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中午下班,沈窈剛收拾完辦公桌,王霞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不太想接,主要是心里還有氣。
但是對方堅持,第一遍自掛斷后又打來了第二遍。
沈窈盯著手機看了幾秒,還是接了,“怎麼了?”
王霞問,“下班沒有。”
沈窈說,“剛下班。”
王霞就笑呵呵,“中午要回來吃嗎?”
沈窈就沒中午回去過,明顯是沒話找話,估計也覺得自己做的過了,想遞個臺階給。
“不回。”沈窈說,“麻煩。”
王霞嘆了口氣,“也是。”
然后說,“我就是問問,主要是老太太回來了,我不確定你們中午回不回來,想著若是回來盡量避著點兒,拉著張老臉,看誰都不順眼。”
老太太回去了?
沈窈問,“好了?”
“不知道。”王霞說,“打扮的利利索索,看著是沒什麼問題。”
后邊的話明顯開始怪氣了,“別看歲數一大把,子骨可比年輕人朗多了,熬死一兩個兒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共三個兒子,熬死一兩個,這話寓意還深。
沈窈沒接話,王霞又說,“上午的時候,老大家那兩個都商量好了去離婚,結果老太太一回來,不知怎麼勸的,倆人又把念頭打消了。”
“商量好了?”沈窈很意外,“這麼速度,財產也分割好了?”
這些王霞不知道,“應該是吧,離婚協議書都讓人打印出來了,倆人也都簽了字,就差去民政局了,不知道老太太那麼著急出院是不是因為這件事,回來趕把倆人去了,那麼一勸,又給勸住了。”
語氣涼涼,“不過都走到這步了,就算被勸住,以后的日子也不好過,你看著吧,以后有的鬧。”
提起二房,“老二家的就是前車之鑒,之前也是被下來的,現在不還是這樣了。”
沈窈想起今天出門時看到大房兩口子在院子里談的狀態,大夫人當時那樣,看著堅決的。
能被老太太勸住,能想到的應該也就是經濟上厚的補償。
就如當初的二夫人一樣。
婚姻里褪去,再能計較的也就只有金錢了。
沈窈嗯一聲,“好,我都知道了,還有別的事兒嗎,沒有我就掛了。”
“哎哎,還有還有。”王霞趕說,“你中午約了阿川嗎?”
沈窈說沒有。
啊一聲,后邊的話就說的有些顧慮,“早上我看阿川狀態還好,他昨天晚上怎麼樣,還有難麼,上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沈窈這才明白,打電話過來給遞臺階是一點,最重要的是想打聽顧淮川的況。
知道自己理虧,不好直接問當事人,可又放心不下,只能從這兒迂回。
沈窈好不容易散去的怒氣又聚集起來。
說,“他一晚上沒怎麼休息,說是上痛,哪里痛也說不出,估計那玩意兒吃多了有后癥。”
王霞被的話嚇到了,“啊?這樣啊。”
沈窈又說,“所以以后你別整那些七八糟的,真出了事兒,有你哭的。”
王霞也不計較被沈窈訓,哎哎的應著,還保證,“不會了,不會了,那藥我都扔了,以后再也不弄這些了。”
再沒別的說的,沈窈就把電話掛了。
手機放在桌子上,深呼吸一口氣,怒氣降了一點。
其實昨晚顧淮川狀態還行,他是睡得不太好,應該是沒有得到疏解,心還有點躁,說是覺得熱,開始踢了被子,后來去開了窗戶。
不過除了這些,再沒別的反應。
發了會兒呆,沈窈才收拾一下下樓去。
出了大廳右轉,還沒等走到車旁,就聽到滴滴的兩聲。
沈窈轉頭,好一會兒才認出來路邊停著的車。
車里的人正看著,“過來。”
沈窈趕過去,“大哥。”
車里坐著的是沈臨南,沈家大哥,比沈圖北年長六歲,倆人面相上有相似之,但不同更多。
沈臨南很嚴肅,平時不笑,看人的時候習慣蹙眉,就顯得難相。
沈窈跟他來往不多,早些年他結了婚搬出去,只偶爾回一趟沈家,倆人也不怎麼面,實在撞上,也只是打聲招呼。
不知道這個時候他過來干什麼,沈窈忐忑,“大哥是從這路過嗎?”
“上車。”沈臨南說話很是簡單。
如此看也就不是路過,是專門來找的。
沈窈不敢問,開了門上去。
車子直接開走,路上的時候沈臨南說,“最近跟姑姑有面嗎?”
沈窈眨眨眼,“今天剛來找過我。”
沈臨南有點意外,瞟一眼。
明明是很正常的眼神,沈圖北也經常這麼看,可沈窈就是不自覺的直了腰背。
像是面對班主任的學生,一舉一都很張。
沈臨南問,“跟你說什麼了?”
“沒、沒什麼重要的。”沈窈說,“應該就是從我這路過,順便過來說了兩句。”
沈曼確實也沒說什麼有用的,吭哧吭哧半天,說的顛三倒四。
就算猜出來是與孟家人有關系,此時面對沈臨南也不敢提。
孟縉生這個名字在沈家算是忌。
沈臨南呵了一聲,弄的沈窈脖子一涼,不清楚怎麼回事,就覺得對方仿佛看了的想法。
再沒說話,車子一路開去飯店。
提前訂好的包間,沈窈跟在沈臨南后進去。
坐下后點菜,等服務員離開,沈臨南說,“孟家的人回來了,你知道吧?”
沈窈不敢撒謊,“知道。”
沈臨南說,“姑姑跟孟縉生面了,你知道吧?”
沈窈一愣,聽沈臨南說,“看來是不知道。”
他語氣讓人聽不出是喜是怒,“兩人只了一面,但好死不死,被周萬城知道了。”
他應該姑父,但一個長輩的名字連名帶姓的從他里出來,聽著也不違和。
沈窈問,“他們倆為什麼見面,你知道嗎?”
沈臨南說,“是姑姑約的孟縉生,所以周萬城是有生氣的理由的,這也不能全怪他。”
他又說,“周萬城沒鬧,畢竟兩家有合作,一旦鬧起來場面容易收不住。”
沈窈問,“那你過來找我……”
“我過來找你……”沈臨南盯著,“倒也不是因為別人的事兒。”
他聲音冷了幾度,像是長輩在訓孩子,“沈窈,你什麼況?”
沈窈被他說一懵,剛要問,就聽他說,“離婚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跟家里說?離完婚還住在顧家,你想什麼呢?”
沈窈覺后背一涼,像有電流從腰部一路竄上去,到頭皮,整個人都麻了。
沈臨南見不說話,冷聲開口,“好奇我怎麼知道的?”
“不、不是。”沈窈回答,“你知道也正常。”
垂下視線,“我、我主要是不敢說……”
深呼吸一下,“也不是怕你們知道,是怕我阿姨。”
沈臨南聽說這個表緩了緩,“是姓顧的那小子對不住你,你是咱沈家的姑娘,了委屈我們肯定要替你討公道,你這麼藏著掖著,是沒把我們當回事兒。”
“不是不是。”沈窈像是被老師拎起來提問的學生,腦子里空空的,不知道該作何解釋。
也就這時,沈臨南手機響了。
他拿起來看了看,接了,“說。”
過了幾秒,他報了包間號。
掛了電話,他看沈窈,“你什麼時候給你沈圖北發的信息?”
沈窈一哆嗦,沒想到他連這個都能猜出來,只能老老實實的說,“車上的時候。”
上了沈臨南的車,就拿了手機,編輯了信息給沈圖北發過去,讓他過來解救自己。
現在都不敢抬頭看沈臨南,覺自己所有的小作都瞞不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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