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一更】

梁棲月把手指指紋對著門解開鎖, 碼鎖響了一聲，推開門。

玄關的聲控燈打開，有些暗, 門口的鞋架上鞋子擺放的很整齊。

商牧之的拖鞋很好的放在原來的位置。

家裏沒有人。

梁棲月愣了下，推著行李箱先進屋, 把客廳的燈也順便打開。

屋子裏很亮, 地毯沙發和島臺那邊整齊的好像沒有人居住過一樣，比第一次來的時候看起來還要整齊。

商牧之不在家裏。

梁棲月放下行李箱, 心裏有點不是很高興, 明明是他讓自己回家, 結果家裏一個人沒有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想到點什麽, 梁棲月有些神經質的快步走到他們臥室那邊推開門。

臥室裏很整齊, 床單看起來一褶皺都沒有, 裏面還有一習慣用的沐浴和護品的味道。

商牧之趁著不在家用的沐浴和護品了？

客廳裏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有電話進來。

梁棲月狐疑的帶上門出去，從包裏翻出來手機，是商牧之的電話。

昨天好像是把他從黑名單裏拉出來了。

梁棲月過了會兒才接通電話，但不先開口。

“回家了嗎？”

商牧之直接地問。

“……”梁棲月頓了下, 故意說, “沒有。”

商牧之嗯了聲, 沒告訴自己早就在進門後就收到了家裏監控的通知, 只說，

“我要去一趟醫院。”

梁棲月愣了下, 下意識開口，

“你生病了？”

“不是我。”商牧之說, “是我二叔。”

梁棲月蹙眉，雖然曾經在商家借住過幾年, 但對商牧之家裏的那些複雜的家庭關系并不了解。

“你二叔？”

梁棲月從寥寥幾次陪商牧之回老宅過年家庭聚會的印象拉出他二叔的樣子，

“他怎麽了？”

“車禍。”商牧之淡淡道。

語氣聽起來并不怎麽關心的樣子，很符合梁棲月對他一貫冷刻薄人設的認知。

“哦。”

頓了下，出于禮貌的關心，“嚴重嗎？”

“在icu。”商牧之說，“爸媽他們已經趕過去了。”

梁棲月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點什麽，

“那我要過去嗎？”

“你想來嗎？”商牧之不怎麽在意地問。

梁棲月皺眉，“這是我想不想的問題嗎？”

雖然平常不怎麽跟商家其他人來往，但好歹也是商牧之的親二叔，還是icu，不去梁則正和林秋意肯定也會罵，“醫院地址發我，我自己打車過去。”

“我讓林肅開車過去接你。”

商牧之道，“在地下車庫等他就好。”

梁棲月握著手機，看見對面玻璃鏡面上倒影出來的自己不太願的表，開口說，

“嗯。”

林肅到的很快，梁棲月才坐電梯下去就看見他開著車過來了。

“太太。”

林肅下車幫忙拉開車門。

梁棲月坐上車後才有些反應過來，

“等等，商牧之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說自己沒回家，但商牧之還是讓林肅把車開到車庫來接。

林肅尷尬的笑了笑，說自己不知道，隨即直接發車輛往醫院那邊過去。

車剛到醫院還沒下車，梁棲月就接到了梁則正的電話。

接通，不出意料的，電話那邊梁則正問的也是商牧之二叔的事，

“你現在跟牧之一起在醫院？”

梁則正的聲音在電話那邊聽起來依舊很嚴肅，像在指責。

梁棲月嗯了聲，

“剛到。”

“況嚴重嗎？”梁則正好像很關心的樣子。

梁棲月不記得他跟商牧之的二叔有什麽集，皺了下眉說，

“不知道，我還沒進去呢。”

梁則正沒再說什麽，叮囑了幾句掛斷電話。

林肅坐在駕駛座前，等打完電話才開口，

“太太，商總在醫院一樓等您。”

梁棲月頓了下，收起手機說，“知道了。”

醫院是商家的私立醫院，保很好，一樓大廳也沒什麽人。

梁棲月一進門就看見了等在裏面的商牧之，他上還穿著下午那會兒在度假山莊的服，看起來應該是下山後就直接過來了。

“爸媽已經在樓上了。”商牧之開口，“爺爺也在。”

梁棲月頓了下，“爺爺也來了？”

商複生平常很離開老宅那一塊，曾經一度有傳言說他因為早年間被綁架過的原因，導致産生了心理影沒辦法離開悉的地方。

“嗯。”商牧之低眸看，淡道，“來了不人，你要是不想看見他們就跟林肅在車裏等我。”

“不用。”梁棲月抿了下，覺得自己好像被他說的很膽小似的。

“行。”商牧之點了下頭，帶著從前面的私人電梯那邊上去。

icu那一層都被封了起來，估計是擔心有借機闖進來又胡報道，門口還站著好幾個黑保鏢。

梁棲月跟商牧之一起進去，走廊裏不人，除了商陸刑和蔣怡，還有他二叔的家人，老爺子第三任太太那邊的幾個也都來了。

每年陪商牧之回老宅那邊梁棲月最頭疼的就是認人，人。

商老爺子有過三任太太，子數量已知和未知的都謎，前幾年還冒出來一個跟商牧之年紀差不多的小姑，說是某一任養在外面的人生的私生。

以至于梁棲月到現在還沒認全。

“牧之，七月。”

蔣怡在邊上開口了兩人。

梁棲月先走過去，跟蔣怡他們站在一塊。

“臉怎麽了？”蔣怡最先看見商牧之上的傷口。

梁棲月一愣，臉立刻紅了下。

剛才在樓下看見他的時候都忘了他上昨天被咬的。

商牧之神平淡，面不改道，

“不小心磕的。”

“這麽不小心。”蔣怡皺眉低聲說，“你爺爺在前面。”

走廊站著不人，商老爺子在前面病房門口，旁邊是常年陪在他邊的老宅管家，他雖然已經七十多歲，但從背影本看不出來年齡，穿著黑唐裝拄著把手杖，形高大括，背脊板正，還帶著年輕時候在部隊裏短暫待過一段時間的習慣。

商家的另外幾房都在後面，從表上看不出多對此刻正躺在icu裏面人的擔心，反倒都是一副很畏懼商複生不敢上前的樣子。

商牧之走過去，接替了邊上管家的位置，扶著老爺子到邊上，

“二叔昨晚從老宅離開喝了不酒，估計是太晚了，沒看見迎面開過來的車。”

他在來的路上已經讓人調了路段的監控，實際況跟他說的有不小的出，但二叔一家還在後面，他不太好當面講。

前段時間才出了事被老爺子罰，今天就上演苦計，沒想到賭太過。

商複生看起來沒多悲痛的緒，只問了句，

“貨車司機那邊呢？”

事故嚴重，對方司機當場就沒了。

商牧之說，

“已經聯系家屬了，鐘叔那邊在談賠償。”

“憑什麽賠償？”後面一個染著頭金發戴耳釘的年輕男人緒有些激的開口，“我爸到現在還沒醒呢，那司機不也是疲勞駕駛？”

梁棲月認識他，是商牧之二叔的小兒子，商至晟。結婚第一年跟商牧之回老宅，還被商至晟明裏暗裏嘲諷過，但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商至晟看見都還規矩。

商複生聞言沒說話，後面站著的其他幾房更是都不敢發表什麽言論。

“爸，小晟他不懂事，講的。”人群後面一個保養很好的中年人出來，一把拽過商至晟解釋道，

“對方司機那邊我改天親自帶著人去拜訪。”

商複生對他這些子們各個都了解的很，也有些累了，跟商牧之說，

“這事你看著辦就好。”

商牧之應了聲，讓管家先送老爺子回去。

梁棲月一直站在蔣怡邊上，從過來開始就沒說過話，很沒什麽存在的樣子。

但商複生被管家扶著經過這邊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看了看，

“七月也來了。”

梁棲月愣了下，點頭他，“爺爺。”

其實一直也是很怕商老爺子的，完人後就低下頭有點不敢跟他對視。

“跟我一起來的。”

商牧之走過來，擡手很自然地搭了下梁棲月的肩膀。

梁棲月低著頭，視線落在對方老爺子拄著手杖的手背上，松弛垂下的皮擋不住年齡，褐的斑點下青筋幹淨隨時會突破皮出來，有些讓人害怕。

商複生嗯了一聲，淡淡地說，

“過幾天帶回家一起吃個飯。”

“好。”

手杖敲在醫院走廊的地板上越走越遠，等人徹底走了梁棲月從松了口氣。

商牧之低頭看，

“這麽張？”

梁棲月手心都有些冒汗，瞪了他一眼說，

“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張。”

走廊裏其他的商家人等老爺子離開後也都明顯的松了一口氣，開始陸陸續續的跟二叔一家打完招呼離開。

商陸刑跟蔣怡問他們要不要一起回家吃飯，商牧之拒絕說不用。

梁棲月跟他一起從醫院離開的時候已經快晚上九點了。

林肅還在外面的車裏等著他們，商牧之看起來有些累，直接上了車。

梁棲月站在外面，猶豫了下，也拉開後面的車門上去。

林肅沒問他們目的地，直接朝著來時候的方向開。

車裏很安靜，商牧之上車後就沒開口說話，連呼吸聲都很平穩，梁棲月懷疑他是直接累的睡著了。

但剛才商複生在醫院走廊那邊莫名其妙的忽然停下來自己，還讓商牧之帶回老宅吃飯，梁棲月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兒，忍不住側頭看了他一眼。

商牧之靠著椅背，仰著臉，側面廓在車廂昏暗的線下也顯得相當分明，鼻梁和下頷的比例線條用筆也很難勾勒到這樣。

梁棲月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睡著了，擡手先拉了下他的角。

商牧之沒。

頓了下，猜測商牧之肯定是睡著了，于是往前湊近了些，跟前面開車的林肅說話，

“你老板最近每天晚上都在幹什麽？”

剛才回去看房子，覺商牧之像是這段時間都沒怎麽回家一樣，而且他之前不是力特別旺盛嗎，怎麽現在居然都累了。

林肅正在開車，聞言愣了下，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

“老板最近一直都在工作。”

“是嗎？”梁棲月不太信，“那他晚上都在什麽地方睡覺？”

前面紅綠燈，車停下。

林肅看了眼後視鏡，忽然沒說話。

梁棲月皺眉，“怎麽不說話，你是不是在幫他打掩護？”

“回去把家裏的監控給你檢查一遍。”

商牧之的聲音從後響起，聽不出多的緒，

“你在懷疑我什麽？”

梁棲月愣了下，立刻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