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搞不懂顧淮川氣什麼，最近這段時間，他越來越古怪。

在樓梯口站了一會兒，折回了房間。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地面起了一層水霧。

沈窈關好窗戶拉上窗簾，在沙發上，把顧淮川之前給的項目文件拿過來，從頭到尾看一遍。

確實是好項目，放出去指不定多人搶著合作。

看不懂他，沒離婚的時候，不是沒生出一些小心思。

也有和顧淮川提過，所在的公司雖然規模不大，但也穩扎穩打。

若是顧淮川有合適的項目，可以考慮考慮這邊。

顧淮川沒有直接拒絕，但敷衍的態度也很明顯。

他說暫時沒有合適的，以后上了再說。

這個以后，一直到他們離婚都沒到來。

現在不知怎麼了，倆人最是應該湯湯水水劃分清楚的時候，他卻投來了橄欖枝。

沈窈把文件拍了發給老王，讓他那邊再把把關。

老王作很快，沈窈都懷疑他有沒有仔細看，幾分鐘就回復過來說沒問題。

他明顯激，說明天周一，能不能一大早就去顧淮川的公司把合作敲定。

這不之值錢的樣子讓沈窈很是無奈。

著手機，斟酌著打字過去，勸他淡定一些，很多時候上趕子不買賣，先要穩住自己。

信息剛發完，房門被推開，顧淮川進來了。

他面無表，雖看不出高興，但已經沒了生氣的模樣。

他換了服，走到窗口，拿出支煙。

外邊下著雨，窗戶沒法開，若是吸煙，煙氣全都會散在屋子里。

他頓了頓，瞥了沈窈一眼，打火機都在手里了，最后沒點燃。

倆人沒有談，這麼又坐了一會兒，魏姐就過來敲門，說是可以下去吃飯了。

這還是沈窈第一次在老宅吃晚飯。

跟著顧淮川下去，樓下人已經都齊了，除了三房兩口子還是讓傭人端上去。

二先生瞥了他們一眼，哼了一聲，聲音還不小。

老太太坐在主位上，閉著眼，一手捻著佛珠，里嘟嘟囔囔，應該是在念經。

顧淮川和沈窈過去落座，老太太的佛經正好念完，睜開眼，“吃飯吧。”

旁的人都規規矩矩坐著，聽到說的話才敢拿起筷子。

外邊大雨嘩啦啦，敲著窗戶噼啪響，客廳里人不，但沒一個人說話。

沈窈不太懂，之前在沈家可沒這麼多規矩。

大家安安靜靜的吃飯，一直到老太太放下筷子。

一手捻著佛珠，看了一眼顧淮川，“吃過了飯，阿川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顧淮川語氣淡淡，說了聲好。

老太太這才被傭人攙著站起，轉頭看了一眼外邊，眉頭皺了一下。

原本和氣的一張臉，突然就變得有些猙獰。

不過也只是那麼一瞬，隨后恢復如常，轉出去上樓。

一走，餐廳才有人開口。

是二先生，“趕吃，沒點規矩，還讓你在上面等你。”

“爸。”顧明玄接話過去，“總得讓人吃飽飯。”

二先生白了他一眼，“吃你的得了。”

顧淮川不搭理他，繼續夾著菜。

沈窈看得出來，他吃的差不多了，按道理是可以放筷子的。

可他明顯是故意的，沒吃多，時間卻耗得久。

大先生似乎不愿意跟他們摻和這些，吃完了，起就走了，一句話沒說。

他一走，大夫人自然也跟著離席。

沈窈沒了胃口，放下筷子。

下這麼大的雨，想起后花園的那些花。

據說種的全是老太太喜歡的品種，氣的很。

這麼大的雨，也不知經不經得住。

顧淮川又拖了一會兒才放下筷子，拿了紙巾，慢悠悠的手指。

他不給自己，還把沈窈的手牽過來，一一幫拭。

二先生氣的齜牙咧。

沈窈眼角瞄了他一下，顧家三位先生，大先生和二先生年齡相差兩歲，倆人面相上的相似也更多。

想不明白，大先生那樣穩重，這二先生怎麼一天天上竄下跳的。

實在是沒法再磨嘰了，顧淮川才牽著沈窈的手起。

他說，“你回房間等我，還是在樓下坐一會兒。”

回房間也無趣，沈窈想了想，“我去外面個氣。”

客廳門口有個小門廊，能避雨，放了幾張椅子。

過去坐下，回頭見顧淮川慢慢悠悠上樓。

他步伐緩慢，很是自在，如此看著才更加氣人。

還沒收回視線，顧明玄就過來了。

他站在旁邊，看了看雨勢，“天氣預報說這兩天都有雨，看這架勢一時半會兒停不了，估計要下一夜。”

沈窈嗯一聲，“應該是。”

剛說完，客廳里就傳來了二先生的聲音，明顯的不高興，“阿玄，你在那兒干什麼，趕給我進來。”

他對顧淮川有氣，顧淮川不在旁邊，他就往沈窈上撒，“能不能有點腦子，離著某些人遠點，免得被人掐脖子。”

顧明玄回頭看他，有點無奈。

他知道自己老爹是個什麼德，沒想掰扯，只不太耐煩的說，“別說了，這就過來。”

臨走前他對沈窈說沒，“他就那樣，別介意。”

沈窈搖搖頭，沒什麼好介意的。

顧明玄進了客廳，沈窈還坐在門旁，雖說雨聲不小，可二先生的音量也不低，還是聽到了。

二先生說，“你怎麼這麼不知道避嫌，你以后離遠點，現在家里給你安排了另一件婚事，你別給我弄砸了。”

顧明玄應該是不想讓他說下去，“行了行了，說這些干什麼？”

二先生很生氣，“什麼說這些干什麼，還不是提醒你，之前就鬧得不愉快，現在嫁給了阿川，好不容易把你摘干凈，你倒是跟個沒事人一樣。”

沈窈靠著椅背看著外面，面無表。

聽不懂，一句都聽不懂。

跟顧明玄沒什麼糾葛，不明白二先生所謂的好不容易把顧明玄摘干凈是什麼意思。

顧明玄沒再回應，快速上樓去。

二先生站在客廳氣的直跺腳，“這死孩子，說他幾句還不樂意了。”

他大著嗓門，“我還不是為了你好，我告訴你，你給我死心，別再給我想那些有的沒的。”

過了一會，他又開口，這次的話就不是對著顧明玄說的了。

他語調有些怪氣，“可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個個的，結了婚還都不安分。”

這是忍不住又把顧淮川涵進去了。

二先生又說，“扯別人我管不了，但是想攪和我們家，我可不會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