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回到家，懷里抱著那束鮮花。

等了一會兒，轉頭過貓眼看外面，齊嶼已經走了。

鮮花不算是他送的，但依舊讓覺得不太合適。

思慮幾秒，下樓去，到小區的門衛廳，把鮮花送給了門衛大哥。

對方還驚訝，有點不好意思，門衛亭里有花瓶，在角落放著，早就落了一層灰。

拿出來洗好，把花進去，大哥給擺在了顯眼的位置，夸張的說，覺屋子里格調瞬間就不一樣了。

沈窈笑笑，沒說別的，轉回了家。

這不是第一次收到花，雖說和顧淮川的婚姻無疾而終，但婚姻存續期間，該有的儀式顧淮川還是給了的。

東西方的人節，顧淮川一個沒落，都有送花。

估計是沒，就潛意識的想用金錢來找補，那兩次送的花束都大的離譜，需要兩個人合力抬著送上門來。

沈窈洗了澡，回到了床上，一下子有點睡不著，就拿著手機胡的翻看。

翻到朋友圈的時候，看到了文星牧的。

他發了張機票照片，目的地是青城，看登機時間是在半夜，現在還有點早。

沈窈有些意外，這是又要過來。

前段時間才說他的出差作罷，沒想到這麼快又爭取了機會。

他是真的，要不然不會這麼挖空心思。

又往下翻了翻，沒什麼重要的，沈窈就把手機放下了，起去廚房燒了水。

再回來才發現文星牧有給發信息，問知不知道顧淮川和葉婉的事。

離開的這段時間沒回復，文星牧又發了條信息，這次是張截圖，說是朋友轉發給他的，他去顧淮川微信朋友圈沒有看到。

沈窈點開看，是顧淮川發的朋友圈，他與葉婉的合照。

顧淮川的朋友圈更新頻率很慢，一年半載也發不了一條，倆人結婚離婚，都從未過他的朋友圈里出現過。

照片看著是葉婉拍的，距離鏡頭較近，笑靨如花。

顧淮川看過來，沒什麼表，但認真。

這照片看不出什麼特殊含義，但既然發了，肯定就是帶著寓意的。

沈窈記得剛才翻看朋友圈也沒看到這一條，怕自己看了，重新翻看了一下。

還是沒有。

點開顧淮川的賬號，進朋友圈，別的都在，就這一條沒有。

也不知是設置了不可見，還是這條容已經被刪了。

只是這又是何必？

沈窈退出來，回到和文星牧的聊天頁面，詢問他是不是要來青城。

文星牧說是，他也坦誠，說乍一看照片的時候是替葉婉高興的，可高興歸高興，心里的不甘心依舊翻江倒海。

他知道自己這一趟沒什麼意義，可還是想做最后一次努力，過來問那麼一問，挽留那麼一下。

他說，“最后一次，實在不行，我也沒辦法了，認了。”

沈窈勸也不是鼓勵也不是，只能說，“祝你好運。”

文星牧再沒有反應，沈窈也就將手機放下，躺了下來，關了燈。

窗簾有一半沒拉，能看到外面的夜。

這兩天天氣都不好，沉沉的，又不下雨，弄得人心也跟著糟糕。

……

顧淮川上午沒去公司，昨晚睡得晚，打算補個覺。

只是最后這個覺也沒睡好，手機在旁邊響個不停。

第一遍他沒接，扯過被子把頭蓋住。

好不容易鈴聲停了，以為能繼續睡，第二遍又再次響起，還是沒完沒了。

他無奈，掀開被子將手機了過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皺起。

雖然有些煩躁，但接了電話他態度還是可以的，了聲阿姨。

那邊哭聲明顯，說話的聲音都發著，“阿川你快來趟醫院，快點過來。”

顧淮川坐起，“怎麼了？”

葉夫人說，“婉婉出事了。”

顧淮川靜默兩秒，“什麼時候？”

葉夫人話都說不句，旁邊似乎有人扶著，讓先坐下。

幾秒鐘后，電話那邊換了人，了聲阿川。

這個是林夫人，林的養母。

對方說，“婉婉今天一大早出門，去見了個人，然后出了事兒，現在在醫院。”

顧淮川問，“去見誰了？”

那邊說，“一個男人，現在那人在搶救。”

緩了幾秒，說，“婉婉也傷了，但沒什麼大事，你別擔心。”

電話里也說不明白，對方說讓他先去醫院，有什麼事了面再說。

通話斷掉，顧淮川下了床。

他并不慌張，慢條斯理地去收拾一番，而后開車去了醫院。

葉婉已經送到病房了，傷的確實不重，但葉夫人還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就在走廊，林夫人扶著。

癱在椅子上，氣得直捶椅子，“才好一點，的才好一點，怎麼又趕上這樣的事兒？”

林夫人也不知說什麼好，嘗試著讓坐好，然后說，“這些都是意外。”

葉夫人搖著頭，葉婉從最初一個車禍開始，就不太平，上次就險些要了命，還沒好，這次又被撞。

母讓失了方寸，一把抓住林夫人，抬頭看，“我得去寺廟給求求，肯定是沖到什麼了，一定是的。”

林夫人嘆了口氣，決定順著，“也行吧，哪天我陪你一起。”

顧淮川走過去，了聲阿姨，兩個婦人同時看他。

他問，“婉婉怎麼樣？”

林夫人說，“有些皮外傷，沒別的大事兒。”

說完嘆口氣，“婉婉是醒著的，你進去看看吧。”

顧淮川走到病房門口停了下來，過窗玻璃看向里面。

葉婉靠著病床坐著，除了面有些泛白，看著和平時并無二致。

旁邊坐著葉老先生，兩人相顧無言。

顧淮川推門進去，了聲婉婉。

葉婉抬眼看來，前一秒面上還沒太多緒，看到他來了，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掀開被子，爬行的姿勢到了床尾，正好顧淮川走到旁邊，上去一把摟住他的腰，哭了出來。

說怕極了，以為自己躲不過去了，害怕再也見不到他。

這話一說，旁邊的葉老先生也跟著抹了眼淚。

顧淮川低頭看，穿著病號服，因為作大，卷上去一截，上了傷，被包扎了起來。

眼神一掃間，也沒看到有別的傷。

他沒說話，只輕拍葉婉的背。

一直到對方哭聲漸停，他才問，“誰傷了？”

葉婉抬眼看，扁著，“是文星牧。”

顧淮川一愣，“他跟你在一起？”

葉婉說，“他一大清早給我打電話說來了這邊，想跟我見面。”

聲音弱下去，“我也想見見他，有些事我想問問他。”

了面，倆人聊的并不好，那次出差，喝的昏天暗地，將他當了顧淮川。

可他是清醒的，他沒拒絕。

葉婉甩了他兩個掌，在無人的街面聲嘶力竭地沖他吼，說恨他，這輩子也不會放過他。

其實也知道文星牧大老遠過來，到底想跟說什麼，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發泄完怒氣，縱著椅轉就要走。

那輛車就是在這個時候沖過來的，葉婉不知道那車子原本在什麼地方，反正是直直的朝撞了過來。

文星牧那個位置是不會被牽連到的，但他在第一時間沖了過來，把推了出去。

葉婉白著一張臉，“他救了我，是他救了我。”

不敢想那輛車若是直接撞上來，會是個什麼后果，被送到醫院的時候文星牧直接進了搶救室，一直到轉來住院部，他那邊都沒離危險。

葉婉看著顧淮川，“阿川，為什麼，為什麼是他救了我。”

說到這里，似是承不住一般閉上眼，“我該怎麼辦呢？我該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