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聽過有人夸贊和顧淮川郎才貌，萬分般配的話。

不過是在他們倆的婚禮上。

那樣特定的場合，話也就做不得數，恭維罷了。

再沒說話，一路開車回了老宅。

車子停下后，解開安全帶，轉推車門，然后看向顧淮川，“你不下車？”

顧淮川沒解安全帶，而是了煙盒出來，靠在椅背上，“你先下去。”

他說，“喝的有點難，我在這坐一會兒。”

沈窈沒管他，下車后慢悠悠的進了客廳。

時間不早了，但客廳里有人。

是王霞。

很明顯，王霞也困的厲害，強撐著坐在這。

一見進來，一下子來了神，“阿川呢，今晚的飯局不是一起的麼，他怎麼沒回來。”

沈窈說，“他還在車上，喝多了，緩一緩。”

王霞看了看外面，“下次這種應酬跟老板說說，一個孩子家，沒必要一定出面，公司里總還有別的人。”

沈窈想起飯局上顧淮川出去接電話的事兒。

原以為對面是葉婉，現在看來應該是王霞打去的。

估計是下班不見回家，又不太好意思打給，就問顧淮川了。

沈窈點了下頭，“好，我知道了。”

王霞又問，“有沒有想吃想喝的，我廚房給你弄。”

剛從飯桌上下來，肚子都是滿的。

沈窈擺擺手，出一臉疲態，“我先休息了，有點累。”

王霞趕說，“好好好，那你上去休息，上樓的時候小心臺階。”

沈窈上樓去，換了服，洗了漱。

出來不見顧淮川，走到窗口往外看。

顧明玄已經回來了，倆人站在車子旁，應該是聊了有一會兒了。

沈窈往窗口一站，顧淮川就抬頭看過來。

接著他說了兩句話，顧明玄也轉眼看過來。

顧淮川抬腳朝著客廳走。

沈窈拉了窗簾，了個懶腰后回到了床上。

沒一會兒房門推開，顧淮川進來了。

沈窈已經關了自己這側的燈，不過還是開口問，“聊什麼了？”

“沒事兒。”顧淮川說，“問問他訂婚宴籌備的相關事。”

他去拿睡，又說，“本來還以為他今天會留宿在許家，有來有往才正常，沒想到這麼晚了又趕回來。”

他可真是夠八卦，沈窈翻過，蓋好被子閉上了眼。

顧淮川洗漱完出來，沈窈已經迷糊了。

今天著實是累，忙活了一天，結果還中午一場，晚上一場，不停歇。

顧淮川上了床，翻過來。

以往他都手摟著的腰，今天不一樣，手在肚子上，“睡了嗎？”

沈窈還沒睡，但是真不想搭理他，也就沒說話。

顧淮川輕了兩下，又往跟前湊了湊，“要是有了……”

他話音停了下來，“算了，睡吧。”

他過了一會才把手收了回去，沈窈已經蓋的嚴實，可他還是像模像樣的給扯了扯被子。

要是有了，就生下來。

這是他之前說的。

可生下來之后呢？

他沒提。

沒提應該就是沒想好，或者干脆沒想。

……

第二天下樓，王霞已經在了，招呼沈窈吃飯。

連蛋都給沈窈剝好了，還問，“想吃哪一個，喝粥還是面包牛？”

沈窈對粥有點影，看向一旁的包子，“這個吧。”

包子離得近，可王霞還是又往面前推了推，“這個是葷的，這個是素的，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顧明玄坐在對面，被王霞弄得有點懵。

沈窈和王霞之前接不多，但有眼的人都能看得出倆人關系算不得好，充其量也就是個客氣。

如今王霞這樣，多有點兒突兀。

沈窈也被弄得不自在，“我自己來就好，不用管我。”

王霞坐了回去，笑著說，“早飯一定要吃飽，要。”

顧淮川坐在沈窈旁邊，等了會兒給倒了杯牛遞過來。

沈窈不喝這玩意，只說，“放下吧。”

某一瞬間，惡趣味來了，很想知道這些人若是看到了檢查結果會是個什麼反應。

會有多失。

顧明玄先吃完的飯，跟他們打了招呼，起往外走。

顧淮川突然開口，“昨天聽許小姐說今天要去試禮服。”

不等對方說話，他又說，“早上我看傭人搬了很多東西，應該是要裝扮院子了吧，眼瞅著你訂婚日子也快到了。”

這些顧明玄不知道，家里人負責的。

他停下腳步，“應該是吧。”

顧淮川笑了一下，“之前聽二伯說，訂了婚你們要搬出去住。”

顧明玄抿，“再說吧，還不確定。”

顧淮川點點頭，再沒說話。

顧明玄轉離開，臨走的時候看了一下沈窈。

沈窈很明顯沒什麼胃口，已經放下了筷子，蛋一口沒吃，牛一口沒喝，從頭到尾也就吃了那一個包子。

他深呼吸一下，快步朝著車子走去。

一旁的王霞已經吃過了，見沈窈停了，“吃這麼。”

想了想又問，“是不是胃里不舒服。”

沈窈站起，“吃飽了。”

沒管王霞，對顧淮川說，“我去車上等你，送你回公司還是去飯店取車？”

顧淮川說，“回公司吧，車我讓別人去取。”

沈窈從主樓出去，上了車。

一直沒在微信群里發言，楚沛便發了信息過來，問周末到底有沒有時間，一定要確定下來。

猶豫幾秒，沈窈回過去，說可以。

楚佩很高興，以至于話就多了起來，噼里啪啦發了一大堆。

只不過這次話題圍繞著周野，說周野很忙，也是難得的出時間。

還說之前也組過這種游戲隊伍，但周野都沒參加。

話里話外，都是暗指他倆有緣分。

沈窈搞不懂，究竟釋放了什麼信號，能讓他覺得和周野一定會有點什麼故事。

信息沒看完，副駕駛的門被打開，顧淮川上了車。

他問，“在和誰發信息？”

上車的空隙瞟一眼，正好看到沈窈手機屏幕是微信的聊天頁面，對方發了一大篇過來。

眉頭微皺，很顯然，容讓稍有些抗拒。

沈窈把手機放回去，“一個朋友。”

多余的沒解釋，隨后啟了車子。

顧淮川見狀也就沒再問，兩人一路到了顧淮川公司。

車子停在路邊，顧淮川推門下車。

隔著車窗，他說，“要不一會兒去醫院……”

后邊的話沒說出來，因為被打斷了。

葉婉站在臺階上，“阿川。”

還拄著拐杖，不過明顯已經順手了，另一只手上拎著個保溫桶。

看到，顧淮川有點意外，“怎麼過來了？”

葉婉作麻利的下了臺階，到顧淮川邊，“聽說你昨晚有應酬，喝的晚的，我怕你早上來不及吃早飯，特意給你煮了養胃粥。”

把保溫桶拎起來晃了晃，“以前經常給你煮的，你很喜歡吃的那一款。”

說完才看向沈窈，“沈小姐，早。”

沈窈問顧淮川，“要說什麼？”

顧淮川轉過來，“結果應該中午能出，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不用。”沈窈說，“公眾號里能查，不必要跑這一趟。”

雖然說公眾號查的只有自己能看到，但顧淮川想知曉的話，醫院那麼多人脈，隨便問問就行了。

真沒必要專門跑這一趟。

聽這麼說，顧淮川沒再說話。

葉婉很好奇，“怎麼了，要去哪里？”

沈窈沒回答，只是踩了油門，將車子開走。

到前面掉頭，能看到顧淮川還站在路邊，一直看過來。

葉婉站在一旁，看不清他表，但想來好不到哪里去。

之前面對自己時的囂張自在不知為何都沒了，雖然剛剛沒說幾句話，但很莫名的能覺到的患得患失。

來路不正，終有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