕得稀碎，扔進垃圾桶。

棠溪妍典型的大小姐脾氣，都說幾句好話了，對方要不順著臺階往下，就能比對方還要生氣。

雙手叉腰，“你要是再對我這副臉，我現在就去告訴十二。”

陳梵臉一僵。

兩人之間的氣氛陷了一詭異的沉默，數秒后，年深吸一口氣，口吻冷：“對不起，棠溪姐姐。”

“哼，我又沒得罪你，我以為這是小彧彧房間才進來的，哪里知道你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擺在桌上啊，要是今天進來的不是我，是十二呢？”

棠溪妍這麼一說，陳梵臉上眼可見地閃過一慌，向道歉的態度也更加誠懇了，“謝謝棠溪姐姐提醒，我反思剛剛的態度。”

“會反思就好。”

**

“嘖~”棠溪妍搖頭晃腦，意味深長：“你老公對上梵梵啊。”

“哥哥說他不怎麼打羽球，應該會輸給梵梵。”歲杪理分析。

已經在琢磨怎麼安球場失利的老男人了。

“不會吧，你老公接得好的。”

場上的兩人打得有來有回，每一記擊球聲都清脆響亮。

拋開使出全力這一點來看，兩人打得像是有海深仇，尤其是陳梵，針對周臣政。

不過又每一記球都被他接了過去。

幾個來回，陳梵已經是滿頭大汗，他先前還真是低估了周臣政。

新一發球時，陳梵深呼吸三次，決定和周臣政認真打一番。

這一回，他眼里除了對手和球，什麼都看不見。

跳起來時，掀起的球服擺卷起，若若現地出腹，一飽現場觀眾的眼福。

歲杪看得眼花繚，心里嘀咕著老男人就是低調，明明能和梵梵打得有來有回，還裝什麼謙虛。

“喏。”

棠溪妍將剝了殼的的堅果喂到孩邊。

歲杪眼睛沒舍得從賽場上一開，張含住了堅果，“哥哥沒接到誒。”

嘎嘣一聲，堅果在口腔里四分五裂。

下一秒，孩黛眉蹙。

棠溪妍見況不對，立馬朝手，抵在邊，“吐出來。”

“……紙。”

“別紙不紙了，先吐出來，我又不嫌棄你。”

歲杪固執地不答應。

棠溪妍沒跟耗下去，拽著人就往洗手間去，“你要是不吐，就忍到洗手間。”

歲杪瘋狂點頭。

剛剛那個作，就算是周臣政來做，都要猶豫好久，到底要不要吐到對方手上。

何況是棠溪妍。

哪里舍得好閨這種委屈。

**

后半場時，陳梵明顯覺到不對勁。

周臣政前期還猛的勢頭，現在卻突然像懈怠了一樣，特明顯的無心戰的氣場。

他現在就差把“擺爛”兩個字掛在臉上。

年眉心一擰，仿佛是被他這種無所謂的態度給激到了，于是在接球時鉚足了勁扣一記球。

漂亮！

觀眾席上一片喝彩。

他現在的比分把周臣政甩得遠遠的。

一旁的楚堯按捺不住地跳腳，嚷嚷著：“周在干什麼，放海麼這不是！”

景星酌冷靜很多，目掃視全場，果然看到歲杪被棠溪妍扶著離開了座位席。

“臣哥心思早就不在打球上了。”

哨聲一響，比賽結束。

周臣政扔了拍子，追上歲杪離開的方向。

陳梵一臉懵地看過去，看到歲杪背影時，才猛然反應過來周臣政不想再和他較量的原因。

——僅僅是看到了歲杪離場。

可他卻還在這里糾結輸贏。

而對方沒把這回事放在眼里，他滿心滿眼都是歲杪，都是他的妻子，他本不在乎外界的評判與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