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各地稅收全部收上來之后，國庫又充盈了一些。

因為氣候和無法預料的天災，今年尚有幾個地方免了全部的賦稅，并且在稅收庫時，郁棠再三叮囑戶部，務必留一部分銀子固定不，以防冬季雪災和夏季水災，備好賑災款。

時間就這麼充實的忙碌中一天天過去。

臨近年關，各地消息如雪片般飛京城。

滿朝文武給郁棠寫了不折子，不僅僅是拍馬屁，也有很多來自地方上各種拍馬屁的轉述，無非就是歌頌皇上功德，說什麼真命子，殷朝救贖……

郁棠每天的政務本來就多，看到這些折子就來氣，恨不得把一個個馬屁拖過來重打一頓。

即墨蒼梧對此倒是看得開：“地方呈上來的折子，不一定就是拍馬屁，有可能他們說的都是真心話，至可以證明，陛下這一年來的政策確實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區區一年，能有多大作用？”郁棠不以為然，“派出去的員辦事時間尚短，就算有所作為，也都是因為新上任三把火罷了，等這三把火燒過去之后，再看他們還能不能維持本心，一心為百姓做事。”

還有那些擅長研究稻谷農作的，莊稼需要把種子種下去，一段時日之后觀察變化，等秋收的時候，看能收下多糧食，而糧食收多收除了跟品種有關，還有季候、雨水和等因素影響，豈是一年就能有效的嗎？

不過有一點倒是真的。

皇繼位初期，各地莊稼收，員廉潔，用心為民辦事，對皇的口碑肯定會有所提升。

百姓們奔于生計，本沒空關心坐在皇位上的天子是誰，他們能過上好日子，龍椅上的皇帝就是個好皇帝，他們過不上好日子，皇上就不是個好皇帝。

郁棠雖上說著拍馬屁的作風不好，心里卻希四面八方都是稱贊的聲音——當然要是真心的稱贊，而不是欺上瞞下，只報喜不報憂的奉承。

郁棠起走到窗前，著外面大雪紛飛：“上個月安排人送了一些寒服去邊關，這樣的寒冬臘月，保家衛國的將士們也辛苦。”

即墨蒼梧起走到側，把攬在懷里：“你憂心百姓，憂心邊關將士，憂心各地員會不會貪污賄，辜負朝廷的期，憂心天下子能不能有機會提高地位……陛下可曾憂心過我？”

郁棠轉頭瞥一眼：“憂心你什麼？憂心你在東瀾左擁右抱，天天快活？”

“為夫真是冤枉死了。”即墨蒼梧舉起兩個手指發誓，“分別這一年多來，我唯一在乎的只有景曜，唯一能跟我同床共枕的也只有景曜，絕沒有其他七八糟的人。”

郁棠沒說話。

其實并不在乎這些，就算他在東瀾真有三妻四妾，跟也毫無關系。

甚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強調這些。

他們現在只是盟友關系，東瀾每年提供給殷朝這麼多銀子，即墨蒼梧就算一夜馭七，也沒資格干涉，更不可能去干涉。

他守如玉有意義嗎？

畢竟若是立場調換過來，國家富庶的是，國庫充盈的是，兵力強大的也是，絕不可能為任何人守如玉。

郁棠眉心微皺，無法理解。

晚間郁棠看到一本奏折，是禮部呈上來的，說殷朝局勢轉好，今年的除夕節可以多放一些煙花，好好慶祝一下。

過完年之后，大臣們還想為陛下舉辦一場盛大的生辰宴。

郁棠的生辰在正月，若要大辦，現在就要開始準備。

煙花這件事郁棠同意了，讓廷去準備，至于生辰……郁棠經過幾番思索之后，回絕了禮部的提議。

雖然今年勉強算是收，稅收也不，日子比往常好過了一點，但朝中依然還有很多事等著用銀子，生辰宴沒必要辦，太鋪張浪費。

“其實朕心里清楚，登基這一年多來，因為減開支，朕下旨止鋪張浪費，不但宮里節儉，大臣們在家也是節食，不敢有半分樂。”郁棠倚在窗前，看著手里的折子，“朝中一些老臣往年習慣了奢華，在家里擺足架子，一頓飯至十幾個菜，閑來無事玩玩鳥，借著跟同僚應酬來往的機會逛逛青樓，偶爾納個小妾，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突然間讓他們潔自好，省吃儉用，這日子過得確實難了些。”

“此次想給朕辦生辰宴也算是個試探吧。”

“若朕同意了，他們就可以稍微放開一些，日子不必再過得那麼張，朕若不愿意，他們也沒什麼損失。”

即墨蒼梧沉默片刻，有些無奈：“你這日子過得是不是太辛苦了一些？我每年給你送來的銀子，就算不全部拿來，也不必如此苛求自己。”

郁棠淡定：“錢要花在刀刃上。”

即墨蒼梧無法反駁。

殷朝的刀刃有點多，一年兩年本無法完全解決。

他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嚴于律己的皇帝，自律到有些嚴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