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敲打著玻璃窗，溫念看著周承胤的側臉，他下頜線繃，結滾了一下又一下，卻始終沒有正面回答的問題。

突然明白了什麼，輕輕垂下眼睫，乖巧的點了點頭。

“好。”

聞言，周承胤看了一眼，大掌從方向盤上抬起，輕輕了的發頂，作溫卻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抖。

“乖，別想。”他低沉的嗓音出難以言喻的疲憊，還有深埋于骨子里的卑微。

溫念的心像是被人狠狠住了似的，呼吸都有些困難。

“我知道。”垂下眸子，掩飾自己的失態：“對不起，我不該問這麼多的。”

周承胤：“……”

他沉默了。

隨即下一秒才啟車子，駛向乾山莊的方向。

過程中，誰也沒有開口說過。

安靜的車廂里，只剩下了淅瀝瀝的雨聲和汽車引擎的轟鳴聲，空氣凝滯得讓人不過氣來。

一直到抵達乾山莊，車子駛庭院時，雨還在不停的下，原本出門還姣好的天突然沉得讓人不過氣。

“到了。”周承胤熄火，卻沒有立即下車的意思。

溫念解開安全帶，手指在安全扣上停頓了一下。

“你…不上去嗎？”

聞言，周承胤的目落在儀表盤上，沒敢看。

“公司還有些事需要理，另外，今晚我要去大哥那邊一趟，就不回來吃晚飯了。”

話音剛落，空間里安靜了一瞬。

“嗯。”

半晌，溫念才下意識的點點頭，猶豫道：“那個…關于周斯硯的事…我會解決好的，盡量不給您添麻煩。”

周承胤猛的轉頭看，眉頭鎖。

“你一直覺得自己在給我添麻煩？”

溫念迎上他的目，那雙總是含著溫笑意的眼睛此刻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是。”

這個簡單的字眼像一把鈍刀，緩慢而殘忍地刺周承胤的心臟。

他握方向盤，指節泛白，口涌上一難以名狀的煩躁。

但他最終只是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松開手指。

“回去好好休息，今晚如果回來晚了，我就不去主臥睡了，”

“好，那我先進去了，您好好開車。”

溫念沒有猶豫，推開車門撐開傘，頭也不回地走向主樓。

......................................

周承胤坐在車里，看著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雨幕中。

走得很快，仿佛急于逃離什麼。

那把黑的傘在手中顯得格外大，幾乎將整個人都籠罩在影里。

“您？”

這個恭敬的稱謂，代表的就是疏離。

到現在，依舊只是把他當一位需要尊敬的長輩？

周承胤有些失控的砸在方向盤上，喇叭發出刺耳的鳴響。

他頹然地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

四年前的畫面不控制地浮現在眼前。

那是個天氣很好的下午，他剛從國外回來，走進周家老宅的花園。

十七歲的溫念穿著白的校服，扎著高高的馬尾，正和周斯硯坐在秋千上說笑。

過樹葉的隙灑在上，笑起來時眼睛彎月牙，臉頰上有兩個小小的酒窩。

那一刻，他站在廊下，像個窺者一樣貪婪地看著那個充滿青春的畫面。

他記得自己當時心跳得有多快，也記得隨之而來的罪惡。

才十七歲，而他已經是一個二十六的年人了。

第一次有悸的覺，讓他有種沖，毀掉眼前那一切。

他甚至暗的想過，搶侄子的人。

甚至病態的幻想過把占為己有，鎖起來，再也不允許任何男人看一眼。

后來，他心積慮地制造各種看的機會，甚至在大學附近買下別墅，包括暗中調查的一切喜好。

他像個變態一樣收集關于的點點滴滴，在每一次落難時，用別人的名義替解決，但卻始終不敢靠近。

哪怕一次，他都沒有這個勇氣。

他怕自己失控，會忍不住將囚在邊，甚至做‘那些’事傷害。

那麼好，那麼善良，他怎麼能玷污？

更何況，還那麼小，那麼單純，而他早已經是一個經百戰，甚至在國外做著槍火生意，見慣了生死和無數腥骯臟的人。

他無法用真面目對，所以更從未想過得到。

只是一直默默的在有需要時，在背后替解決掉那些麻煩。

為了的安全，他甚至心積慮的設計了周斯硯十點回家的令。

那麼周斯硯，到了骨子里，這四年來他全都看在眼里。

他本無心破壞的選擇。

直到后來一次次的發現周斯硯忽略，傷害。

尤其是他調查到對方一次次的背叛。

以至于他最后選擇了用最卑鄙的方式，也就是在那場婚禮趁虛而。

他利用的脆弱和無助，最后用婚姻將綁在邊。

他覺得自己很無恥，以至于溫念問出口的時候，他能回答的只有沉默。

這時，雨又下大了，敲打著玻璃車窗。

他深吸了口氣，睜開眼，隨即啟車子，離開了莊園。

.............

主臥，落地窗前，溫念看著周承胤的車駛出大門時，才轉走回了床邊。

靜靜的躺著，直到手機突然震起來。

是林晟。

【大小姐，你說你結婚了，我其實擔心的，為了一個周斯硯，你賭氣把自己的下半生都賠進去了，你真的不后悔嗎？】

溫念盯著那條消息看了很久，最終沒有回復，只是將手機調靜音，扔在了床上。

想，是時候解決這件事了。

這是跟周斯硯之間的事，不應該牽連其他人，特別是周承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