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房間，重新躺了下來。

顧淮川這才開口，“林是我姑姑的兒，剛出生就被送走了。”

“送走？”沈窈問，“為什麼要送走？”

顧淮川緩了口氣，“據我爸所說，老太太也以為孩子死了，找人給理掉，誰知道那孩子命大，坑都挖好了，就差把放進去埋了，突然哭出了聲。”

中間停頓了幾秒，他繼續，“準備埋的人心了，將帶回了家，幾經輾轉，送給了無兒無的林家夫婦。”

沈窈覺得他這話說的有問題，既然孩子還活著，理應送回來，怎麼又被輾轉送了人。

這很不對勁。

顧淮川沒解釋那麼多，聽得出來是故意略過的，他講述后面，說林有多問題，險些沒活下來，林家夫婦是好人，為了救幾乎傾家產，中途葉家夫婦也給了多幫助。

沈窈哦了一聲，“他們還善良。”

顧淮川說，“若沒有他們，表姐早就死了。”

所以后來他沒補林家夫妻倆，連帶著葉家也一樣。

沈窈想了想，“既然孩子活著，那為什麼不跟你姑姑相認，你們這麼的是干什麼，這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兒。”

顧淮川轉頭看。

窗簾全拉上，屋子里一片漆黑，連對方的廓都看的沒那麼清晰，更別提眼中的神。

沈窈以為顧淮川是在醞釀說辭，想著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結果沒想到幾秒鐘后，顧淮川突然翻過來，“你是不是睡不著，那我們做點別的事兒？”

他話題跳躍度太大，給沈窈整一愣，隨后就有點氣急敗壞，掙扎著將他推下去，“給我來這一套，我在問你話。”

停頓了兩秒，有些反應過來了，“不想回答你就直說，整這死出干什麼？”

顧淮川又過來，“是不想回答，但這死出也是我心中所想。”

他再次問，“你是不是睡不著？”

他還有臉提昨晚，“你看你昨天睡得多好，要不咱倆運一下。”

沈窈翻了個對著窗戶，“時間不早了，我現在睡也能好眠。”

嘲諷，“你就直接跟我說那個問題你不好回答，比你這樣東拉西扯強多了。”

顧淮川不說話了，慢慢的磨蹭過來，沒上，只抬手搭在腰上，“睡吧，不早了。”

確實不早了，明天還得上班，他不想說，沈窈也懶得再問，閉上了眼。

這麼躺著沒一會，睡意還沒來，倒是麻的覺從后脖頸開始蔓延。

顧淮川正一下一下的親著，親的很輕，只有輕皮的覺。

那里算是沈窈的一個敏區，當下引的全戰栗。

一下子神了，快速挪躲開，“你干什麼？”

本就著床邊兒了，這樣一翻，差點栽下去。

顧淮川作快一些，一只手將撈過來，“小心。”

他用力將沈窈拉到他懷里，“還沒睡。”

沈窈手腳并用的推著他，“馬上就睡了，還不是你給我鬧的。”

顧淮川怕掉下床，一個翻，他平躺著，讓沈窈趴在他上。

他手上用力使沈窈掙扎不開，沒做別的，就只是抱著，“我不你了，你乖一點。”

沈窈緩了兩口氣，“我下去自己躺著。”

顧淮川松手，到旁邊平躺下來，不忘了埋怨一句，“你真的是煩死人了。”

這話說完，倆人有一段時間的沉默。

沈窈以為也就鬧騰到這里，接著大家各睡各的。

沒想到過了能有半分鐘，顧淮川突然開口，“我和婉婉并非是你想的那樣。”

沈窈不說話，他就自顧自的說，“我和認識的時間較長，加上他們一家對表姐幫扶很多，我很謝他們，來往便也就頻繁。”

他的手從被子下過來，握住沈窈的手。

他說，“但是我和不是那種關系。”

沈窈沒忍住，“不是那種關系，你們連孩子都整出來了。”

顧淮川不說話了，而沈窈想了想，也突然有個大膽的猜測。

問，“和文星牧，是什麼時候？”

顧淮川還是不說話。

但很多時候，不回答也就相當于默認了對方的某種猜想。

沈窈吸了口氣，原來如此。

顧淮川手指挪，順著的指岔過去，與十指相扣。

他不再說話，沈窈也不問了。

沒將手收回來，任著顧淮川握。

……

第二天沈窈先醒來，坐起仔細聽了聽，眉頭皺。

顧淮川翻摟著的腰，“是我姑姑在唱歌。”

時間有點早，那歌聲聽著很清晰。

沈窈低頭看他，“心還好。”

顧淮川嗯一聲，“這麼多年了，第一次聽見的不是哭聲。”

沈窈看了一眼時間，拉開顧淮川的手下床，過去將窗簾拉開一些。

院子里有傭人在打掃衛生，中途湊到一起說著什麼，邊說邊指著后院。

很顯然，今天大姑娘不哭，也弄得們很意外。

顧淮川瞇眼看了看，跟著下床，過來從后面抱著，“時間還早，不再睡一會兒？”

話說完，他湊過來親了一下沈窈的臉。

沈窈從他懷抱中掙出去，“了。”

如此，倆人去洗漱，并肩站在洗手池前。

這種場合從前也有過，那是他們倆相最好的時候，早上一起起來，晚上下班回家一起吃飯，然后看電視，他拿著電腦理文件。

顧淮川盯著鏡子中的沈窈，等了會兒笑了，抬手攬過沈窈，手繞過去了的頭發，“你長得還好看。”

沈窈瞪了他一眼，把頭發順一順，“你才發現？”

顧淮川說，“早就知道，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長得好看，但是現在看著，比印象里還漂亮。”

沈窈嗤了一聲，漱口洗臉，從浴室出去，不忘說一句，“油舌。”

都收拾好，下樓去吃飯，過餐廳的窗戶看出去，大先生和二先生的車不在院子里。

也不清楚是昨晚沒回來，又或者是今天走的早。

倆人沒當回事，自顧自的把飯吃了。

隨后從客廳出去，還沒走幾步，就聽后有聲音傳過來。

是二夫人的，稍微有些急切，“我跟你說了，不用你管，這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事，你別跟著摻和。”

沈窈回頭看去，二夫人從樓梯上追下來，已經下了樓梯的是顧明玄。

顧明玄表不太好，但看到了顧淮川和沈窈，趕斂了斂。

他回頭對著二夫人，“我知道該怎麼做，你不用這麼張。”

二夫人也看到了外面的兩個人，緩了口氣，聲音也往下了，“你爸跟你大伯就是話趕話的吵了兩句，沒什麼大事兒，你別問，到公司你就安心做自己的事，他們倆的事讓他們倆自己去解決。”

在顧明玄胳膊上拍了拍，岔開了話題，“昨天在外面到朝了，還問起了你，小姑娘確實是做了點錯事兒，但說句實在話，追究底下來，責任并不在，阿玄，那是媽能幫你篩選的條件最好的姑娘了，媽不會害你，還沒死心，要不你……”

“行了行了。”顧明玄說，“我先去吃飯了，看你眼圈黑著，昨晚應該是沒休息好吧，你再上去睡一覺吧。”

二夫人了臉，可能是真的沒休息好，就嗯一聲，“行吧。”

顧明玄沒去餐廳，而是從客廳出來，走到顧淮川和沈窈面前，“這就要走了？”

顧淮川說是，然后問他，“二伯昨晚沒回來。”

顧明玄直接說，“沒有，誰知道睡哪兒了？”

接著他補一句，“大伯也沒回來，這兄弟倆，行事作風都一樣。”

顧淮川笑了，語氣帶了些別的意味，“你還別說，真是。”

顧明玄等了幾秒說，“所以有時候才更佩服三叔。”

他余瞄了下沈窈，補一句，“你應該好好跟三叔學學。”

顧淮川的笑意收了，“這就不用你心了，我自是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