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都不怕生，被陌生宮抱著也不哭，眼睛忽閃，四瞅著書房。

圣人端坐在椅子上，笑著捋捋胡須：“好，這兩個孩子看著甚是伶俐。”

蘇吉春半弓著，道：“雙生本就難得，龍胎更是極為見，靖國公和國公夫人，當真是雙喜臨門！”

應付完客套話，如今的六宮之主德妃娘娘，找林昭昭敘話，林昭昭便跟著宮去了，而裴劭留在書房，和圣人商議打下南詔后，西云州和峴南州的管治問題。

只是兩個小孩總咿咿呀呀，幾次打斷裴劭的話，蘇吉春見況差不多，上前道：“公爺，要不把公子姐兒給咱家，咱家帶到偏殿去，陪他們玩。”

于是，兩個孩子去了布置妥當的偏殿。

裴劭述職畢，圣人又說，宮中幾個公子學騎幾年，由裴劭去校驗，裴劭想了想，也應了事。

這幾年，饒是朝臣吵得再厲害，圣人并未著急定下太子之人選，甚至專門拿自己的高齡，反問那上奏立太子的大臣：“你是覺得，朕太老了，下一刻就會暴斃而亡嗎？”

即使這是朝臣們心中擔憂的，但哪有人敢直接點出來，那不是要背負詛咒圣人之罪名了？嚇得那員跪地磕了好幾個響頭，在青磚上留下一道道漬。

從那之后，立儲之事，便徹底耽擱下來。

而那一年，圣人從趙王、安王、晉王三王府中，挑選出嫡系的，年齡滿兩歲的小孩，有的是他的孫子，有的是他的曾孫，讓這些孩子送宮中，由專人教養。

于是乎，所有人都知曉，圣人寧可自己自己再培養個苗子，也不會再從三王里挑選一個，而三王歷經東宮謀逆，該有的心思也都收了。

對此，有人是樂觀的，圣人雖七十高齡，不過近兩年子反而好了許多，由他親自挑選培養的接班人，應當比三王靠譜；也有人覺得圣人在胡鬧，拿大祁之安穩做賭。

自然，千般說法，待有朝一日圣人百年，才能蓋棺定論。

此時此刻，圣人就是裴劭去看看那些孩子的武功，用意也分明，若那幾個孩子中的一個，有朝一日登基，那裴劭與他們也算都接過，是有帝師之。

裴劭去練武場，林昭昭也不在，圣人走到偏殿門口。

里頭，兩個小家伙正在玩，裴劭把他們養得很好，到嘟嘟的，臉頰是，手臂是，手指也是，冰雪可得。

石頭在琢磨九連環，阿想要，石頭不爭不搶，就遞給，自己去琢磨另一個東西。

圣人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

如他所料，兩個孩子的眉眼，和婉珺都有相似之，如果他沒有錯過小時候的裴劭，他大抵也是這般乎乎的。

他心底一陣。

到這個歲數，經歷白發人送黑發人，經歷父子反目，方越發懷念當初那段誠摯。

蘇吉春猜中他心中所思，小聲說：“陛下何不進去抱抱他們？”

圣人清清嗓子，說：“你們都下去吧。”

蘇吉春心是奇怪的，怎的為何陛下要把所有人支走，不過陛下也不可能對兩個小孩不利，他低頭應了聲是，帶著宮們束手離去。

而圣人走進屋，作輕輕的，闔上房門，便鞋踩在毯上，蹲下。

他一掃方才的冷靜鎮定，笑瞇瞇地他們：“石頭石頭，阿哦。”

被到名字，兩個小孩都看向他。

圣人枯瘦的手指，一手一邊，輕兩個小孩的手心，說：“我是你們爺爺，爺爺。”

阿瞥了他一眼，不興趣，繼續玩九連環，倒是石頭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他的胡子。

隨后，石頭出其不備，忽的拽住圣人花白的胡子。

圣人：“唉喲喲喲……”

阿被吸引，“咯咯”笑起來。

圣人剛從石頭手里救下自己的胡子，看阿笑得那麼開心，小孩兒聲音清脆好聽，如醬般甜，聽得圣人滿心舒坦，逗阿：“唉喲喲喲！”

這回，阿雖然眼中有笑，卻沒出聲。

石頭似有所，他看了看妹妹，圓的手又猛地拽住圣人的胡子。

圣人：“唉喲喲喲！”

阿笑得更開心了，眼睛瞇一條，一雙手拍來拍去的。

圣人跟著笑，沒從石頭手里拔出自己胡子，只是在石頭拽胡子時，他便“唉喲喲喲”，逗得阿主拉他的袖子。

的手的，真如小名一般，圣人頓時覺得值了。

于是圣人便這樣由著石頭薅他胡須，祖孫倆不亦樂乎。

誰人也沒想到，這天下之主，九五至尊，竟將胡子給小孩當玩。

而此時，林昭昭剛從德妃宮殿回來，在窗外隙看到這一幕，差點呼吸不過來。

是不是假作沒看到才好……

【作者有話說】

后來，一堆小孩湊一起吹哥哥：

“我哥箭次次中靶心！”

“我哥作詩傳遍上京城！”

“我哥能扛鼎！”

林阿舉手，聲音糯糯：“我哥拔過皇帝的胡子。”

其他小孩：“……”這誰能比啊！！

第46章 46 并進

◎無需自怨自艾，無需避而不見。◎

酉時時分, 旭宮里張羅開一桌席，紅木桌繞著緙錦面團圓魚紋桌圍，宮魚貫而, 逐一擺上四喜丸子、鮮燴鱸魚、水晶蝦仁、紅肘子、八寶團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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