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做好，沈窈進屋顧青蕪起來。

顧青蕪沒睡舒服，齜牙咧，抓著沈窈的手臂，“你拉我一把。”

剛站起來，外面又有車子開進來。

是顧明玄。

進屋見到顧青蕪，他有些意外，“你回來了。”

顧青蕪說，“我媽出院了，送回來。”

顧明玄順勢問，“陸景初呢？”

顧青蕪了個懶腰，“誰知道，去哪兒去哪兒吧，我也沒心思管他。”

沈窈說，“先吃飯，都壞了。”

轉朝餐廳走的時候，看到大夫人站在樓梯口，正看向這里。

相較于之前一臉的冷漠，這個時候面上多了緒，似乎是疚。

顧青蕪也看到，了一聲媽。

大夫人慢慢悠悠下來，去了餐廳。

坐下來后，拿起筷子，“你不用在這邊陪我，吃完飯就回家吧。”

顧青蕪說，“再說吧。”

看的樣子是想等大先生回來，看看事怎麼解決。

三房的飯菜依舊是端上去，這邊人都齊了，也就開了飯。

飯吃到一半，二先生回來了。

他進了客廳，看了看，走過來，“你們都在呢。”

他又對著大夫人，“大嫂也回來了，還好吧？”

大夫人沒看他，只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

沈窈抬眼瞟過去，愣了一下。

二先生臉上有道抓痕，也不深，只是他站的位置湊巧，被燈照著，那條紅痕就很顯眼。

別的人也看到了，跟沈窈差不多的反應。

二先生一開始沒察覺，后來見大家神不對，才想起這一茬。

他趕半轉子，盡量遮掩臉上的痕跡，然后說，“那你們先吃吧，我吃過了，我就先上去了。”

二夫人沒回來，他從頭到尾也沒問一句。

餐廳又安靜了下來，等了會兒，大夫人先吃完。

放下筷子，“你們慢慢吃。”

吃的多，比平時胃口都大，如此顧青蕪也就沒再勸，嗯了一聲。

大夫人沒有上樓，而是去了院子里站著。

沒一會兒，突然哇的一聲，彎著腰，把吃進去的全吐了。

有傭人聽見聲音趕沖了出去。

顧青蕪也被嚇一跳，放下碗筷跑出去。

沈窈吃的差不多了，跟著出去看況。

大夫人吐的厲害，子控制不住的痙攣，就算最后沒東西可吐，也干嘔好一會。

顧青蕪順著的背，等緩和了，將扶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拿了水給漱口，又拿了巾給臉。

時間還不算晚，太落山，余暉還在。

大夫人仰著頭，因為干嘔引發的生理淚水糊了滿臉。

手將巾扯過來，蓋在臉上，聲音有些沙啞，“好了，沒事了，不用管我，我一個人坐一會兒。”

沈窈見狀，拉著不放心的顧青蕪退了退，“反正在家里，也出不了事。”

回到餐廳已然沒了胃口，等顧淮川和顧明玄吃完，他們一起到沙發坐下。

顧青蕪問，“我媽出院的時候，我去病房打招呼，二嬸不在那里，現在也沒回家，去哪兒了。”

顧明玄說，“在酒店，最近這兩天，都會住在那里。”

顧青蕪愣了一下，隨后無奈的笑了笑，“我以前也這麼干過。”

那時候想用離家出走迫使對方在某些事上妥協，可是后來才想明白，一旦出了問題，做什麼都是徒勞。

十幾分鐘后，大夫人進來了，眼眶通紅，直接上樓去。

顧青蕪見狀也要上去。

沈窈問，“今天留在這邊？”

顧青蕪點頭，“不放心，還是留在這里看看。”

家里的那個不想看見，住在這邊也算躲了個清靜。

沈窈跟著一起上去。

原本是打算回房間的，但是顧青蕪突然開口，“到我房里坐坐。”

沈窈還沒去過，想了想也就去了。

顧青蕪房間很大，比和顧淮川的房間要大上一半，屋裝修的也致。

兩米的大床，顧青蕪過去趴在上面，“還是自己家舒服。”

沈窈看了一圈，實話實說，“你們家是真偏心。”

顧青蕪知道的意思，“是偏心，我那天去你們房間一看就看出來了。”

也不否認，“最疼的是我爸，然后是我二叔，相對來說也就更疼我和阿玄。”

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人家都說小的才寵，可和我三叔相的一直都不好。”

沈窈到一旁的小沙發上坐下，問正事兒，“你爸和你媽這個事，你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顧青蕪說，“自然是偏袒兒子的。”

說到這里很無奈的笑了一下，“我媽當時勸我別離婚的那些話，現在都到了我里，也不知是不是為了安我媽，還說我爺爺也不老實，背叛過很多回。”

顧青蕪不知這話是真是假，老爺子過世的時候才幾歲，到如今印象沒那麼深了，只記得老爺子蠻喜歡，對很好。

說，“我爺爺是很溫和的人，倒是顯得刻薄，總是大呼小，爺爺都讓著。”

隔了一輩的事兒，沒法揣測，只能說，“我不太相信爺爺會對不住，倒不是說別的，我覺他沒那個膽子。”

沈窈不認得老爺子，家里連張他的照片都沒有，之前清明祭掃，也沒人給他燒過紙。

又問，“你爸一直不回來的話，這個事就一直拖著？”

“不知道。”顧青蕪也是沒有頭緒，“我爸如果不想解決，我們似乎真的沒有辦法。”

在這沒聊一會兒，房門被敲響。

外邊是魏姐的聲音，沈窈的。

顧青蕪皺眉，“肯定是顧淮川讓來你的，這人真的是，就在家里還看得這麼。”

沈窈去開了門，魏姐說給煮了安神茶，送去房間了，過來提醒一下。

“安神茶？”沈窈瞪眼睛。

不用問，都知道是王霞吩咐的。

不好在傭人面前失態，冷著聲音說，“放著吧，等我回去再說。”

魏姐跟說安神茶趁熱喝功效好，王霞看最近上班累的，特意給煮的。

沈窈差點冷笑，“行，我知道了。”

沒回去，關了門又坐在沙發上。

顧青蕪呵呵，“安神茶？”

似乎能猜出一些，“專門過來提醒你，又是專門做給你的，看來里邊料足。”

嘖嘖，“不過三嬸也真的是，他怎麼不給顧淮川喝，給你喝干什麼？”

沈窈嗯一聲，“說的也是。”

在顧青蕪房間里磨蹭到外邊天全黑。

大先生沒回來，二夫人也一樣。

顧青蕪累一天，沈窈瞅著時間差不多也就回了房間。

推開門，一眼就看到桌上的安神茶，已經涼了。

顧淮川不在臥室里，浴室傳來嘩嘩的水流聲。

走進去，安神茶沒人，拿起來，推開窗戶看了看外邊，沒有人，于是直接潑了出去。

隨后到一旁的小沙發上坐下，打算等顧淮川出來后去洗漱。

可也不知怎麼，里面水流聲不停，人一直沒靜。

等了快一個小時的時候，沈窈有些坐不住了，過去敲門，“你完事兒了沒有？”

里面沒聲音。

沈窈又敲了敲，還是沒回應，就嘗試著開了門。

門剛開了一條，里面突然出一只手，一把將拽了進去。

門板砰的一下又關上，沈窈被漉漉的顧淮川抵在了門上。

被嚇一跳，啊的一聲出來，瞪著眼睛。

顧淮川臉紅的厲害，低頭來親，著的名字，“窈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