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展容撐在扶手上，單手了眉心。

無一生還。

輕飄飄四個字，卻重如泰山。

難怪劉抓了卻只是讓寫信，讓人來山上談。

因為他草木皆兵，已經不信任府了。

劉放下手，眼睛已經腫了，他嘶啞道：“我們這七八百人逃出來后一路北上，想著安州府的人信不過，或許雁來府的老爺們能為我們主持公道。”

“結果……”

他自嘲一笑，“不過是又一個陷阱而已，幸虧我們提前做了準備，只去了一半的人，另一半人繼續北上。”

“去告狀的全軍覆沒，我們也被雁來府兵追殺，被殺的七零八落，只剩這一百多人。”

“我們不敢走大路，就在山林里穿，好在我們都野慣了，很快就把那群酒囊飯袋甩開。”

“而且我們跑到雍州府附近，他們就不敢再明目張膽追殺，似乎在忌憚什麼，我就去打聽了一下，知道雍州府是齊王的地盤，這才了劫人的心思，想試探試探。”

“劫人試探？”雍州府知府皺眉道：“你這不是往死路走麼？”

劉氣笑了，“那我能怎麼辦？高高在上的知府大人你告訴我，我能怎麼辦？輕信府的下場，就是全軍覆沒，我只剩一百多個兄弟，我敢賭麼？萬一你們相護，又是做戲給我們看，我們貿然進城，會不會重蹈覆轍？”

知府被問的啞口無言，悻悻閉。

審問至此，真相大白。

葉詠之沉默片刻，起對齊王拱手：“王爺，來龍去脈下已差不多清楚了，只是事實是否如他所言，還需調查。”

齊王點點頭，看向仇，“仇大人以為呢？”

仇沉須臾，“陛下令卑職等協助王爺，凡事當由王爺定奪。”

“王爺，此事疑點重重，不應妄下定論。”

“知府大人說的在理，下以為當務之急是先去安州府看看所謂的金礦是否存在。”

“王爺……”

雍州府的員們七八舌，嗡嗡嗡跟蒼蠅似的。

相比之下，劉就顯得過于安靜了。

他坐在地上，面無表，眼神空茫。

了許久的一朝見，他并沒有大仇得報的快，也不覺得輕松，所有的一切都化為了虛無，不知該何去何從。

直到眼前出現一片白。

緩了一會兒他才怔怔抬頭，是楚展容。

“辛苦了，臉罷。”

楚展容語氣溫和，眼眶微。

劉與對視片刻，忽然就繃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楚展容不住，背過去，頭抵在裴敏行肩頭。

裴敏行看了眼劉，輕輕拍的背。

“敏行，你說人怎麼能這麼苦？”

裴敏行嘆了口氣，掌心著的背上下挲。

“夠了。”齊王一錘定音，“你們回府衙看好其他村民，在事查明前，務必保證他們的安全！”

“仇大人，金羽衛最擅偵查刑訊，去安州府查案的事就給你了。”

仇抱拳，“卑職領旨。”

“至于葉大人……”齊王想了想說：“你協助知府搜集記錄其他村民的口供。”

“等真相水落石出，本王親自押解他們都，向陛下復命！”

……

楚展容和裴敏行送人出門。

員們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儀賓府門口的馬車一輛接一輛離開。

葉詠之在前面與知府和仇說話。

齊王站在馬車邊，不聲瞧著。

楚展容湊近，借著替齊王整理襟的作，輕聲說：“引蛇出，小心蛇咬。”

齊王眉眼和下來，“你也是。”

他看向裴敏行，“照顧好容兒。”

裴敏行拱手：“王爺放心。”

齊王點點頭，轉上車。

葉詠之和仇聊完過來，和他們見禮后也上了馬車。

目送他們離去，楚展容與裴敏行對視一眼，裴敏行替把碎發別到耳后，輕聲說：“風雨來，回去罷。”

楚展容握住他的手：“不怕，在家里還怕沒地方避雨麼？”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