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掌柜回答，云婧棠隨手翻看幾頁，溫和質問：“這個賬本怎麼與上來的不一樣？”

不再繼續看，也沒有閑心繼續翻下去。

剛才下馬車的時候便刻意觀察了這個男人，發現他并沒有想象的那般膽大，心思也談不上細膩，否則不可能這麼容易被抓住瑕疵。

“王妃饒命，是草民糊涂啊！”掌柜巍巍跪倒在地，終于按捺不住緒，“草民也是被迫的。”

“何人迫你啊？”云婧棠來了興致，纖細白皙的指尖落在賬本上，食指點，目不轉睛地凝著他。

掌柜長長嘆了一口氣，起主去將大門關閉。

暗衛害怕出現其他特殊況，趕忙現，進房間，有些尷尬地撓了撓后腦勺，躬朝云婧棠行禮。

“王妃，是殿下讓我們跟來保護您的。”

云婧棠沒搭理，繼續看向掌柜：“把事實如實告來，說不定殿下會網開一面。”

“是草民那不爭氣的兒子！他近月不知怎的與一些富紳公子搞在一起，染上賭癮，欠了好幾百兩的債，草民傾家產也還不起啊！”

他說著，眉心的皺紋在一起：“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否則那些人揚言要殺了草民一家四口啊！”

“王妃娘娘，求求你網開一面，草民有罪，但是不想死……”

他說著，膝蓋也朝云婧棠挪，被兩個暗衛反扣住手臂，臉快到地上去。

“皇城賭，何人如此大膽敢在天子腳下行違法之事？”云婧棠看似疑，其實話是說給這兩名暗衛聽的，這種事就該君硯璟自己去查。

兩個暗衛果然神嚴肅起來，迫不及待想要將此事稟報殿下。

賬房先生抱著布坊的賬本細看，云婧棠起，看向這幾人：“這些你們繼續核對，我累了。”

“是。”

說完，云婧棠就走向馬車，準備回王府。

——書房——

“殿下，若非王妃細查出來這個賬本，否則此事很有可能通過布坊查到您上。”

布坊掌柜之子與賭博有關，指不定這就是一個陷阱。

“兩天的時間看完了所有賬本，還挑出了你們沒有察覺到的錯誤，你們都是廢嗎？”君硯璟字字誅心，將賬本甩到賬房總管腳邊，斥責道。

“是屬下無用。”賬房總管自認無能，趕忙跪下。

兩名暗衛已經將事如實告知，見無事吩咐就趕退下，怕殿下的怒火殃及到他們上。

秦昳奉命去查有關賭坊的事，也早早離開。

“退下吧。”君硯璟還是抑住脾氣，腦海里全是云婧棠的影子。

他也有幾日沒有與見面了，不知道氣消了沒，要不要去后花園運氣？

剛想著沒一會兒，他命一名在王府中巡邏的暗衛進來。

“王妃回府之后狀態如何？”君硯璟一邊著紫毫批閱軍營折子，一邊頭也不抬地詢問，確切而言，應該是關心。

“一切如常。”暗衛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如何回答才能讓殿下滿意，思考一番后，果斷道。

看來是消氣了，君硯璟薄微揚，心里堵著的小石子落下。

“殿下，王妃說最近好像喜歡山茶花，今日出府還特意繞路去花市看了一眼，可惜沒挑到喜歡的。”暗衛突然想起一些事，趕言說。

君硯璟抬起紫毫沾墨，余瞥見院外青綠，不假思索：“就由你帶人去尋一些上等的山茶花給王妃送去。”

“遵命。”

……

云婧棠回府之后看似不在意今日之事，實則還是不自覺吩咐人去查探，也不知道為什麼。

明珠閣是京城第一珠寶店鋪，往來者都是非富即貴的千金小姐，門庭若市是常態，消息流通速度也極為迅速，甚是偶爾能聽聞一些朝臣辛。

布坊掌柜的兒子自那日后便暴斃而亡，掌柜自己本也是糊涂的，一問三不知，線索也就此斷開。

探查京城賭坊的事已經過去兩日，雙方都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云婧棠今日來明珠閣消遣時間，一進房間就看見青蕪臉上的擔憂神，笑了笑，勸安心。

“我今日過來又不是查你的。”

話語落地，青蕪才了口：“我就知道，我們之間還是有點兒信任的。”

“我很早就說過，只要明珠閣不出事，我不會過問太多。”云婧棠慢坐于窗前烹茶，點燃香薰。

“還沒有消息嗎？”

“我懷疑這次的幕后使者在京城有不可撼的權勢，否則沒有這種膽量。”青蕪猜測。

云婧棠頷首表示認同：“可越是這樣，就越要查。”

“賭坊斂財的速度與數量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恐怖，如此龐大的財富落有心人之手，不知道在謀劃著什麼。”

青蕪抱著云婧棠帶來的兩只小寵把玩，聞了聞狐貍的發，淡淡的花香，不知道怎麼養的，這才過了多久，竟然胖這個模樣。

“你手臂上的傷好點兒了嗎？”突然想起來，趕問。

“好多了。”云婧棠瞥了一眼手臂，不怎麼在意。

房間安靜下來，水壺沸騰，青蕪走過來拎起它放置在木墊上。

云婧棠打算喝完這杯茶就離開，誰知茶喝到一半，聽見隔壁房間的喧囂聲。

隔壁的窗戶大大打開，墻也并不隔音，武功高強之人，察覺事的敏銳度會上升很多，仿佛聽到了什麼暴利。

青蕪警覺起來，將房間的窗戶打開。

“你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啊？三百多兩的珠釵說買就買？”

“不知道我哥哪里來的這麼多錢，幾百兩銀子而已，現在已經不足掛齒了。”說話的子很驕傲地將聲音放大。

云婧棠與青蕪對視一眼，接著，青蕪果斷離開，去隔壁套話。

隔壁房間是明珠閣最貴的珠寶展臺，極有人上三樓來看，則幾百兩，則千兩。

“兩位貴客這是看上什麼了呀？”青蕪著一把纏金的云扇進門，瞧二人聊得正開心，趕過去逢迎。

“掌柜的，這幾支簪子本小姐全部包了。”說話的子一襲鵝黃長，打扮得致華麗，手一揮，指了展柜里好幾支價值百兩的金簪，微抬下頜，高傲的很。

青蕪談笑著，不太相信：“這位小姐，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本小姐有的是錢。”

“好好好。”青蕪笑著，親自拿起放置珠寶的檀木盒準備打包金簪。

“您是我明珠閣的貴客，不知小姐貴姓呢？”

還不等那個子開腔，旁邊的侍搶先回答，帶著優越：“我們小姐可是戶部尚書府的千金。”

“原來是戶部尚書府的千金！能臨明珠閣真是我等的榮幸。”青蕪臉上樂開了花，實則打探到消息之后心里已經開始不耐煩。

對云婧棠都是隨和自在的，哪里這般被人炫耀過？

不過很快，這群人估計笑也笑不出來了，今日這千金上疑點重重，只要被攬金閣又或是君硯璟查出半分蛛馬跡，戶部尚書就得遭殃。

云婧棠在隔壁聽著，茶水溫涼，瓣的微笑更甚。

好歹這也算是一個線索，沒緣由的財富，無論與賭坊是否相關，都可以查一查，萬一就有消息了呢？

起朝門外走去，恰好，與剛出門的戶部尚書千金迎面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