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圖北的車子開走半天了，沈窈還在大廳門口站著。

老王吃過午飯回來，一下車就見了。

他走過來，“在想什麼？”

沈窈瞬間回神，趕說，“沒想什麼。”

岔開話題問，“中午一個人吃的？”

“那怎麼可能？”老王笑著往公司里走，“你嫂子天天看我看的，原本中午要送飯過來，我不想讓折騰，就回家吃了。”

他家住的不近，王夫人喜靜，家的位置不在市區，偏的，這麼跑一趟，他自己也折騰。

沈窈笑笑，“屬于是雙向奔赴了。”

倆人一起進了電梯，老王說，“剛才站在門口那里，是在等人？”

“不是。”沈窈說，“我二哥剛剛過來，說了幾句話，送送他。”

“他過來了？”老王有點意外，“這個時間找過來，那肯定是有事兒。”

家里那些破事兒，沈窈也不想說，“就是路過，聊幾句就走了，沒什麼大事兒。”

老王盯著看了幾秒，有點無奈，“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并不適合撒謊？”

沈窈轉眼看他。

老王說，“每次你撒謊，眼神都虛。”

他搖搖頭，“不過比你剛參加工作的時候好多了，那時候連緒都遮掩不住，所有的想法都掛在臉上。”

他沒深說沈窈撒謊的事兒，似乎就提這麼一。

電梯打開兩人出去，正好到財務部的同事，有報告給老王，他們倆一起朝著老王辦公室走去。

沈窈停在自己辦公室的門口，看著老王的背影，想起的是剛剛沈圖北說的話。

老王興許說的還有所保留了，如今估計也藏不住緒，要不然沈圖北怎麼會說那樣的話。

……

下午事不多，沈窈兩個多小時就全忙完了。

正在這邊整理文件，前臺的電話打了過來，“沈特助，有人找你。”

沈窈問，“誰？”

對方已經自曝過份，前臺說，“他姓孟，說是你們認得。”

沈窈整理文件的作一停，“多大年紀？”

對方說，“是個中年男人。”

沈窈嗯一聲，“行，知道了。”

掛了電話，把文件扔在一旁，故意等了一會才下樓。

出了電梯門，停下來，視線在大廳掃了一圈，沒看見人。

前臺的姑娘先看到了，趕用手指著門外。

沈窈點頭，走過去。

孟縉生在臺階下站著，看著馬路上的車來車往，似乎有些走了神兒。

這是沈窈第一次見他，先眼的是個背影，姿拔，一頭濃的黑發梳的板正，不看正臉，本看不出年齡。

對方應該是有所察覺，過了兩秒回過頭來。

看到正臉的那一瞬，沈窈腦子里只閃過一個念頭：怪不得當年沈曼要死要活，連那樣下作的手段都用上了。

雖說上了點年紀，可孟縉生這張臉依舊抗打，褪去了青春的青，帶上一層歲月積累的氣韻，男人的魅力更甚。

溯源過去，必定也是一頂一的帥哥一枚。

孟縉生看到愣了一下，而后先開口，“需要做自我介紹嗎？”

沈窈邁下臺階，“不用。”

不想兜圈子，直接問，“是為你老婆來的，還是為你兒？”

孟縉生說，“你跟你媽格還像。”

他緩了口氣，“不為誰，從這路過，想見一見你，也就過來了。”

他還說，“我來過這邊很多次，只是你不知道。”

“也知道的。”沈窈說，“你拍過我的照片，看角度就是在街對面。”

孟縉生有點意外，挑了一下眉頭。

沈窈說，“你兒子來找過我，他給我看了那張照片。”

孟縉生聞言表嚴肅了一下，說了句胡鬧，不知道評論的是誰。

緩了幾秒，他說，“今天你阿姨過來找你，這個事我是不知道的，我們之前有商量過，不管你這邊是什麼樣的想法，我都覺得但凡出面，都是我來比較合適。”

“也沒什麼關系。”沈窈說，“你們倆誰來都一樣，于我來說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孟縉生盯著沈窈看了好一會兒，嘆了口氣，“恨我對吧？”

沈窈表是很認真的，話也是思索后才說，“沒有。”

說，“即便是站在我現在的角度，我也覺得你當年的做法是對的，換我是你，我的選擇也會如此。”

語氣很平淡，“我不恨你，但別的緒也沒有。”

孟縉生點點頭，說了句也是。

他看起來是帶了那麼點慚愧的，“是我們對不住你。”

“沒什麼對不對得住的，當年你并非心甘愿，我被生下來你也不知，總的來說，你對我沒有責任。”沈窈不太留面，“你們舉家搬走這麼多年不曾回來過一次，想來也是如此覺得。”

之后問，“現在擺出一副愧對于我的模樣，應該是想為接下來求我幫忙做鋪墊吧。”

孟縉生一愣，似乎沒想到沈窈會這樣說，“你就是這麼想我們的？”

“我怎麼想不重要。”沈窈說，“你是不是真的有愧也不重要，其實說白了，前面那二十多年我們沒任何關系，往后的幾十年，應該也你是你我是我，不會有別的牽扯。”

孟縉生不說話了，只看著。

不知道這些年他在外面從事什麼工作，看人時的眼神并不嚴厲，卻也莫名的帶著重量。

沈窈不躲不閃與他對視，表都沒變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孟縉生嗯一聲，“你這麼說，也是對的。”

他應該是還有別的話，只是后邊的不等說，便被手機的鈴聲給打斷了。

孟縉生拿出電話，看了一眼來電，趕把電話接了。

沈窈與他離的不算遠，雖然聽不到那邊說了什麼，可也能覺到電話里很慌。

連同孟縉生鎮定的表也碎了，趕問，“醫生有沒有過去？”

那邊說了幾句，孟縉生就說好，會馬上回去。

電話掛斷，他抬腳要朝車子那邊走，想了想又停了下來，“我們搬回來確實是存了一些私心，但我這次找你沒有，只是想看看你而已。”

沈窈沒說話，孟縉生小跑去了車上，啟車子開走。

等車子徹底不見，沈窈直接轉回了公司。

工作都差不多完，沒什麼事可做，就坐在位置上發呆。

一直到下班時間到，王總從辦公室門口路過，門沒關，他掃了一眼，停下來，“怎麼還不下班？”

沈窈慢了半拍才回過神，“啊？”

王總笑了，“怎麼了，跟你中午時的狀態一樣，別告訴我還是沒什麼事兒。”

沈窈哦了一下，“在想晚上吃什麼，最近都是在外邊吃，全都吃膩了。”

王總哈哈笑，沖擺手，朝著電梯走，“我就不用心這些，你嫂子早就做好了飯，就在家等我了。”

沈窈等到公司里的同事走的差不多了才下樓，啟車子開出去，一下子也不知去何好。

沒什麼胃口，不太想吃飯，也不想回家。

這麼無目的的兜了一圈，最后車子開到醫院，才緩過神來。

不得不承認，即便是表現的灑，可孟家的那些事兒，還是了的心。

思慮幾秒，沒過多的掙扎，直接開車進去。

這個時間點，醫院相對來說安靜了不，連停車場的車位都空出來很多。

沈窈沒著急停，先在停車場兜了一圈。

原本是想看看孟縉生的車子停在哪里，可一圈下來，在角落停好車，下車后走向一輛，那里居然是顧淮川的車。

按道理來說，葉婉如果要復查也應該是白天過來才對，這個時間來醫院，想不到顧淮川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