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沒有回答顧淮川的問題,而是反問,“最近老宅那邊怎麼樣?”
顧淮川知道想問大房的事兒,就說,“算不得好。”
大夫人出去租了房子,最近還在看店面,說是要自己做生意。
老太太沒攔著,聽王霞說,私下里跟大先生說讓折騰去,出了這麼個事兒,總要給個發泄的途徑。
他們都不太看好大夫人,別說這麼多年相夫教子遠離社會,就是沒結婚的時候,也是安安穩穩養在家里的,打工都沒有過,現在這個年歲了出去創業,哪那麼容易。
那母子兩個可是做好了準備,某天迎接灰溜溜的歸家。
至于大先生的況,顧淮川一句話帶過了,只說最近顧家公司生意出了多岔子,他很忙。
沈窈從他說的這些中也分析不出大先生跑這兒來參觀一圈的機,就回答了顧淮川前面的問話,“你大伯說路過這里,聽說離婚之后我租住在這兒,就過來看看。”
這話肯定不真,別說顧淮川不信,自己也不信。
顧淮川語氣并沒有緩和,“他有問你什麼嗎?”
“沒有。”沈窈說,“自說自話了幾句就走了。”
顧淮川似乎不死心,“沒說一句有用的?你再好好想想。”
沈窈不了他,就說,“說的全是關于你與外邊人牽扯不清,作風有問題的話,你要是想知道,我給你一句一句復述下來也行,反正也不多,我還記得住。”
怎麼能聽不出這是嘲諷,顧淮川一下子沒了靜。
沈窈笑了,“看樣子你不想聽,那就算了。”
能聽到顧淮川在那邊深呼吸,“我跟我大伯二伯最近鬧得不太好,日后他們倆若是有人去找你,見了面不用多搭理,去家里也不用開門,別搭理他們。”
“知道了。”沈窈說,“今天是沒有防備。”
主要也是好奇,平時接多的人突然登門找,想知道對方是要干什麼。
顧淮川嗯一聲,似乎還要再叮囑兩句,然后電話那邊就傳來了別人的聲音,“阿川,幫我把子拿過來一下好不好,藍的那件。”
沈窈一愣,想了想就說,“行吧,你那邊有事就先去忙吧,就這樣。”
掛了電話,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其實什麼都沒想。
……
下午的時候沈窈買了些東西回了沈家老宅。
家里沒別的人,就鄒燕清在看電視。
見沈窈回來,有些意外,起過來,“回就回了,買這麼多東西干什麼?”
把東西接過去,“回來沒給他們打電話麼,他們都不在家。”
“沒打。”沈窈說,“也不是為了他們才回來的。”
有買水果,拿了一些進廚房,洗好端出來,“周末公司還那麼忙嗎?”
“最近有點忙。”鄒燕清說,“加上你阿姨出了這麼個事兒,他們要是在家,你阿姨指不定又要找過來,所以干脆就躲出去了。”
沈窈哦了一聲,“我昨天看到周萬城了。”
也直接連名帶姓的,弄得鄒燕青多看了兩眼。
不過沒糾正,而是問,“怎麼了?他找你麻煩了?”
“那沒有。”沈窈說,“他找不上我麻煩,他們家那些破事兒跟我也沒關系。”
說了鄒萬跟外邊那孩的事兒,聽得鄒燕清齜牙咧,恨不得捂臉,“丟死人了。”
沈窈說,“我阿姨有沒有見過那的?”
“應該是沒有。”說到這兒,鄒燕清就嘆口氣,“那個脾氣,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去找那孩鬧的。”
說到這里想起個事兒,“周家那邊給雅雅安排了個相親,這個你知不知道?”
沈窈不知道,不是很關注周雅的事兒,驚訝的,“之前也有給安排,不是說我阿姨為此跟周家鬧的不高興麼,他們還不死心?”
“可不就是不死心。”鄒燕清說,“而且你阿姨現在也顧不上周雅,不知道腦子里在想什麼,還時不時的往醫院跑,周家那邊也知道做的混賬事兒,更是不把放在眼里了。”
“那周雅呢?”沈窈問,“同意?”
鄒燕清也說不清楚,“我沒問,反正聽說是聽從安排去了相親宴,不的就不知道了。”
倆人說這麼一會兒,外面又有車子開了進來。
是沈圖北,車上帶著方璇。
看見沈窈也在,倆人高興的,“還想給你打電話,讓你中午過來吃飯。”
方璇也買了多東西,跟回到自己家一樣,直接進了廚房。
同時也開口,“窈窈,進來幫我一下。”
沈窈過去,拿過一袋子青菜,站在一旁摘著,“要跟我說什麼?”
方璇問,“昨天給你發的照片看到了?”
“看到了。”沈窈說,“你們還有緣,總是能遇見。”
“誰稀罕跟他有緣。”方璇不太高興,看了一眼。
相比于沈窈,倒仿佛被辜負的那個人,“昨天正好是上了,我就給你拍了幾張照片,其實我在對面街看了半天。”
有些咬牙,“昨天那群人當中,有一個好像是顧淮川的長輩,反正最后他們倆一起走的,你說,顧淮川把葉婉全家人帶過來跟他的長輩見面,這是什麼意思?”
“還能什麼意思?”沈窈笑了,“見家長,就意味著好事將近了唄。”
方璇盯著看了幾秒,又低頭洗著手上的菜,“那倆人要是能鎖死不出來再禍害別人,也是功德一件。”
沈窈幾下把菜摘完,“我跟他都離婚久了,說實話,人家再找也是應該的,你不用替我這麼耿耿于懷。”
“還不是覺得你沒放下。”方璇作很快,菜板已經放好,手起刀落,咚咚咚的開始切菜。
那句話聲音不大,尾句還淹沒在刀聲里,其實沈窈聽的并不真切。
想了想,換了個話題,“阿蕪那邊的事你知道嗎?”
“什麼事兒?”方璇問,“那爛黃瓜老公又怎麼了?”
“這次可是大事。”沈窈說,“住院了,快死了。”
切菜的聲音瞬間沒了,方璇瞪著眼睛,“你說什麼?誰?誰快死了?真的假的?”
沈窈背靠料理臺,“陸景初昨天被送去的醫院,我過去了,也跟你一樣一臉懵。”
扯了下角,說,“肝臟胰腺和膽管上都發現了占位,醫生說況不好。”
方璇還是不太相信,“癌癥?”
問,“發現就是三?他沒有定期做檢?”
“做了。”沈窈說,“最近一次的報告是阿蕪取的。”
顧青蕪拿到檢查報告的時候就已經是三病變。
查了過往陸景初的檢查報告,去年的報告還沒顯示有問題。
所以醫生猜測原發應該在肝臟上,病變位置不太好,不針對的檢查也有可能被掉。
胰腺和膽管上的應該是轉移。
顧青蕪拿到報告的時候,應該就是陸景初有一次出軌被發現的時候。
沈窈也就理解了,顧青蕪最初還回到顧家老宅又哭又鬧,砸了不東西,一副大家都別想好過的模樣。
后來卻突然就轉了態度,選擇了原諒不說,還對陸景初外邊的事兒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還記得那個時候很不理解,曾調侃的問過,難不就這樣跟陸景初過一輩子。
顧青蕪當時的回答到現在都記得清楚,說,“哪有什麼一輩子,有的人走一步看一步,有的人是在等機會。”
原來是這個意思。
就是在等機會,現在終于等到了。
方璇眨眨眼,也顧不得手上還有水,一個擊掌,“厲害啊,這家伙直接憋了個大的。”
趕忙又問,“那男的知道自己的況嗎?”
“不知道。”沈窈說,“其實知不知道意義也不大了。”
昨天在醫院的時候著重問過醫生,若是在上次檢的時候就積極治療,治愈的可能大不大。
醫生沒把話說的太死,但意思也很清楚,“醫學上沒有什麼百分之百的事兒,有的時候看機遇也看運氣,目前看檢查結果,已經轉移,愈后不是很好。”
沈窈嘆,“所以說那份檢查報告阿蕪不著,影響都不大。”
只能說這是命,也是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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