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蒼梧見寫得干脆,心里其實是有點小小失落的。
他希聽到郁棠跟他討價還價,再爭取多一點的好,他還可以自欺欺人地認為是在撒。
但是很顯然,郁棠此時只抱著公事公辦的態度,單純把他當了一個談判對手,哪怕他們早已有了之親,哪怕他們已經有了孩子,的態度還是那麼鐵面無,就如同當初他對的態度一樣。
即墨蒼梧自嘲。
還真是風水流轉。
不過說到孩子……
即墨蒼梧心里很快又有了主意。
看到郁棠把第二條完整寫完,停下來之際,他說道:“我已給孩子取名為景曜。景,山河盛景,心懷天下。曜,星輝璀璨,天降祥瑞,合一起則是星辰映照山河,有統四方、福澤蒼生之意。”
郁棠微怔,沒有說話。
“我打算為他鋪路,做將來的東瀾之主。”即墨蒼梧聲音平靜,像是在決定一件極為尋常的事,“如此一來,東瀾和殷朝會為真正的一家人,至可以維持三五十年的和平。”
三五十年。
郁棠心里計算著,以和即墨蒼梧現在的年紀,若不出意外,大概也就再活個五十年,也就是說他們活著的時候,兩國可以不再有戰爭。
只是有個問題似乎不在即墨蒼梧計劃之中。
郁棠擱下筆,抬眸看著他,表認真:“我坐上殷朝帝王之位,將來三宮六院必不可——就算不會真的有那麼多,但肯定不會空置后宮,我會有其他孩子,將來會繼承殷朝江山。”
“而你是東瀾攝政王,既然我們無法親,你也可以不必對誰守如玉,你還會有另外的孩子——”
“郁棠。”即墨蒼梧打斷了的話,“這就是我要提出的第三個要求。”
郁棠面無表地看著他。
“景曜上流著殷朝的脈,在東瀾皇族看來,算是懷異族脈的皇子,按道理,他們是不會讓他繼承江山的。”即墨蒼梧道,“況且他是攝政王的兒子,不是帝王之子,想要名正言順,我還想要做一些籌謀……如果我將來有別的孩子,你不擔心我改變主意?”
郁棠很想氣地說一聲沒什麼可擔心的,你是他的父親,又不是仇人。
可話到邊,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天真。
父親算什麼?
當今皇帝不也是的父親嗎?且不說他對這個兒的態度,就算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過如此。
金貴妃還是的生母。
那又如何?
皇族最奢侈的就是親。
倘若即墨蒼梧以后真有了別的孩子,就算他有足夠大的把握,可以決定下一任皇帝是誰,那些皇族宗親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一個擁有異國統的孩子做天子。
萬一即墨蒼梧也變了心,想要扶持別的兒子,景曜在東瀾能安然活著都會是個問題。
皇族爭權,從來都有不可預料的變數。
郁棠可以提出把自己的兒子接回來。
但如果即墨蒼梧不同意,知道自己并無跟他的實力。
想了想:“所以你想怎麼樣?”
“本王保證一輩子就這一個孩子,并在東瀾全力為他鋪路,為他培養忠臣良將,為他締造一個盛世帝國,條件是你不能擁有任何一個皇夫或者男寵,就算以后會有其他孩子,這個孩子也必須是我的——你可以給冠上郁氏皇族的姓氏,但孩子必須流著我們兩個人的。”
即墨蒼梧語氣堅定而強,沒有一一毫可商議的余地。
郁棠淡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即墨蒼梧笑了笑,笑意卻帶著幾分冷峻威:“那前兩條就全部不作數,東瀾半年之吞并殷朝,郁氏皇朝君臣全部淪為階下囚,結果還是一樣的。而你,會為東瀾攝政王名正言順的王妃。”
最后這番話,仿佛才真正彰顯了一個運籌帷幄、殺伐果斷的攝政王的手段,輕飄飄的幾句話,就可以將所有溫全部化為鐵騎踏破攻城的冷酷無,讓人不寒而栗。
郁棠握著筆的手了,聲音冰冷:“滾出去。”
即墨蒼梧站起,拂了拂袍袖:“你好好考慮考慮。”
說罷,從容轉離去。
郁棠坐在書案后良久,目落在宣紙上,輕輕閉眼,眉眼縈繞著幾分寒涼澤。
即墨蒼梧踏出房門,沉默地站在院子里,良久無話。
他不想用強的手段。
他只想好好補償。
可他無法接有三宮六院,無法接懷有別的男人的子嗣,就連同別的男子親近,都不行。
只能是獨占,容不得分。
夜沉沉。
晉王妃的尸已被送到晉王府。
晉王盯著那早已僵的尸,看了整整一個時辰,臉白得像鬼,面容沉而詭譎,眼底肅殺之氣濃烈。
郁棠……你真是欺人太甚!
“王爺真能眼睜睜看著坐上儲位?”后一個沉的聲音響起,帶著怨毒之氣,“若坐上那個位子,我們都會沒命。”
晉王輕輕閉眼,下心頭翻涌的憤怒和不安。
“東瀾攝政王還沒走,本王又能如何?”他聲音冷,“真要了郁棠,只怕后果不堪設想。”
“就是算準了這一點,所以才一次次肆無忌憚,變本加厲。”趙丞相咬牙,“忠勇伯府,衛國舅府,韓尚書府,都是全家遭殃,尚未登基就覆滅了三個重臣之家,等登基為帝,徹底執掌生殺大權,我們還有活路嗎?”
他好好的一個孫子被廢了。
就算拼著殷朝覆滅,他也絕對不會讓郁棠安然坐上皇位。
郁琰目終于從尸上收了回來,看著暗影下渾散發鷙氣息的趙丞相:“丞相覺得我們還能做些什麼?”
趙丞相在暗,聲音冷:“拼盡全力,擊殺郁棠。”
……
冊立大典的日子很快定了下來。
五月十九。
距離郁棠從東瀾回來不過三個月。
宮里宮外都忙了起來,昭武帝隔三差五召見郁棠進宮,詢問各種冊立儲君的細節,還要關注著東瀾使臣的反應。
往常不可一世從不許任何人忤逆的一國之君,這幾天小心翼翼得讓人覺得可笑。
尚局正在趕制太子袍服。
這是他們第一次趕制屬于子的太子袍,以及所有屬于太子才能佩戴的玉佩釵冠。
尚局主事詢問郁棠意見,是否需要把四爪龍紋稍作修改,用朱雀或者鸞鳥來代替,郁棠毫不猶豫地駁回。
只要龍紋。
誰說子就不能是龍?
偏要打破這個慣例。
男人能做的事,能做,男人能穿的龍袍,也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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