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劭:“你這話,說得我多不講理。”
林昭昭:“還有自知之明……”
裴劭眉頭一挑,他要是真不講理,前幾天就不是和君子似的克己復禮,而是不管不顧,也要進雪凈堂來。
他驀地扛起,往屏風后走,林昭昭還沒來得及掙扎,便被丟到床上,裴劭輕輕嗅著桂花香,認真地說:“我們做真夫妻吧。”
林昭昭驚訝:“還有事沒理呢。”
裴劭:“誰管它,誰想理就去理。”
突的,門外傳來聞梅的說話聲:“國公爺,外頭武統領來報,說是已經捉到方,向公爺請示。”
林昭昭小聲笑了下。
裴劭:“……”
林昭昭:“快去吧,別拖了。”
待裴劭一走,倚在引枕上,圈住自己手腕,緩緩挲著。
第27章 祝福 狗去了。……
黑暗牢房,鎖鏈挲發出鐺鐺聲。
裴劭形頎長,影子似有巍巍高山之險峻,他雙目深暗如潭,眉宇凝著煞,人不敢直視,立在一旁的武平流記得,曾有一隊胡虜正面迎上裴劭,被這氣勢,嚇得肝膽裂,隊伍霎時潰散。
行刑架上的方,奄奄一息。
他已經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了。
裴劭丟下刑,接過一方巾帕,隨意手上漬,轉走出牢房前,他音平直,冷如冰霜,撂下兩個字:
“再問。”
方雙手十指的指甲,全部被生生拔下,他面容痛苦扭曲:“公爺,國公爺!小的已經什麼都說了啊!”
裴劭如若未聞,連頭都沒回。
武平流跟在裴劭邊,大氣不敢一口,他自是知道,敢綁架林夫人的人,一定會死,倒是沒想到,公爺戾意會這般重。
出大獄前,裴劭換洗了上帶有腥的裳,扣上護腕時,李彰進來呈上方的口供。
裴劭翻閱瀏覽,笑了笑:“趙王啊。”
除了早夭的皇子,當今,能承大統的皇嗣尚有四人,趙王、安王、順王、和晉王。
最近一旬,趙王的勢力在背后運作,暫時了如今朝中呼聲最高的太子人選,但圣人毫沒有表態,明顯并不屬意他,只等他有點眼,自己收手。
趙王此人心急短智,好不容易太子把自己作沒,不難猜想,他為抓住機會,在知曉楊宵存了某個東宮逆黨的證據后,想要借此立功,好圣人看到他的能耐。
裴劭思索著。
這份印有手印的證詞,也是北寧伯楊宵一直把在手上的救命符,清算東宮余孽時,他雖向裴劭投誠,不過茲事大,他一來不完全信賴裴劭,二來,也怕鎮南王發現他的叛變,便沒有手上證據,其實藏在北寧伯府。
但是,趙王是怎麼知道,楊宵手上有證據,甚至就是藏在北寧伯府?靠趙王手下人的能耐,還真辦不到,所以極可能,是誰給他們。
東宮余孽?不,鎮南王?更不可能,若鎮南王知道在楊宵手里有證據,定想毀了它,而不是廣而告之,生怕自己死得太晚麼。
裴劭手指在“鎮南王”三字上,輕點了點。
李彰說:“將軍,此事……”
裴劭回:“不宜打草驚蛇。”
趁宮門還沒落鑰,裴劭進宮,覲見圣人。
在書房呆了約一個時辰,裴劭行了告退禮,一出書房,正好德妃娘娘帶人往書房送羹湯。
當今皇后廢太子連累,被幽冷宮,德妃暫掌中宮,為六宮之首。
也是趙王的母妃。
裴劭往旁邊側了一下,抱拳。
越過裴劭之前,德妃突的停住,對挽著手臂的妙齡,道:“嘉兒,這位就是裴國公爺,你小時候見過的。”
東嘉郡主是德妃的侄,其父親乃永安侯。
東嘉大喇喇盯著裴劭,展笑道:“我曉得,這位就是虎威將軍,上元那日,我在鴻悅酒樓辦了個詩社,公爺還差人,來酒樓提點溫補養胃的食。”
郡主目暗含期。
裴劭神疏離,道:“是麼,那日東道主原是郡主,叨擾。”
德妃不介懷他這點冷漠,笑呵說:“你們倆還有這樣的緣分。”
東嘉郡主抿。
裴劭瞥了眼天,道:“時候不早了,臣也該回去陪著人,娘娘郡主見諒。”
上說著見諒,實也不等二人反應過來,裴劭袍緩帶,灑然離去。
留東嘉和德妃面面相覷。
人?們可不曾聽說,靖國公還有人?他是說錯了?
待裴劭回府,天已黑了,他在水霰堂用了些飯食,胡天立在一旁,言又止,裴劭拿眼睛瞟他,他才小心翼翼地說:“國公爺,那個,國公府傳話來……”
裴劭飲了口香茶,抬起眉梢:“說什麼。”
胡天壯膽,又說:“您回來后,過去一下。”
裴劭想了下,說:“嗯,我知道了。”
跟裴劭走出水霰堂,高墻后,是一道長長的甬道,裴劭步伐大,胡天小跑著才跟上,他心里稍稍松口氣,真是見公爺樂意進國公府。
走完甬道,才是國公府。
國公府生活著裴劭的母親、祖母,與幾房叔叔,但裴劭自小在西北長大,與叔叔堂兄弟這些個人都不親,甚至不曾為他們謀過便利,也或許因此,圣人才更倚賴裴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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