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傳到衛國公主府。
來傳旨的人是皇帝大總管曹勉。
“九公主殿下,皇上同意榮寧長公主和諸位大臣的建議,答應立您為太子,請九公主即刻進宮,接儲君冊立圣旨。”
郁棠跟著曹勉一起進了宮,溫然領著二十人跟隨在后。
朝堂上文武百皆在。
往日只能五品以上員參加的朝會,今日所有有品級的員都可參加,殿站不下,殿外廣場上還烏站了幾排。
郁棠穿過廣場,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進大殿,一步步走到殿階下,袍跪地,行參拜大禮:“兒臣郁棠,參見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昭武帝端坐在龍椅上,克制著心里對這個兒的厭惡和忌憚,面無表地開口:“郁棠,經過朕和大臣們理智的討論,太傅、榮寧長公主、吏部陳尚書和禮部李尚書一致認為,你是殷朝最合適的儲君,因此朕今日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決定立你為儲。”
郁棠垂眸聽完,俯叩首:“多謝父皇。”
“禮部起草冊立太子的詔書,三日之呈上來,由朕過目。”昭武帝命令,“并擇吉日舉辦冊立大典。”
禮部尚書領命:“臣遵旨。”
“另外還有一件事。”昭武帝看向眉眼略帶疲的郁棠,“昨晚抄沒戶部尚書府,所得共有多紋銀?聽說你領著侍衛清點了一夜,應該有個準數了吧。”
“父皇,韓尚書貪墨巨大,足以讓韓家全家被斬于菜市口。”郁棠淡道,“兒臣已經吩咐庫一百萬兩白銀,可以暫時緩解戶部空虛的窘境。各部一直以來因為缺銀子而積未做的事,可以先急后緩一件件做,至于其他的黃金白銀,兒臣打算用來養兵——這才是殷朝當下最需要做的事,還父皇和諸位大人理解。”
話音落下,滿殿寂靜。
昭武帝握著扶手,臉以眼可見的速度冷了下來。
郁棠的意思他聽明白了。
查抄所得的銀子要用來養軍隊,所以不充國庫。
意思就是說這筆銀子要自行做主。
還沒坐上皇位呢,就想做主戶部銀子的用途?
養兵?
是想養自己的私兵,來日直接宮上位嗎?
昭武帝眼底澤沉,良久沒有說話,大殿上仿佛有暴風雨來臨前的烏云層層籠罩下來,讓人噤若寒蟬。
“父皇覺得不妥嗎?”郁棠抬眸朝龍椅方向看去,正對上一雙沉冰冷的眸子,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父皇應該相信兒臣才是。畢竟昨晚沒有抄家之前,韓尚書口口聲聲喊著自己冤枉,若非兒臣堅持,這筆銀子現在還躺在韓尚書府的地下庫房里呢。”
環顧著殿上大臣:“戶部最近缺銀子缺得厲害,朝中諸位大人若有貪墨太多的,有事沒事最好捐出一點放進戶部,只當是為國為民,也算是將功折罪,否則來日被本宮抄出來,可就大事不妙了。”
說罷,對著皇帝躬行了個禮:“兒臣昨晚累了一宿,眼皮子困得直打架,先回去補個覺,其他事就由父皇和諸位大臣們共同商議吧。兒臣告退。”
滿朝文武眼睜睜看著離開,無一人敢阻攔。
一件足以決定皇朝命運的大事,就此決定了下來,不管多不甘,多憤怒和怨恨,都在敵國虎視眈眈的鐵騎面前偃旗息鼓。
郁棠從進殿到離開,姿態一直淡漠而波瀾不驚,面上沒有流出一一毫被立為儲君的喜,看起來從容而平靜。
郁錦覺得的表真是裝模作樣,惡心頂。
表面上波瀾不驚,心里只怕不定怎麼狂喜呢。
他惱怒地想著。
真是一個狼子野心的賤人。
明明母妃還在,他這個皇兄還在,一個公主不思為自己皇兄籌謀,反而想自己坐上帝王之位,真是胃口不小。
冊立九公主郁棠為儲的旨意傳遍宮廷外,莫說太后和嬪妃震驚,宮外世家夫人和小姐們更是震驚莫名。
皇上竟然真的答應了這麼荒唐的事?
金貴妃掃落滿桌的茶,氣得臉鐵青:“應該讓錦兒做太子的!郁棠這個賤人,怎麼能自己去做?配嗎?配嗎!”
宮人齊齊跪下:“貴妃娘娘娘娘息怒!”
金貴妃氣得渾抖。
此時此刻,終于會到了為他人做嫁的憤怒。
郁棠,你不可能坐上那個位子的,我絕不允許!
輕輕閉眼,掩去眼底憤怒:“錦王下朝了沒有?”
“回貴妃娘娘的話。”甘泉宮大太監跪地回稟,“前殿已經散了朝,錦王殿下出宮往衛國公主府去了。”
金貴妃氣得狠了,忍不住著眉心,心里郁氣難解。
郁錦下朝之后,趕慢趕趕往宮外,終于在衛國公主府大門外,把正走下馬車的郁棠攔住了:“九妹。”
郁棠抬眼看去。
郁錦面上出一抹笑意來:“父皇立你為儲只是權宜之計,九妹,等殷朝社稷穩定,東瀾兵馬退回去,這個江山你能不能讓我來坐?”
郁棠慢條斯理地挑了個眉,仿佛聽到天方夜譚:“你說什麼?”
“我說江山由我來坐。”郁錦笑了笑,“你跟東瀾攝政王兩相悅,正好嫁給他做王妃,以達兩國聯姻好的目的,而我登基為帝,治理天下,從此東瀾和殷朝兩國和睦相,再無戰爭,豈不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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