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敏行背對著，看不到臉，語氣也聽不出什麼緒。

“去洗個冷水澡。”

“不用等我，困了你就先睡罷。”

說著他就要站起來。

楚展容手比腦快，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擺，“等等——”

“嗯？”裴敏行疑回眸。

楚展容不敢看他，眼神落在他的枕頭上。

不知是不是的錯覺，他的枕頭看起來好像比的高一些。

也沒多想，強忍著赧，睫抖著小聲說：“總洗冷水澡，鐵打的子也扛不住，現在夜里還是冷的，著涼怎麼辦？”

裴敏行苦笑，看了一眼自己，“可不洗……我今晚怕是沒法睡了。”

楚展容：“……”

看過的戲圖忽然闖的腦海。

上面寫不論男，有都是人之常。

久積不紓，反對有害。

距離上次親熱，也確實過去幾天了，算是久積罷？

痛一下就痛一下，反正很快就過去了。

藥膳吃了這麼多天，總得看看效果不是？

萬一還不行，好盡早給他找大夫。

臉越來越燙，楚展容回手，翻背對著他，終于下定了決心，悶聲道：“那就試試罷。”

裴敏行一怔，“什麼？”

楚展容不答。

不信他沒聽清。

真沒聽清就走罷，也不是很想痛一下。

然而下一瞬床頭的燈就滅了，只留床尾那盞孤獨地發著。

楚展容眼前陡然陷一片曖昧的昏暗。

的心不控制地提起，怦怦跳。

一陣死寂后，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羽般一下下搔刮著的耳朵。

攥住被子，不知是期待多一些還是害怕多一些。

終于，裴敏行了上來，他握著的肩膀溫但不容拒絕地把扳過。

再次面對面，楚展容睫低垂，抖得越發厲害，像即將振翅而去的蝶。

見如此，裴敏行反倒不張了。

他用目細細描摹的廓，同時生出無限的和暴。

想珍惜，又想破壞。

最后還是憐惜占了上風，他俯虔誠吻上了眉心那一顆小紅痣。

“別怕，我會小心的。”

楚展容閉著眼不敢看，胡地點了點頭。

在此之前，本沒意識到上次的失敗給自己留下了怎樣的影。

是個很氣的人。

怕累、怕疼、怕麻煩，其中又以怕疼為甚。

一點點疼都不了。

可裴敏行一遍遍喚著的名字，溫無比，又意迷。

“展容，容容。”

心一，也被帶著熱起來，終于肯睜開眼。

正好看到裴敏行從旁邊的枕頭下翻出了什麼東西。

借著昏暗的線看了好一會兒，終于認出了那小罐子。

剎那間福至心靈，錯愕地抬起頭，啞聲問：“裴敏行，你早就準備好了？”

裴敏行作頓了下，隨即打開蓋子，沖微微一笑。

仿佛在說：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呢。

楚展容瞬間惱了，“騙子！你剛才又在騙我！”

什麼洗涼水澡，弄的可憐的。

全是以退為進的把戲！

裴敏行在肩頭吻了一下，哄道：“沒騙你，如果你不想的話，這些都派不上用場。”

“而且偏房我也讓人提前備好了冷水，剛才你不留我，現在我就泡在水里了。”

他目如藏火，炙熱灼人。

楚展容與他對視片刻，被燙了下，別開臉敗下陣來。

至此，一步錯步步錯。

……

防線被徹底攻破的一瞬間，抱住了裴敏行。

像溺水的人抱住浮木，在風吹浪打中艱難求生。

抖的手力竭落，又在半空中被人攥住，反復啃咬，留下一個個深深淺淺的牙印。

楚展容哽咽著啞聲罵他：“你是屬狗的麼？”

裴敏行在牙印上親了親，眼角眉梢都著愉悅，“嗯，沒聽過那個故事麼？”

楚展容腦中一片混沌，“什麼？”

裴敏行俯在耳邊，含笑道：“我咬呂賓啊。”

楚展容：“……”

這個仇到底要記到什麼時候？！

報復似的翻過手，也在裴敏行的手上咬了幾口。

但很快就咬不住了。

……

月上梢頭，裴敏行披起，走到門口喚了一聲。

在東偏房守夜的吳聰立刻蹦了起來，推門而出。

“主子有何吩咐？”

裴敏行：“讓浴房的人多燒些水。”

吳聰：“啊？”

他茫然地撓撓頭，“這個點還要沐浴麼？”

“不對啊，主子你不是洗過一次了，還洗啊？”

不會禿嚕皮麼？

裴敏行幽幽瞥他一眼，“嗯？”

吳聰一個激靈，“洗，洗，小的這就讓人燒！”

“嗯。”

裴敏行小心地關上了門。

他折回床邊，楚展容已經抱著被子一團睡著了，眼尾帶著未干的淚痕。

出來的半張小臉仍泛著紅，瞧著好不可憐。

裴敏行默默反省了下自己的所作所為，輕輕把人抱起來放到外間的榻上，再把被褥拿下來扔到一邊，從柜子里翻出新的鋪上。

做完這一切，他又找出兩套干凈的中，準備抱去浴房，卻在關柜門的時候掃到什麼，作倏地一頓。

好像差了一件。

他扭頭瞥了眼地上的臟服，一團白中出點點的邊。

——那是楚展容的主腰。

不知想起什麼，他抿了下，耳微微泛紅。

收回視線，他重新打開柜門，盯著那一摞主腰看了一會兒，懷著某種心思，了條前繡合歡花的大紅夾在中里拿出去。

楚展容睡得不太安穩，半夢半醒間，覺自己好像飄在云端，晃晃悠悠。

不等適應，又從云端落水中。

陡然驚醒，目卻是一片壯斑駁的膛。

“醒了？”

低沉喑啞的聲音自頭頂響起，遲鈍地看過去，喃喃道：“我在做夢麼？”

裴敏行被的反應逗笑了，一手圈著的腰，讓坐在自己上，免得到池子里去，一手曲起向后搭在池邊，撐著，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楚展容盯著他看了半晌，用力一點頭，“我在夢里見過你。”

裴敏行瞇了下，“哦？我做了什麼？”

“你咬我。”楚展容一臉嚴肅地控訴，“咬的特別痛。”

“……”

裴敏行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那個呂賓……”

他似笑非笑地在腰上了，“我都咬哪兒了？”

楚展容指著自己的臉再一點點下，“這兒、這兒、還有，還有……”

聲音戛然而止。

裴敏行看著從臉一路紅到鎖骨，臉上的笑意也一點點消失。

掌心下的皮被他捂的發燙，他流連片刻，忽然掐。

楚展容被掐著提了起來，驚慌撲騰，“你干什麼？”

裴敏行面無表，一本正經道：“你腰太僵了，我幫你按按。”

他邊說邊出了浴池，把人扛到了里間的榻上，自己也跟著爬了上去。

起初他按得還算認真，但很快就圖窮匕見。

楚展容終于清醒過來，咬牙切齒地問：“裴敏行，你的腰長在腳踝上麼？”

——題外話——

主腰，，就是抹小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