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默做了個夢。
一個很不好的夢。
夢裡,堅決的拒絕了諶子言提出的條件,毅然決然的離開了諶家。
之後沒多久,戴湘雪的白病便惡化了。
這一次,惡化的速度很快。
僅僅一個月的時間,戴湘雪已經無法起,整天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掛著吊瓶。
兩隻手的手背上全都是針孔和青紫,護士已經找不到下針的地方,只得從腦袋上針。
許默每天看著疼得睡不著的,心裡滿是後悔和自責。
生個孩子怎麼了,把自己當生育的工怎麼了。
到這一刻,才知道,沒什麼事,是比媽媽的命還要重要的。
所以,在一個戴湘雪疼得直撞牆,最後只能依靠杜冷丁止疼睡著的夜晚,去了沁園。
要去求諶子言,求他讓龔國飛給媽媽移植骨髓。
可是站到沁園門口的時候,卻只聽見了許儷儷甜而溫的聲音。
許儷儷在對諶子言說,懷孕了。
簡單的四個字,卻生生扼住了許默的腳步。
諶子言有孩子了。
所以,沒什麼東西,能作為換給諶子言的了。
然後,又聽見龍二說:爺,龔國飛出車禍了,當場亡。
還有諶子言素來冰冷的聲音。
他說:哦。
夢裡的場景換得很快。
下一秒,許默已經回到了醫院。
戴湘雪躺在病床上,上已經蓋上了白布。
素潔的白布,遮住了媽媽溫婉的笑容和溫的眉眼。
「不要!」
許默猛地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瞪大眼睛,眼淚控制不住的往外涌,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接連不斷的落在被子上。
媽媽!
媽媽有沒有事?
連忙轉頭,從枕頭邊出了自己的手機。
四點五十。
許默輕輕的咬了下,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然後拿了件長外套披上,帶上鑰匙,確認沒有吵醒晁月後,悄無聲息的出了門。
別墅里十分安靜。
客廳里亮了一盞落地燈,窗外,晨曦微亮。
許默輕手輕腳的走下樓梯,擰開別墅的門,走出門去。
遠的天邊,已經有了一道極淺的紅。
別墅的院子前,是一大片的綠的莊稼地。
清晨的風還有些涼,夾雜著泥土的氣息,混合著青草的味道,和淡淡的花香撲面而來。
許默攏了攏外套的領口,去臉上的淚痕。
夢裡,當看見媽媽的臉慢慢被白布蓋上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被閃電劈過一般,徹底呆住了。
心裡的自責和難過,濃得隨時都能落下淚來。
不能夠這樣自私。
不能為了自己,將媽媽棄之於不顧。
在這個世界上,媽媽是唯一心疼的人,所以,自己一定要救!
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馬上就要救!
不能等到病惡化,不能讓夢裡那樣的苦和疼。
不能!
許默吸了吸鼻子,眼窩裡再次聚集了淚水。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耳邊,忽的傳來了腳步聲。
「怎麼沒睡?」清冽的聲音,毫無溫度。
許默瞪大眼睛,猛地回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
諶子言?
他怎麼會在這裡!
男人雙手兜,俊眉像是惹上了這清晨的肅冷,眉眼生寒。
他看著氤氳著水汽的眼眶,和微微泛紅的鼻頭,眸更是冷了幾分。
哭了?
許默眼角的餘掃到站在遠屋檐下的龍三,腦子裡突然閃過夢裡的畫面。
心臟猛地一。
緒卻突然平復了下來。
「你能說服龔國飛,是嗎?」靜靜的看著諶子言,語氣異常平靜。
平靜得,像是得像是一潭死水,似乎不管再發生什麼,都無法驚起它的波瀾。
這種想法,讓諶子言蹙起了眉頭。
這邊,許默在看見他的表后,以為他的答案是否定的,一下子著急起來。
「你不能說服他?那你和我說什麼協議?」的聲音帶上急切,和抱怨。
微微抬高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怒氣。
卻取悅了諶子言。
還好,會生氣,便不是死水。
「你想好了?」他沒有回答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儘快給我媽安排骨髓移植的手。」許默抿了下角,說。
「好。」諶子言淡淡的點了下頭。
其實,他已經在為戴湘雪的手做安排了。
只不過,這個不能讓許默知道。
「我同意給你生個孩子,但是,我要個時間期限。」許默直直的看向男人,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時間期限?」諶子言微挑了下眉峰,似乎是不明白的意思。
「當然。如果你不行,那我一輩子都生不出孩子。」許默冷哼了一聲。
正如預料的,話音剛落,男人的臉便已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
哼哼。
就是故意要氣他的!
諶子言看著孩眸子里閃爍著的得意,有些咬牙切齒。
這小妮子,居然敢懷疑他不行?
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好。
很好。
他看著上揚的角,看著櫻的,突然覺得心尖上徐徐蔓上了幾分燥熱。
他是不是應該讓直接下,他到底是不行?還是太行!
許默本能的覺到了危險,看著男人異常深邃幽沉的眸,忽的覺得自己像是被狼盯上了的小羊,悄咪咪後退了幾小步。
然後擰著眉,聲氣道:「你這麼看著我幹嘛?」
「你的條件,說清楚。」諶子言低低出聲,略帶著些許嘶啞。
「兩年時間,我給你生個孩子,你給我自由。」許默輕咳了一聲,正道。
這就是想出的條件。
兩年時間,一個孩子,換媽媽的命,值了。
雖然有些對不起這個孩子。
但是他生在諶家,有諶子言這樣的父親,有諶逸白沁那樣溫和善良的爺爺,相信,他會有很好的生活,幸福的年。
「兩年?」諶子言輕呵了一聲,看著許默的眼神裡帶上些許的玩味,「如果你兩年生不出孩子呢?」
許默:……
諶子言是在報復剛剛說他不行?
真特麼的太小肚腸了!
還是不是個肚裡能撐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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