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第二天下樓就看到了齊嶼。

他換了服，不過還是一黑。

他沒說話，很自然的過來接過沈窈的包，車子停在不遠，他帶著沈窈過去。

依舊沒有談，一路到公司。

沈窈下了車，回頭彎腰，過車窗對齊嶼說，“中午我應該點外賣，就不用過來了。”

齊嶼說好，目送沈窈進去，又算了一下時間，覺得應該乘坐電梯到樓上了，這才啟車。

只不過腳剛踩上油門，作又停了下來。

齊嶼一向敏銳，有人靠近車子，他立馬就察覺了。

能看得出男人就是奔他車過來的，走到車旁，彎下腰，手搭在車窗口。

倆人對視，齊嶼冷著臉，“有事兒？”

顧淮川將他打量一番，“沒有。”

他說，“沈圖北的朋友？”

齊嶼皺了眉，“你認識沈圖北？”

顧淮川扯了下角，沒回答，而是再次把他上下看了一遍。

這一次他作明晃晃，眼神也不友好。

齊嶼不太高興，“你哪位？”

顧淮川站起，“慢走。”

說完他轉離開，車子停在稍遠的位置，他走過去上車。

系安全帶的時候抬頭朝樓上看。

知道沈窈辦公室的窗口在哪里，沒看到人影。

昨天在窗口看了好一會兒，應該是認出這輛車了，也謹慎的人。

他又看向齊嶼的車，眼神冷了下來。

齊嶼車還在原地停著，想來也在觀察著他這邊。

他沒搭理，啟車子開出去，路過齊嶼的時候，按了兩下喇叭。

走出去一段，見齊嶼的車還在那里停著，火氣有點上來，顧淮川砸了下方向盤。

……

沈窈什麼都不知道，開完會議，跟老王了個面，一起從公司離開。

與客戶約好在茶園見面，倆人過去，對方還沒來。

沒一會兒老王接了個電話，神一下子就變了。

客戶那邊出了點問題，說是來的路上車子發生了撞，人已經去了醫院。

于于理，兩個人都得改道去醫院看看。

過去后，在急診到了對方，傷的不嚴重，檢查一圈下來，走運的，只是筋骨被扭到了。

醫生說不用住院，回去修養就行。

在急診這邊客套了一會，工作肯定是談不了了，只能先擱置。

對方公司來了員工，家里人也來了，把人接走。

沈窈跟老王對視，“那咱們倆也走吧。”

老王有點不太高興，“真是出師不利。”

做生意的人都迷信這個，他說，“本來這次見面是要敲定合同的，你說到這麼個事兒，是不是意味著這個合作不太好？”

沈窈笑起來，“你沒事兒就去求神拜佛的，有佛祖保佑，你怕什麼？”

老王嘖一聲，“我求神拜佛心不誠，佛祖估計懶得搭理我。”

倆人朝停車場走，剛走到邊上，就聽到有人，“沈窈。”

沈窈回頭，也不算意外，不遠站著的是周靜。

應該是去取報告，手里拎著個袋子，里邊裝多東西，上面是醫院的logo。

沈窈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周靜快了幾步過來，“你怎麼在這兒，是來看我們家周周的嗎？”

“不是。”沈窈說，“我有自己的事。”

周靜啊了一下，稍有些失，不過轉頭又強打起神，“你們這是要走了？”

轉頭看老王，“這是你領導啊？”

問，“忙不忙，不忙就過去看看，周周聽說過你，好奇的，一直嚷著想見你一面。”

老王不認得周靜，問沈窈，“這位是？”

周靜先一步開口，“我是阿姨。”

有點不好意思，“我家孩子病的有點嚴重，我想讓窈窈過去看看。”

老王自然是應允的，對沈窈說，“那就去看看吧，來都來了。”

他松了口，周靜趕抓著沈窈的胳膊，一臉的祈求，“去看看吧。”

沈窈不太想和老王解釋，這事也沒法解釋，說出來大家臉上都無。

于是只能跟著去了住院部，到孟鐘周的病房門口，看到孟縉生也在。

他一家居服，人看著隨了很多。

孟鐘周是醒著的，靠坐在床頭，沒打采。

老王看到孟鐘周愣了一下，朝著沈窈湊了一步，著聲音，“你這親戚什麼病，看著況好像不太好啊。”

沈窈點了下頭，“在等一線生機，等不到的話……”

后面不說，想來老王也能懂。

老王表有些復雜，念叨了一句，“還這麼年輕。”

孟鐘周是年輕的，即便瘦麻桿，看不出五原本的長相，可年齡還是能顯現出一些。

應該比沈窈小好多歲，正青春的年紀，著實可惜。

孟縉生正在給孟鐘周喂水，似乎是喝不進去，抿著吸管半天都沒將水吸上去。

“等一下。”孟縉生一臉心疼，把杯子放下，拿了個勺子，舀著水遞到邊。

周靜先走進去，“周周，你看誰來了？”

孟縉生先看過來，見到沈窈很是意外，能看到他眼可見的高興了起來。

沈窈煩的，雖然沒表態，但來了，似乎就有些服。

床上的姑娘盯著沈窈看了好一會兒，然后說，“沈窈。”

沈窈嗯一聲，算是打了招呼。

孟鐘周正了正坐姿，虛弱的厲害，說話都有氣無力，“你怎麼來了？”

孟縉生和周靜面上的高興在臉上找不到分毫，似乎是抵的，說，“我不需要你過來看我，好壞都是我自己的事兒，我不需要你幫忙。”

周靜趕過去，著聲音，“胡說八道什麼，這種時候可不能任。”

而后看向沈窈，好聲好氣，“你別跟一樣的，這幾天況不好，折騰的厲害，心也差，跟我們也是吵來吵去，看到誰都沒有好態度。”

沈窈并不介意，孟縉生和周靜對的示好，不放在心上，孟鐘周對的抵，也沒當回事兒。

沒再往前面走，還是只嗯了一下。

孟縉生讓他們坐，沈窈和老王就坐在稍遠的位置。

老王多問了一句孟鐘周的況。

周靜看向孟鐘周，沒說話，但是紅著的眼眶也算是答案。

老王換了表，聲音也溫和下去，跟他們說不要擔心，要相信醫院，相信醫生，會有辦法。

這話應該有人說過很多遍，他們也聽得麻木了，沒吭聲。

孟鐘周躺了下來，也不知是難，還是不想看到沈窈。

老王還好心的說認識這邊的醫生，可以幫忙找個靠譜的。

周靜搖頭，“全國都跑遍了，能找的醫生都找了。”

如此，老王也沒別的說的了。

干的在這坐了一會兒，覺時間差不多，沈窈就帶著老王起告辭。

孟縉生出來送，沒了西裝革履的行頭，他看著也憔悴疲憊的很。

站在沈窈面前，他說，“我沒想到你會過來。”

“我沒想來。”沈窈說，“主要是到你老婆了，不太好拒絕。”

語氣不冷不熱，惹得老王一愣。

說的不是難聽話，但這個時候說出來，總覺不太有禮貌。

孟縉生點一下頭，“依然謝謝你。”

沈窈說，“先走了，進去吧。”

轉往外走，老王快步跟過來。

一段距離后他才問，“怎麼回事啊，你跟你阿姨一家有過節？”

老王知道沈家的一些況，可也只知道個大概，的并不清楚。

沈窈問，“我有阿姨嗎？”

就算沈曼是阿姨，可沈家就這麼一個閨，這麼多年，連旁支親戚都沒阿姨份的人出現。

老王仔細想一想，表又是一變，“啊？你……那……”

他回頭朝著病房方向看去，一下子不知說什麼好。

沈窈輕笑一聲，腳步加快一點，正好趕上電梯在這一層打開。

趕進去，招呼老王，“快點兒吧，要不然你只能趕下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