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還在昏迷中,也算是萬幸了,撿回了一條命。”
“謝謝主任。”
“放心,黎教授,我們會全力以赴的。先觀察五天,五天之后如果能蘇醒的話,應該就沒什麼大事。但如果昏迷的時間太久,可能后面就很難了。黎教授,你也是學醫的,所以我們說話就比較直接。”
黎蘇頷首,“嗯,我明白。謝謝主任,還請你們多費心。”
“應該的,應該的。”
聞特助哭喪著臉坐在走廊外,“夫人,總裁醒不過來了嗎?”
“你剛沒聽到醫生說嗎?目前五天是重點觀察期,但每個人的個差異不同,蘇醒的事不同。越早醒,后期能康復的更好,越晚甚至不醒也有這個概率。”
興許是黎蘇說的太理了,聞特助的眼睛都紅了半圈。
“夫人,為什麼你這麼冷靜?”聞助理吸了吸鼻子。
黎蘇將手在口袋里,誰也沒注意到口袋里微微抖的手指。
“聞特助,我本就是醫者,自然比你清楚。我只是比你更專業,盲目的哭哭啼啼,對病人的恢復并沒有多大的幫助。”
聞言,聞特助掛在眼眶里的淚,是掉也不好,不掉也不好。
“好了,公司的事最近要麻煩聞特助多費心。醫院這邊我會來看著,你今天也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聞特助:“…好。”
“夫人,你真的不需要我在醫院陪您嗎?”
“不用,你們總裁現在重癥監護室,哪怕是我,現在也進不去。重癥監護室是有探視時間的。”
終于,聞特助死心了。
“好吧,夫人,那我先回去了。”
“對了,”黎蘇打斷,“警察那邊有沒有說裴靳墨怎麼樣了?”
“沒說,也在搶救,但聽語氣多半是救不回來了。”
黎蘇長睫微扇:“好。”—
當晚,黎蘇回到老宅已經接近天亮了。
剛到家,劉媽剛起床:“太太,您這是才回嗎?”
黎蘇比了個噓的手勢,“小聲點,別跟他們說。”
然后輕手輕腳的上樓。
隔著門看了一眼房間里的孩子們,睡得香的,這才回到自己的臥室,窩在沙發瞇了會兒。
沒瞇多久,覺有人在扯的角。
黎筱暖小手扯著媽媽的角,“媽媽,你騙人!”
“你說好了要跟我們一起睡覺的,可暖暖起來上廁所時,本沒看到你嘛!”
黎蘇看著兒噘得老高的,輕輕了嘟嘟的臉,“抱歉,媽媽昨天臨時去公司加了會兒班,不是故意不陪你們的。暖暖原諒媽媽好不好?”
“真滴嗎?”葡萄般的眼睛可的眨了眨,然后吧唧一口親上黎蘇的左臉。
“媽媽,暖暖給你肩膀好不好,媽媽辛苦啦!”
黎蘇失笑,“好了,就知道調皮。還可以再睡半小時,等下不許賴床。”
說完,可的兒噠噠噠的跑遠。
每天早上能多睡半小時,是一件很妙的事呢,怎麼可能會錯過呢。
黎蘇卻再也睡不著了,打開電腦,檢索著資料,順便發了幾封郵件。
再看看窗外的天,徹底大亮。
忙碌的張羅完兩個孩子的穿吃飯后,跟著司機一起把他們親自送到學校。
完事后,給表哥打電話,這段時間都不能去實驗室了。
黎驍怔然,“小黎,出了這麼大的事,昨天你怎麼沒告訴我!”
“哥,嫂子現在懷孕了,你跟以前不一樣,得同時對兩個人負責。凡事,你要替嫂子考慮。再者,這件事同時你來,你也不能改變什麼結局。”
“放心,我還得住。不住,我會找哥求助的!”
等到醫院的時候,除了醫生在等,警方的人也在。
“您好,請問你是陸敬煊的人嗎?”
黎蘇微一頷首,“是。”
“是這樣的陸太太,關于昨天的那場綁架案,我們不會對外公布以免引起公眾的恐慌,而罪犯裴靳墨已經中槍亡了。以后也不會再對你們的安全構威脅,希陸太太能夠理解。”
死了嗎?
黎蘇反復確定:“你確定裴靳墨死了?”
“對!我們確定他已經離世了。裴靳墨的家人已經過來認領的,裴家人也愿意對你們給予一定的補償。”
黎蘇心里松了口氣,“死了就好…補償就不用了,我也不希有報道此新聞。方警,你們能保證這起案子的容絕不泄嗎?”
“當然。我們保證,就算有消息流一定不會是我們警方的人。”
黎蘇送走了警方的人,才轉去了主任辦公室。
“嗯,目前病人的病不是很穩定,昨晚我們又進行了一次搶救。你…要有心理準備。”
黎蘇明白,這心理準備是什麼。
艱難的從牙里出一個字,“好。”
“主任,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嗎?”
“我想申請半個小時的探護時間。”
主任有些為難,“好吧,你換上防護服再進去。進去之后還要注意控制自己的緒,可以做到嗎?”
黎蘇嚨發:“可以。”
不是都在說無嗎,最會的就是控制緒了。
黎蘇換好了所有的防護裝備后,進了重癥監護室,看著渾滿管子的陸敬煊,心里五味雜陳。
坐在他的床邊,盯著那監護儀,嘆了一口氣:“陸敬煊,你一輩子活的真明。”
“明明以前都是你的錯,你放低姿態求我原諒,你把老宅讓給我住,你甚至連公司的份都不讓我轉給你,就是怕我走了是嗎?”
“你到最后剪紅藍的時候,故意讓我選藍線,其實你早就知道他一定會引對不對?”
“是我給你爭取到的解救的時間,電話一響,警方就已經往你們那趕了。陸敬煊,哪怕你真死了,我也問心無愧!”
“可你怕你死了我會忘記你,故意在炸彈被警方扔出的時候說我是嗎?陸敬煊,怎麼會有你這麼明的人!”
“你央著我上節目,本來以前那些破事我都沒想起來,但托你的福,我又回憶起來了。回憶起來后,面對網上的質疑,那些曾經過去的傷痛,似乎一下子又找上了我,我不過氣,我只要一個兒陪我出國,兒子我沒打算帶走。為什麼你要不放過我呢,又換了一種方式來留住我。”
“陸敬煊,你沒有心。我你的時候,你視而不見,等我快要不你的時候,你又來裝可憐。”
“我好像這輩子都沒辦法掙你一樣,永遠都被你纏著。我掙不開,又走不出去,永遠都被困在原地。”
“但,”黎蘇仰著頭,克制是眼里翻滾的緒,“但我就是沒出息的不希你真的死,怎麼辦呢?”
“我就是很沒用,我應該希你死才對,你死了就真的沒人再纏我了。可我又不希你死,我希你能活下來,以后暖寶出嫁,你還要牽著的手,將到心人的手里。”
“如果你死了,誰來替撐腰!結婚后,沒父親撐腰的苦日子,我經歷的夠多了!”
“如果你死了,俊寶又要承不該他這個年齡承的力!在你假死那幾年里,他過的特別繃,繃到我有時候都擔心他的心理健康。”
黎蘇有些哽咽,“陸敬煊,你要是死了,我就找個二十歲的年輕小狗來當老公。我長得漂亮,又有錢,很多小狗會喜歡我這種姐姐的。”
“以后我要讓暖寶他爸爸,俊寶也他爸爸。說不定我還會跟他有個孩子,你要是敢死,試一試我敢不敢!”
監護儀的心率忽然波的很快,主任發現了立刻過來提醒,“家屬控制緒,小黎教授,你可是答應我的!”
波的快,那證明他潛意識聽到了!
也不是完全沒有醒來的可能。
“好的,主任,我再說幾句話就走了。”
主任剛一走開,黎蘇便出聲:“陸敬煊,不止我會帶著他們爸爸,還會給他們改姓。黎筱暖以后可能王筱暖,趙筱暖,林筱暖,或者周筱暖!”
“你想想清楚,你到底還要睡多久!”
積的緒瞬間的發,黎蘇還有些收不住自己的淚。
三年前,他的假死,躲在回憶里不敢出來。
現在,真的恢復了記憶,突聞噩耗心好像被挖空了一大塊。
多想當一個真正無的人,可惜真正無的人會選擇先離開罷了。
黎蘇走出重癥監護室,下厚重的防護服,滿臉淚痕。
距離五天之期,還剩三天。
看著電梯從10樓跳到1樓時,心里一片茫然,直到走到停車場,口袋里的手機鈴聲急促的響著。
黎蘇指尖微:“喂。”
“小黎教授,你快點上來,你人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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