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冽說這番話的時候神如常，連帶著看許煙的眼神都很疏離。

許煙不作聲回看他。

確定在他臉上沒看出任何設局的蛛馬跡。

松一口氣，“行，我同意。”

許煙沒看到，松一口氣的同時，坐在對面的男人繃的脊背也倏地松懈幾分。

兩人達協議，許煙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見紅沾杯。

秦冽目驟然一暗。

下一秒，秦冽子往后，修長手指在角了下，錯開視線。

不過，視線是錯開了，腦子卻沒停。

不知怎麼，就想到了許煙醉酒那晚。

冰涼指尖無意識的探他角刮蹭。

明明不刻意，明明也沒做什麼，卻讓他……

秦冽結滾了下，倏地站起轉。

他作太突然，引得許煙抬眼。

可，沒等許煙深究，秦冽已經邁步離開。

……

許煙沒在秦家老宅留宿。

吃飯是一回事，留宿又是另一回事。

吃飯，外界的人只會覺得秦家確實把當兒疼，可如果留宿，介于跟秦冽之前的婚姻關系，外界的人指不定會怎麼想。

許煙離開的時候，柳寧和秦康安一起出門送。

柳寧拉著的手叮囑了好一會兒。

主要就是霍家的事，擔心會引火燒。

柳寧，“有事一定要跟家里說，聽到沒？”

許煙點頭，“放心，媽，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我一定跟您說。”

柳寧湊近幾分，小聲道，“霍家是基深，但哪有不腥的貓，越是基深，你往上刨，往他生長出的枝蔓上看，總能抓到一些不為人知的把柄……”

柳寧在點許煙。

讓 劍走偏鋒。

讓手里拿霍家其他有關要害的證據，這樣，棄車保帥，心之家的事，他們自然會斷臂求生。

許煙會意，“謝謝媽。”

柳寧拍手背，“一家人說什麼謝。”

過了一會兒，目送許煙上車，柳寧轉頭看向秦冽問，“這些話你怎麼不自己跟煙煙說。”

秦冽低頭點煙，“現在防著我。”

防的跟他是賊一樣。

嚴合，固若金湯。

生怕他有一點可乘之機。

柳寧，“那是你活該。”

聽到柳寧的話，秦冽沒反駁，里斜咬著煙，狹長眸子半瞇，目落在許煙車消失的巷尾。

瞧見他這副樣子，柳寧一臉嫌棄轉。

秦康安隨柳寧的腳步。

夫妻倆走了幾步，秦康安說，“老婆，你說煙煙對阿冽還有嗎？”

柳寧，“我哪兒知道。”

秦康安，“你覺得呢？”

柳寧，“這個得當事人覺得，我覺得有什麼用。”

秦康安，“……”

秦康安對這個答案不滿意，但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確實。

這種事，還是不，得當事人自己說了算。

……

許煙從秦家離開后，開車回景莊園。

車開出一段路，發現后面有一輛黑轎車一直在跟著自己。

距離太遠，一時間也看不清是什麼車型。

故意放慢速度，對方也放慢。

等到提速，對方也提速。

仿佛兩次確認，許煙拿過手機按下報警電話。

只是，電話還沒撥出，牧津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遲疑幾秒，按下接聽，想著，如果真有事，跟牧津求助，也未嘗不可。

刀鋒的保鏢可都是實打實的練家子。

剛按下接聽，就聽到牧津帶著笑意的聲音，“許煙，是我。”

說罷，擔心許煙沒聽懂，又補了句，“跟在你車后的人是我。”

許煙聞言詫異，“是你？”

牧津，“對，是我。”

許煙，“……”

牧津，“看來是三兒沒跟你說，他讓我來保護你……”

話畢，牧津把今天霍家老三那頭的事跟許煙簡單說了一遍。

許煙擰眉道，“他沒跟我說。”

牧津笑著訴后，“或許是覺得他的做法給你添了麻煩。”

許煙，“或許。”

其實不然。

知道牧津只是客套話。

也不過是順水推舟。

霍家老三霍興洲是什麼樣的人，心里有數。

近來一直幫丁靖跟霍家作對，他早記恨上了。

對下手，給下馬威，是遲早的事。

兩人都是聰明人，有些話點到為止，許煙在電話里跟牧津道謝，隨即掛了電話。

電話切斷，想了想，還是轉手撥通了秦冽的電話。

彩鈴剛響起，電話那頭就被接起。

許煙直言不諱，“是你派牧津保護我的？”

秦冽也坦然，“抱歉，本來想幫你個小忙，沒想到弄巧拙。”

許煙，“沒事。”

秦冽，“老牧是靠譜人。”

許煙，“嗯，我知道。”

兩人話題聊到這兒，有些聊不下去。

秦冽拿分寸，率先開口，“自己開車小心，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許煙抿了抿，“好，晚安。”

秦冽，“嗯。”

電話掛斷，許煙吁了口氣，抬手眉心，自我寬：別多想，秦冽不是那種非誰不可的人。

彼時，秦冽站在秦家老宅院子里，舌犯苦。

當初暗他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

往前一步，怕他煩，一直止步不前，又接近。

秦冽正想著，拿在手里的手機忽然震，他低頭，屏幕上跳出一條信息：提防牧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