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早上到公司,去泡咖啡的時候跟老王上了。
老王瞄了一眼,奇怪,“昨晚不加班也沒應酬,怎麼還沒休息好?”
沈窈有點恍惚,沒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啊?”
老王說,“黑眼圈蓋都蓋不住。”
沈窈不自覺的按了按眼底,無奈的嘆口氣,“是沒休息好。”
昨晚睡得也不算晚,只是睡眠質量沒那麼好,今天一大早接了那個電話,再往后也沒睡著。
去泡了咖啡,回到辦公室,文件也看不下去,覺心里像堵了團棉花。
沒一會兒,把手機拿過來,給沈圖北打了個電話。
那邊接的快,沈圖北著聲音,“怎麼了?”
沈窈問,“在忙?”
沈圖北猶豫了兩秒才說,“有點事兒,但肯定沒有你重要,你先說你的事兒。”
沈窈把早上接到電話的事說了,并非鐵石心腸,即便表現的淡然,心里依舊有波。
沈圖北問,“你是想去醫院看看?”
沈窈說是。
沈圖北又問,“需要我陪著?”
沈窈說,“你要是沒時間……”
“有。”沈圖北打斷,“你等一會兒,我開車去接你。”
說好之后,沈窈又去跟老王請假。
老王應該也打聽到了一些消息,看的表有些復雜,問要不要陪一起去。
沈窈說沈圖北會過來。
老王嗯一聲,“有人陪著你才好,要不然這種況你去了容易被欺負。”
他還讓沈窈別有心理負擔,說事就算走向最糟糕的結局,也不是的問題。
難得的,除了沈曼,所有人都站在的立場考慮。
等了沒一會兒沈圖北來了,沈窈上了車,低頭系安全帶,順勢問,“哥,你說……”
“想去做配型?”沈圖北問。
要說的,他全都能猜到。
沈窈看著他,“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圣母了?”
說,“孟家這麼多年對我不管不顧,出了事就來找我,我還叭叭的上去幫人家,自己也會覺得有點賤。”
“不會。”沈圖北說,“只能說明你善良。”
他抬手拍了拍沈窈的發頂,“不說那些糾葛,若是有個陌生人命危機,讓你去救,你肯定也會的。”
他說,“不同的人看待事的側重點不一樣,有的人生命至上,有的人陷于恩怨,其實都沒錯。”
他提到了沈家的人,“我爸我媽不太同意,是當年他們目睹了所有的事,對孟縉生的埋怨很深,若說他們想不想讓那姑娘活著,那肯定也是想的,不過是不想讓孟縉生日子過得舒坦而已,說實話,其實也是一種遷怒。”
他能這樣想,讓沈窈意外的。
沈窈點點頭,“再說吧,就是突然有這麼個想法,也沒真的想要去做。”
車子開去醫院,孟鐘周不在病房。
病房里坐著孟家一家三口,人人都很頹喪。
孟縉生和周靜垂著頭,倆人誰都不說話,只一夜之間,仿佛就蒼老了十幾歲。
孟恒周在一旁,拿著手機查詢著什麼,也很茫然。
倆人沒進去,沈圖北有人脈,去找了個醫生,打聽孟鐘周的況。
提起孟鐘周,醫生也是知道的,表有點無奈,“那個患者啊,胃出,因為吞了異,食道和胃都劃破了,本那種病凝功能就不好,這麼一整人差點沒了,昨晚搶救半宿,副院長都來了。”
沈圖北和沈窈同時一愣。
吞了異,用了這個詞兒,很明顯就是人為的。
沈窈想起孟鐘周對自己的抗拒,在煩躁孟家人死纏爛打的時候,想必也同樣不住那些人的沒完沒了。
從住院部出來,兄妹兩個在花壇邊的長椅上坐下。
沈圖北說,“我剛一查到他們家消息的時候,想把你送走的,讓他們煩不到你,自己承結果。”
可后來架不住好奇,他來醫院看了一眼。
瘦骨嶙峋的姑娘,快一骷髏,大大的眼睛,里面全是無措。
那一瞬,他突然對方也可憐。
他低頭握住沈窈的手,“不過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是支持,就算袖手旁觀,是你的權利,沒人有資格指責你。”
沈窈點頭,也握著他的手。
倆人坐在這兒沒一會兒,沈圖北就哎一聲。
沈窈還在走神,“怎麼了?”
沈圖北示意一個方向,“你看那是誰?”
停車場那邊走過來的是顧淮川,腳步有點快,邊走邊打著電話。
他沒看到沈窈跟沈圖北,直接進了住院部。
沈圖北問,“他來干什麼?葉家那個又住院了?”
沈窈搖了下頭,“不知道。”
“我過去看看。”沈圖北站起來,整理一下服,“你在這等著。”
沈窈沒攔著他,又靠著椅背走了神兒。
沈圖北十幾分鐘就出來了,表有點怪,走到沈窈邊,俯拉著,“走吧。”
沈窈問,“看到什麼了?”
沈圖北沒說話,作有點強,帶著回到車上。
系安全帶的時候他說,“他是為你來的。”
他問沈窈,“昨天孟家有人找你了?”
沈窈點頭,“不過沒怎麼樣,齊嶼在,顧淮川也在,把人勸退了。”
車子啟開出去,倆人都沒說話。
沈窈回了公司,下車的時候沈圖北跟說,“別想太多,把自己放在首位,你才是最重要的。”
勉強的笑了一下,沈窈說,“知道了。”
……
顧淮川坐在車里,車子停在醫院的停車場。
剛剛跟孟縉生了個面,原本是想過來找麻煩的,可看著他頹喪的模樣,那些想好的話又有點說不出來了。
坐了幾分鐘,醫生的電話打過來,說了孟鐘周的況。
不樂觀,能不能熬過去都是兩碼事兒,而且就算救過來了,也有匹配的骨髓,現在也沒辦法手。
孟鐘周底子太差,完手排異反應都未必能撐過來。
顧淮川雖覺得可惜,可也莫名的松了口氣,表示知道了,隨后掛了電話。
他啟車子,開回公司。
進了大廳,朝著電梯走,幾步之后,他停下來,轉頭看過去。
大廳的一角,葉婉坐在椅上,笑呵呵的抬手對他打招呼,“哈嘍啊。”
顧淮川等對方走近了才開口,“怎麼過來了?”
“在家呆著沒意思。”葉婉說,“你不用擔心我,我就是出來轉轉,路過這里,就進來看一下。”
之前傷沒好,來了公司,惹的顧淮川不快,這次趕解釋清楚,“我就是出來氣,在家實在憋悶的厲害。”
顧淮川盯著看了一會兒,“行吧,那你到樓上待一會兒。”
兩人一起上樓,葉婉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在公司人緣好,聽說回來了,好多同事過來打招呼。
寒暄了一會兒,有的人還有工作,就去忙了,剩下兩三個都是平時和葉婉關系更進一步的。
辦公室門關著,葉婉就問,“阿川最近忙不忙,他每天晚上到我那里,看著都很疲憊。”
那些人笑著,抓重點,“每天晚上都到你那里去呀。”
葉婉趕說,“可別誤會,我這不是傷了麼,過去看看我難道還不應該?”
“應該應該。”大家還是打趣,“顧總不去看你還能看誰呢?”
有人說,“他忙的,好幾次我去找他簽字都找不到人,每天都往外跑。”
旁的人附和,“確實是這樣,原定他主持的會議好幾次都是到最后取消了,說是他有事回不來。”
葉婉皺眉,“這樣啊,最近是不是項目多的,要不然怎麼能忙這樣。”
“要說的都是忙工作。”有人說,“覺也不是,之前聽項目部那邊說起,顧總把很多項目都放下來了,自己手里的并不多,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忙這樣。”
也怕葉婉多想,對方又找補,“不過我們哪知道的那麼詳細,也有可能是有別的項目在開發,顧總忙別的板塊去了。”
笑著,“顧總除了忙工作忙你,應該也沒別的事了。”
葉婉垂著視線,“是這樣嗎?”
“肯定啊。”那人看了一下門口,聲音低,“每天晚上去你那里,他老婆都沒有這種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