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3.22/三次貓 朋友

黎霧確實生病了。

吐過之後腦袋暈著洗了個澡，強打著神把自己收拾得又幹淨又香，站在浴室鏡前套完服，擡手了自己的額頭，終于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發燒了。

“還好嗎？”外面的男人敲了下門。

“好，好了。”黎霧火速整理了一下服，推開門往外。

程清覺站在浴室通往客廳的走廊，離門前有兩步，見到出來，往旁邊側了下，讓開路。

他上又換了一件T恤，早上起來頭發沒有任何打理，有點，但因為眉眼太過清冷鋒利，發型這樣卻不難看，反而有種慵懶。

黎霧愣了片刻神，是真的對程清覺這張臉沒有任何抵抗力。

男人見不說話，又皺眉：“很難？”

黎霧下意識擡手又整了下自己的頭發，搖頭掩飾：“還好，不難。”

避開程清覺的目往斜後方的房間指：“我......休息一下，張揚來送東西，你們吃就好。”

“我再去睡一會兒。”難得用手背蹭蹭額頭。

程清覺看兩秒：“嗯。”

黎霧回房間，吃過藥，又爬上床睡覺。

腸胃不好，吃多了不消化就會這樣，也沒有別的辦法，大多時候就好了。

但今天不知道怎麽了，可能是季節叉，流盛行，睡了一覺，捱到傍晚，不但沒好，約約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到床頭的溫度計，給自己又量了一□□溫。

三十九度二，比中午那會兒還高了一度，怪不得全上下哪裏都難。

呵了口濁氣，忍著頭痛從床上坐起，心想還是去社區醫院輸個。

然而可能是再床上躺了太久，腳下沒力，站起來剛往櫃前走了兩步，被翹起的地毯絆到，噗通一下摔在地板上。

這一下摔得結結實實，眼尾的淚花瞬間就冒了出來。

旺財從床上跳下來，三兩步跑到面前，用腦袋蹭的膝蓋，爪子拉著看。

再之後沒幾秒，聽到有人敲門，這是第一次聽到程清覺的名字。

“黎霧？”

痛得說不出來話，著聲音“嗯......”了一聲。

但回應得聲音太低，外面人沒聽到，旺財過，邁著步子跳到房門口，爪子拉了兩下想開門，房門已經被咖啡豆從外頂開。

旺財從門鑽出去，兩只爪子又開始毫無章法地去站在門外的男人。

程清覺微微皺眉，他上是件黑的連帽外，右臂的袖子拉起，出一截小臂和清瘦的腕骨。

剛砸地板的聲音太大，他才會過來敲門，但現在沒聽到黎霧的聲音，他也實在不方便進去。

腳下旺財還在拉他的子，但因為實在笨手笨腳，爪子揮三下，只有一下能到他的腳。

相比咖啡豆就比較直接，直接鑽進黎霧的房間，茸茸的子把房門開了一大半，站在裏面朝他甩尾，仿佛是在示意他進去。

程清覺：.........

他出道是個偶然，當時隨便寫歌放在網上，被雨與的人相中，遞來了橄欖枝。

雨與當時是個小公司，瀕臨垂危，他出道後一夜暴紅，雨與靠著他的商業價值，市值飆升，到現在已經躋圈的一線公司。

他是雨與的搖財樹，雨與也對他非常寬容。

他需要空白的時間寫歌創作，雨與便給他空出一周多的時間，沒有給他安排任何工作。

所以最近他都算清閑。

想了想，又提聲問了句房間裏的人：“能進去嗎？”

裏面的人終于能說話，蔫唧唧地“啊”了一下，再之後是嗯了一聲。

程清覺推門進去。

黎霧腦袋本來就昏，剛那一下又摔得眼冒金星，直到後人影走近才看到。

右邊整條都是麻的，本不了。

程清覺低眸掃了眼已經紅了一整片的小。

黎霧聽到他又問自己：“能站來嗎？”

“嗯......”慢半拍地垂下眼睛，試著調整右，剛一下，酸痛的覺直接沖擊大腦，眼淚再次冒出來，“好像要等會兒。”

“要抱你嗎？”男人又問。

黎霧燒得耳朵都是燙的，擡頭又看過去。

程清覺臉上沒有太多表，略微皺眉，神稍淡，像是眼睛裏沒有別年齡，只有傷患的消防員。

忍著痛：“不，不用。”

但程清覺似乎覺得還是需要，彎腰俯，靠過來的一瞬間的心髒完全繃，聞到他上的氣味。

很淡的，也很好聞，說不上來是洗還是什麽，又或者是單純的濾鏡。

失神的幾秒間，男人已經勾著的膝彎把從地面抱起來。

“去外面嗎？”他似乎覺得在房間呆久了不合適。

“嗯？嗯......”黎霧張到搭在他肩膀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左手微微握拳，就這麽放在他的後頸。

程清覺很高，遙遠看屬于清瘦類型，但其實是那種清健又有力量的。

他的手臂很有力，抱非常輕松。

他的衛面料幹燥，蹭著的手臂，黎霧收呼吸。

如果不是人的心髒不跳是會死的，黎霧懷疑的心跳都停了，大腦一直從屋宕機到屋外，直到程清覺把放在沙發上，才像是回來點意識。

都病這樣了，還有空去想幸虧程清覺不知道是他的，剛剛那樣明顯的失神可以用發燒頭昏搪塞過去。

“我好像不僅是腸胃炎，還流了......”解釋。

已經是傍晚，天黑下來，程清覺繞去另一側，把客廳的燈打開：“嗯。”

線一明，黎霧右拉起的腳，能很明顯地看到的小已經出現大片淤青。

旺財從不遠走過來，腦袋靠近，蹭了蹭傷小的腳腕。

黎霧沒敢再擡頭看程清覺，上仿佛還留著他剛抱時的味道。

想到這裏，呼吸了又，整個人都燙到不正常。

是真的想尖......唉，喂。

吸了吸鼻子，強忍住心的悸和因為頭痛冒出的生理淚水：“......你不用管我了，我坐一會兒，等下去社區輸個水就好了。”

“謝謝你啊。”禮貌道謝。

說著了自己的腳踝，手去扯沙發靠背的羽絨服。

慢騰騰地穿上羽絨服，休息了一會兒，疼好一點，麻的勁兒過去，現在只剩疼，還能忍。

撐著沙發扶手，蹦跳著站起來，腳下虛浮，這麽蹦了一下，險些又要摔倒。

程清覺站在沙發旁兩米的地方看，腳下咖啡豆一直用大尾甩他的小。

“......”

他低頭看了一眼，之後有些無奈，再擡頭。

“你自己去？”

“嗯......”黎霧低著頭拉羽絨服的拉鏈，因為手，連試了三次才把拉鏈扣對齊，“就在樓下不遠，走路五分鐘就到了。”

燒這個度數，不輸吊瓶真的遭不住。

而且嚴重懷疑，這流可能是程清覺傳染給的，他前兩天來家的時候不是冒了嗎。

黎霧吸了吸鼻子，拉鏈終于拉到下，也在這短短兩秒的時間裏很容易地就原諒了自己的偶像。

“喊張揚過來陪你？”程清覺低頭看了眼手機，輕蹙眉問。

黎霧了下因為發燒而幹裂的，擺手，嗓子啞著：“不用。”

狀態非常不好，瘸著，臉和眼睛都燒得發紅，說兩句話就要吸一下鼻子，眼眶裏噙著淚，說話嗓子也啞。

男人掃了兩眼，沒再垂眸發消息，而是手從一側沙發也拿起了自己的外套。

深灰的沖鋒穿在上，和裹得像只熊的不一樣。

眨著眼睛看他，還沒反應過來。

“我跟你一起。”他眉心沒展平，語言簡練。

啊？？？

黎霧又眨了幾下眼睛。

幾分鐘後，黎霧和程清覺并肩從電梯裏出來。

頭上戴了帽子，下進圍巾裏，兩手在口袋，整個人捂得嚴嚴實實，走路也不穩，像只笨重又快摔倒的企鵝。

然而本人并不在意，還沉浸在自擔陪去看病的欣喜裏。

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麽好事？想哭。

程清覺確實沉默寡言，從出門就沒再說過話，但兩人并肩走著，離得不遠，偶爾黎霧的肩膀會撞到他的手臂。

從見到程清覺到現在第三天了，每天下班回家都能看到他，但還是沒習慣。

這兩天跟他說話，說話的時候也很直視他。

最開始抑制心裏的尖都難，到後來勉強能克制驚，但看兩眼他的眼睛，心髒就開始不正常的跳，人要陷進去。

兩手揣在羽絨服口袋裏，默默嘆了口氣。

咖啡豆比先前活躍了一點，再慢慢恢複活力，還有幾天程清覺就要走了，應該是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

就當這幾天是一場夢，安自己。

追星追到這個份上也值了。

想到這裏，悄悄轉頭又看了程清覺幾眼。

男人戴著黑的口罩，沒戴帽子，盯了幾秒，被扭過來的人逮到視線。

“有事嗎？”

黎霧心跳了一下：“沒事。”

社區醫院距離不遠，盡管黎霧是個傷又發燒，走得無比慢的傷患，但也不到十分鐘就走到了。

已經晚上七點多，醫院沒什麽人。

黎霧站在剛進門的空地上，緩慢的從外套口袋掏出幾張卡。

腦袋疼得厲害，費了些功夫才辨認出手裏哪張是份證哪張是醫保卡。

剛拿出醫保卡，把份證重新塞回口袋，後過來人，穿著白大褂，跟別的護士一起拉著一個病床車，急匆匆的步伐：“小夥子，把你朋友往旁邊拉點，別擋路。”

黎霧還沒反應過來，被程清覺握著左臂往旁邊帶了點。

病床車滾著子從旁被推過。

大腦又開始宕機。

朋友？？

淚眼婆娑，整理幾張卡片的手都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