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一圈，已經到了中午下班的時間。

沈窈和齊嶼說中午不用等，可回到公司門口，發現他的車就停在這兒。

從老王車上下來，快步過去。

車窗只開了條，順著看進去，齊嶼在里邊。

椅背被放倒，他躺在上面，似乎是睡著了。

老王走過來，“怎麼了？”

他看了一下那輛車，“認識？”

沈窈說，“一個朋友。“

老王沒說別的，進了公司。

這麼談兩句，車里的人醒了，車窗降下來。

沈窈再看進去，愣了一下，趕問，“怎麼弄的？”

齊嶼低頭看著自己胳膊，他外套了，胳膊上的傷口了出來。

他沒當回事，“不要。”

都干了，糊在胳膊上，看著嚇人，其實他知道，皮外傷，不影響任何。

沈窈皺眉，“你在這等著。”

折進公司，去前臺那邊拿了醫藥箱，出來后上了車。

醫藥箱里東西很全，清理了漬，消了毒，然后是包扎。

這時沈窈才注意到，他胳膊上多陳年舊傷，都已經結了疤。

沒問，包扎好后說，“傷口這麼大，注意別沾水。”

齊嶼了兜，拿出煙盒，但是沒，而是說，“照顧人這一點，你倒是跟從前一樣。”

沈窈看他，“從前？”

齊嶼說，“很多年前了，你可能不記得，那個時候因為我，你二哥跟人打了一架，回來的傷口還是你給理的。”

他這麼說沈窈約記得一點，“他好像傷在頭上，我當時害怕的，害怕他落疤。”

齊嶼扯了下角，“你那個時候嚇的眼淚都落下來了。”

沈窈說，“那個時候你好像也了傷。”

“傷了。”齊嶼說，“也是你給我包扎的。”

那時年紀也不算特別大，其實疼的，可是眼淚噼里啪啦往下落，弄得他當場痛就沒了。

沈窈看了一下他包好的胳膊，想勸勸他以后不要總想著用武力解決問題。

雖然不知道傷口怎麼來，可能看得出來是刀傷，定然是人為的。

但是轉念一想，大家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知他的經歷，就輕易不要開口。

所以閉了，在車上坐了一會兒后便下來回了公司。

齊嶼還在車上，看著進大廳，才把手機出來。

手機震半天了，他接了，“怎麼說？”

那邊說，“哥，他們老板過來了。”

齊嶼沒說話，那邊過了兩秒說，“對方想跟你見面。”

“不見。”齊嶼說，“讓他滾。”

那邊一頓，有點為難，“見了面好好說，咱們這邊以后也好經營，要不然麻煩還會不。”

齊嶼靠著椅背，“不怕。”

對面嘆了口氣，說了聲好，然后問他什麼時候回去。

齊嶼轉頭看向沈窈公司大廳，“不一定，再說吧。”

掛了電話，手機扔在一旁，他抬起手臂看著上邊紗布打的結。

這麼多年，還是那個習慣，蝴蝶結系得規規矩矩，跟小姑娘服上的花似的。

……

沈窈沒想到王霞會打來電話。

剛下班，正要下樓，電話就過來了。

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猶豫了好久才接。

王霞的聲音很溫和，開口窈窈。

沈窈嗯一聲，說話客氣的，“您有事嗎？”

王霞說，“沒什麼要事兒，就是你爸今天去醫院做了復查，恢復的還可以，稍微有點神，他就提到你了，我們現在沒回老宅，看你下班時間也到了，想著問問你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晚飯。”

沈窈想拒絕，只是剛說了句有點忙，王霞就不管不顧的又說，“我們馬上到你公司門口了，就吃個飯，長時間沒見了，你爸絮絮叨叨的念著你，也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

從樓梯下去，沈窈掂量著開口，“我晚上時間不多，還有別的事。”

王霞說，“吃頓飯要不了太長時間，我們早吃早結束。”

看來對方是鐵了心了，沈窈嘆了口氣，說了句好吧。

下樓看到了齊嶼，他過來開車門。

沈窈搖頭，“臨時有個約，要去吃個飯，晚一點我打車回，現在沒什麼事兒，你早點回去吧，不用再管我了。”

齊嶼沒說話，站在車旁跟一起等著。

沒幾分鐘，王霞開車來了，車上還有三先生。

沈窈跟齊嶼打了招呼，過去上了車。

飯店已經定好了，直接過去。

路上的時候王霞還說，“你不在老宅，好多事都錯過了，真是可惜。”

應該說的是顧家那些人的八卦，其實沈窈也沒錯過什麼，二手消息還是靈通的。

不搭話，王霞要說的話便停了下來。

車子開到飯店，訂好了包間，他們進去。

三先生沒有人扶著，自己慢步進去的。

他面其實依舊不太好，但比之前要強了一些。

進去坐下，點了菜。

王霞隨后問起沈窈這段時間工作如何，生活如何。

沈窈說都好。

王霞就嘆氣，“之前我有給沈家那邊打過電話，你和阿川之間，是我們家對不住你，可沈夫人態度還不錯，就讓我這張老臉更是無安放。”

沈窈不想提這個，轉頭看向三先生，詢問他復查的結果。

三先生面還有些發青，人看著就是不健康的。

他說，“比之前好了不，但跟正常還是沒法比，醫生說要養著，得個幾年。”

他抬手比劃了下自己的，“本來年紀就大，各就走下坡路，現在更是傷的厲害。”

沈窈看向他的手腕，三先生年齡也不算很大，只是被疾病折磨的消瘦下去，手腕比人的還細，就顯老的很。

問，“到底是什麼病，怎麼這樣折騰人？”

以前也問過，王霞總是岔開話題，不正面回答。

這次不知怎麼了，倒是說實話了，“你爸呀，吃東西吃出問題了，臟全傷到了。”

“食中毒？”沈窈問，隨后就覺得不太像，“但是食中毒應該也沒這麼霸道。”

三先生搖頭，“是食中的毒，但又不一樣。”

再多的他沒說，手輕輕擺了一下，“好在這條命留住了。”

王霞轉頭看他，眼神里也帶著一些慨，“慢慢養吧，人在就好。”

沈窈再沒追問，坐在這里東拉西扯一會兒，包間門被打開。

原以為是服務員上菜，可抬眼看過去，沈窈表就有些嚴肅。

雖然早猜到顧淮川會過來，可真的看到他，還是不太高興。

王霞注意著的神，見狀趕緩和著說，“阿川正好在這附近，就把他過來了，也是順道。”

給顧淮川使眼，意思是讓他也解釋兩句。

顧淮川直接過來拉開椅子坐下，“點完菜了吧，了。”

王霞對著沈窈心虛的笑笑，“點完了，早就點完了。”

沈窈不說話，低頭把手機拿出來，隨便的翻著。

場面一度尷尬。

等菜上來，沈窈坐直子，“吃飯吧，我那邊也還有事兒，吃完得趕走。”

王霞好好好的應著，瞪了顧淮川一眼。

顧淮川面無表，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下，又扣在桌上。

吃飯的過程又聊了點兒家里的事兒，王霞說最近老宅不安寧，老太太被氣的又去寺院了。

走的時候原本大先生要送，沒用，打車走的，可見是氣急了。

又說大夫人那邊還沒有回老家，大先生也多數時間在外面。

夫妻倆經過這麼個事兒關系是徹底掰了，就算不離婚，應該也走不長遠。

王霞嘆了口氣，“阿蕪嫁出去了，現在大房一家三口都不怎麼面，你二叔家那邊也是，只有阿玄還回家，整個老宅都空了下來。”

三先生接話，“好的，人多鬧騰，如今總算安靜了下來。”

側樓那邊原本的傭人也都遣散了，大姑娘被帶走，那邊也就不需要太多的人看著。

王霞咧了一下，“你們都不知道，那邊傭人安排了七個，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看管什麼犯人。”

說完看顧淮川，“你姑姑最近怎麼樣，有沒有帶窈窈去見個面，走那天我跟打了個照面，見我第一句提的就是窈窈，說你走運，有個好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