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川到葉家的時候外面天已經全黑了。

葉夫人看到他很高興，趕問，“晚飯吃飯了嗎，沒吃的話我給你做一點。”

顧淮川說不用，而后問，“婉婉呢。”

葉夫人朝樓上抬了抬下，面上全是擔憂，“一直在房間里，也不知道怎麼了，今天狀態又不好，我上去了兩趟，惹得不高興，也不敢再上去查看。”

說完嘆口氣，“這一天天的，跟著提心吊膽。”

顧淮川沒說話，徑直上樓。

葉婉的房門反鎖著，顧淮川扭了一下門把手，沒打開。

里面傳來葉婉的聲音，“不要管我，誰都別管我。”

聲音弱，聽著有氣無力。

顧淮川開口，“是我。”

里面突然撲通一聲，聽著是有人摔倒在地。

又過了一會兒，房門才被打開，葉婉坐在椅上，抬眼看著顧淮川，抿著，可憐兮兮。

哭過，眼睛是紅的，剛剛也確實是摔了，頭發散，服也有些凌。

顧淮川進去，“怎麼反鎖在屋子里？”

葉婉說，“不舒服，全都不舒服，心里也難，不想被人打擾。”

顧淮川點了下頭，到一旁的小沙發上坐下，“不舒服要不要去看醫生？”

“不用。”葉婉說，“我誰也不想見。”

如此顧淮川也就不說話了。

他靠著沙發背，頭微微仰著，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有些出神。

葉婉見他是這樣的狀態，有點沒忍住，控著椅到他旁邊，“阿川，你還生我的氣嗎？”

又說，“我給沈窈發那樣的信息，也沒別的意思，昨天你的狀態就不好，我以為你們吵架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所以我想去跟解釋一下，真的？”

這話在顧淮川拿著截圖找的時候，就說過。

顧淮川嗯一聲，“知道了。”

葉婉想了想，過去握著他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手，“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很累。”

顧淮川垂下視線，先看的手。

在自己家，穿著短袖，整條手臂都了出來。

手上有一些傷疤，是之前車禍留下的，有很多已經淡到看不見。

唯一顯眼的，是手腕上的那一條，棗紅，蟲一樣趴在那里。

他眸深了深，“是有點累，工作太多。”

葉婉心疼的，“要不你再多招幾個助理，平時你工作就多，現在我又不在你邊，肯定是忙不過來的。”

顧淮川沒接這句話，而是說，“以后有不舒服的地方跟阿姨說，可不能這樣把自己反鎖在屋里，你不知道你媽在外邊急什麼樣。”

葉婉抿著，乖巧的，“好，我知道了。”

垂著視線，“主要是怕你生我的氣，今天在電話里解釋，覺你也沒聽進去。”

抓著顧淮川的手了，“我很害怕，害怕你厭煩我。”

顧淮川等了一會兒把手出來，在的手上拍了拍，“別想那麼多七八糟的，你現在主要的就是養好。”

葉婉盯著他，覺得他與平時不同，但也說不出哪里不同。

只能歸結為今天自己給沈窈發信息的行為讓他不高興，所以點頭，“知道了。”

顧淮川抬手捶了捶額頭，“我一會兒還有事，待不了太久就要走，你之后聽話一點。”

葉婉還是說好。

湊近了一些，要給顧淮川按太，“我給你按按吧，能舒服一點。”

顧淮川抬手按住的胳膊，“不用，你把自己照顧好比什麼都強。”

想了想他問，“晚飯吃了嗎？”

葉婉搖頭，“沒胃口。”

問顧淮川，“你呢？”

顧淮川似乎是嘆了口氣，站起，背著的椅，“我也還沒吃，一起吧。”

葉婉抬頭看，只能看到他繃的下。

嘗試的問，“你不開心，不是因為工作吧？”

顧淮川停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走，“我沒有不開心。”

葉婉看著自己的雙，聲音弱弱的，“明顯。”

顧淮川聽到了，但是沒說話。

他沒有不開心，但也并不高興，心里好像長了雜草一般，稍微有風就胡擺。

那風，是某個人。

葉夫人見他們下來很高興，先過來問葉婉的況。

葉婉搖頭，“我沒事兒，就是了。”

葉夫人又抬頭看顧淮川，顧淮川點了下頭，高高興興的去廚房弄吃。

顧淮川推著葉婉去沙發那邊坐下，開了電視，找了個綜藝節目，明顯是給葉婉看的。

他自己坐在一旁，翹著，手機放在上，沒進任何件，只是主屏幕亮著。

葉婉看不進去電視，眼角一直瞄著他。

過了好一會兒，看到顧淮川拿起手機點了點，應該是有信息進來。

挪一下子，向后靠著沙發背，找了個稍微好一點的角度瞄了過去。

顧淮川的注意力一直在手機上，沒發現的小舉。

確實是有信息發進來，顧淮川似乎是查了一個人，發過來的是那人的信息。

葉婉瞇眼仔細看，查的是個男人，容看不太清楚，能看到照片，寸頭，消瘦，面無表，看著不太好惹。

又看向顧淮川，他眉頭皺的，很明顯是不高興的。

葉婉收了視線，假裝看電視。

等了會兒顧淮川就站起，“我去打個電話。”

他是走到門外，門沒關，不過廚房那邊炒的聲音多多有些影響，葉婉什麼都聽不到。

行不方便，很想過去聽，奈何做不到。

也沒多久，顧淮川回來，葉婉問，“你是要走嗎？”

顧淮川說，“吃了飯再走。”

他又坐了回來，很安穩。

可葉婉了解他，看的出來他很焦躁，也很憤怒。

……

晚飯是沈窈結的賬，齊嶼沒跟爭。

出來上了車，倆人都沒說話，一路開到沈窈的住。

到了才知道，齊嶼的車停在了這里。

他跟著上樓，一直把沈窈送到門口。

剛剛請客吃飯，已經算是沈窈看在他是沈圖北朋友的份上展現的客套，如今也就沒邀請他進屋。

齊嶼也沒想進屋，停在門外，“好，進去吧，反鎖門窗，有事打電話。”

沈窈笑了，“其實也沒那麼嚴重，最近應該沒事兒，其實我覺得你這段時間不過來也行。”

“別了。”齊嶼說，“你二哥代的，還是聽他的，那家伙屁事兒很多，磨嘰起來沒完沒了，懶得聽他絮叨。”

沈圖北居然還磨嘰，這個沈窈還真沒覺得。

可能在不同人面前展現的格也不一樣，一直覺得沈圖北是很干脆的。

點了點頭，沈窈說，“好，謝謝你。”

關了門，著貓眼看了一下，齊嶼轉進了電梯，離開了。

這才松口氣，去洗漱，然后回了房間。

手機拿出來，給沈圖北打了電話，說了今晚的事。

沈圖北高興，“他看到你有沒有覺得很驚艷？”

沈窈一愣，“啊？”

沈圖北笑著，“以前上學的時候，他就說你長得好看，對你的印象特別好。”

這個沈窈一點兒都不知道。

說，“他冷漠的，我們今天沒什麼談。”

吃飯的時候也很沉默，兩個人都是自己吃自己的，只在最后結賬的時候，齊嶼說他來付賬，被搶了先。

然后他過了幾秒說了句謝謝。

沈圖北聞言嘆口氣，“他家里之前出了一些事兒，格就有些改變，但人好的。”

沈窈嗯一聲，“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