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
連一溫念存在過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窗簾被拆下,床鋪被清空,連書桌上他送的水晶球也不見了。
空氣中只彌漫著灰塵和消毒水的氣味,徹底覆蓋了溫念上那種淡淡的茉莉花香。
“念念…”他沙啞的聲音在空的房間里回,顯得格外空曠。
就像那些年,那個傻丫頭在空曠的籃球館里到找他一樣。
他總是一回頭就在。
可這回,他再也聽不到那個甜甜的嗓音了。
周斯硯踉蹌著向前走了幾步,皮鞋在地板上發出空的聲響。
他的目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仿佛溫念會突然從某個藏之跳出來,笑著說這只是一個惡作劇。
但沒有……
但什麼都沒有。
有的只是墻上那斑駁的痕跡,老舊的墻皮。
原來這些年來,住的房間這麼小,這麼破,可他卻好像從未認真看過一眼。
周斯硯紅著眼眶,頹喪的站在原地。
直到視線被墻角一個倒下的木質層架所吸引。
那是他十三歲那年親手為溫念做的,糙的手工,歪歪扭扭的榫卯結構,上面還刻著他們名字的寫。
當時他驕傲的宣布,今后這個架子專門用來放他送給溫念的禮。
他還說,今后必須將這個架子裝滿,滿到放不下才行。
年的男孩,單純又好。
一心只想跟溫念當最最最好的朋友。
而現在,這個承載著他們開始的層架被隨意地丟棄在角落里,像一件毫無價值的垃圾。
周斯硯的雙突然失去了力氣,他跌坐在地上,手指抖著過那個積滿灰塵的架子。
十二歲那年,是他第一次見到溫念。
溫父帶著剛喪母的溫念來周家拜訪,十一歲的小姑娘穿著白連,怯生生的站在大廳里。
周斯硯躲在樓梯轉角看,被那雙清澈如小鹿般的眼睛吸引。
從那天起,他就發誓要保護這個孩。
十三歲,他第一次爬這管道來找。
溫念又驚又喜地推開窗戶,眼睛里盛滿了星。
“周斯硯,你瘋了嗎?萬一摔下去怎麼辦?”皺著眉頭小聲責備,卻還是讓他進了房間。
那天晚上,他們肩并肩坐在窗邊,數著天上的星星,約定長大后要一起考京大。
十八歲,他們如愿以償的進京大的設計系。
溫念總是比他認真,常常熬夜畫圖到凌晨,還總是把的創意包括屬于的機會讓給他。
那時的他,怎麼會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辜負這個孩?
往后幾年的畫面漸漸變得暗起來。
派對上越來越多的酒,溫念失的眼神..
他有多久沒好好看過溫念了?
上一次送禮是什麼時候?
沒有,好像沒有……
有的是一次次的爽約,撒謊,借口,然后再跟穆嫣上床,做那些讓他快樂的事。
他到底在干什麼!!
周斯硯的太突突跳,頭痛裂。
“不,不是這樣的,是穆嫣勾引我,是勾引我!!”他喃喃自語,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撲向那個倒下的架子,瘋狂地檢查著每一層。
空的。
全是空的。
周斯硯的角卻扭曲地揚起一個笑容:“不對,至把禮帶走了...帶走了我送的所有禮!”
這時,他的聲音開始因激而變得抖:“念念還在乎我,一定是舍不得我的,不然不可能帶走這些…”
這個認知讓他瞬間振起來。
周斯硯跌跌撞撞地站起,掏出手機撥通溫念的號碼。
被拉黑的提示音像一盆冷水澆下,但他仍舊固執的一遍又一遍重撥。
“只是生氣了,對,一定是這樣。”周斯硯對著空房間自言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挲著層架上他們曾經一起刻下的名字。
“我們這麼多年的,怎麼可能真的離開?”
他的目落在房間中央,那里曾經放著溫念的床。
多個夜晚,他翻窗進來,陪坐在窗臺聊天看星星。
溫念總是抱怨他不該這麼冒險,卻又心疼他的安危。
周斯硯的呼吸變得急促,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覺。
溫念就站在那里,穿著他們第一次約會時那件淡黃連,對他微笑。
“念念..”
他踉踉蹌蹌的出手,卻只抓住了一團空氣。
幻覺消散的瞬間,周斯硯的表從恍惚逐漸變得病態。
他整理了一下凌的襯衫領口,仿佛要重新拾起那個驕傲的周家大爺形象。
“沒關系,沒關系的。”他輕聲說,聲音里帶著病態的篤定:“阿念只是一時生氣想不開,等冷靜下來就會明白,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沒有人比我更。”
這時,窗外傳來掃帚劃過地面的沙沙聲,是溫家的傭人開始晨間打掃。
周斯硯充耳不聞,只是頹喪地坐在窗邊,空的,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直到負責打掃這間倉庫的傭人將房門推開。
看見坐在窗前的男人,嚇了一跳。
“斯…斯硯爺,您…您怎麼在這里?”傭人驚出聲,手中的掃帚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周斯硯聞聲,緩緩抬頭,角勾起一個蒼白的微笑,眸子里充斥著令人不安的執念。
傭人看了看對方這副失魂落魄又渾跡的模樣,著實是在這大清早被嚇了一跳。
但隨即像是反應過來似的,問道:“您…您是來找大小姐的吧?都搬走了,聽說是新婚丈夫幫收拾的行李。”
說完這話又嘆息了一聲,看向周斯硯:“哎,真是可惜了,大小姐跟您這麼多年,沒想到你們最后……”
說到這里,傭人意識到自己似乎多了點,忙低下頭,準備撿起自己的東西趕退出去。
然而周斯硯卻忽然手揪住了,幾乎是咬著牙:“你說誰,誰幫收拾的行李?”
他的聲音很冷,著一濃烈的戾氣,讓傭人忍不住打了個寒。
哆嗦了一下,勉強鎮定了些,說:“我…我那天休息,也…也不在場,就只是聽說大小姐嫁了人,搬…搬出去了…”
的臉上浮起尷尬又愧疚的表,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但是真的只知道這麼多啊,畢竟只是在別墅區打雜的傭人。
周斯硯的拳頭攥得死,額角青筋暴,那模樣嚇人得很。
傭人不得不趕繼續說道:“斯硯爺,我…我真的就只知道這麼多,您…您不如當面問大小姐去啊,這麼您,會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您趕去追,那麼您,肯定還有機會的。”
聞言,周斯硯的瞳孔驟然。
他猛然甩開傭人,失魂落魄的跑出了屋外。
對,說得對,念念那麼他,絕對不可能這麼狠心拋棄他。
一定是有原因的。
能解釋清楚就好,一切都可以解釋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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