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瞬間，君硯璟甚至懷疑過是不是云婧棠故意提醒的，但看優雅地拿起勺子喝湯，立刻想起這件事本就不知道。

“殿下，你怎麼了？”半晌，云婧棠見他不說話，問道。

“沒什麼。”君硯璟拿起玉筷：“不過是想通了一些事而已。”

“哦。”云婧棠也不多問，可不能表現的太好奇，否則君硯璟對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疑心又要抬起來了。

用完膳，君硯璟馬不停蹄離開，秦昳執劍跟在他后。

“去查近三月來頻繁出春煙樓的富商家子弟，尤其是家產變化明顯的。”

“避免意外，行為怪異的人先行抓住，以免被人滅口。”

“是。”秦昳領命，隨口準備將他在軍營查到的消息告知。

“柳眉在軍營中意氣用事，將數名弓箭手折磨至手臂傷殘，引起眾怨，所以近日不士兵對不滿。”

君硯璟其實對柳眉并未有太多關注，當初非要留在軍營中，甚至不惜將自己折磨到那種地步，也要證明自己能夠勝任武教頭的職位，三年時間，一直都能看得過去，怎麼會做出這種沒有分寸的事？

“原因呢？”

“沒查到，聽軍營的人說，柳眉從秋獵宴會回到軍營后就開始有了變化。”秦昳并不是沒查到，只是不敢直說。

其實柳眉對殿下的心思昭然若揭，只是眾人都不曾直接明面提起。

君硯璟覺得心煩，他現在有賭坊的事要查，并不想將力分到這人的上，柳眉自己不識好歹。

他厲聲吩咐：“既然柳眉做不好武教頭，那干脆別做了。”

“可是殿下，依照柳眉的脾，定不會服從屬下的傳話。”

“將派去蘭月執行任務，不得回京。”君硯璟繼續命令，隨后進書房，儼然是不想再聽到有關的事。

果不其然，不出秦昳所料，等到柳眉得知自己被卸任武教頭后，第一時間不服氣地趕回王府。

好歹還是無影堂的人，所以王府門口的守衛并沒有阻攔。

君硯璟尚在后花園理事，天氣漸寒，能遇見這種溫暖天氣屬實不易，云婧棠陪著糯米玩樂，偶爾又走去湖心亭中，慵懶倚靠在亭邊，手里著魚食投喂。

他一抬眸就能看見湖中涼亭那抹紫的倩影。

“殿下。”柳眉急促趕來，眼里盡是不服氣，瞧見君硯璟冷漠疏離的眸睨來時，又不得不低怒意，將頭垂下。

“殿下，您為何要將屬下卸任？”柳眉的質問聲鏗鏘有力。

云婧棠不經意看向岸邊，君硯璟似乎在與某人說話，只不過那人的影被柱子擋住了。

算了，懶得管。

又別過頭，伏在亭邊，雙手托腮耷拉著腦袋，小聲問了句：“最近春煙樓那邊有什麼靜？”

“沒有。”琳瑯搖搖頭。

云婧棠猜想，也許是前段時期的打草驚蛇，所以這回君硯璟下手更加謹慎，還蠻信任他的。

畢竟絡的敵人可比陌生人好很多，至相互有了解。

君硯璟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柳眉：“你做錯了什麼事難道自己不清楚？”

“那都是他們無能，殿下，屬下為您鞠躬盡瘁這麼多年，您難道不了解屬下嗎？”柳眉依舊不敢相信君硯璟會因為幾個傷的士兵便這般責罰。

上了戰場，可比這些人有用多了。

“本王在此之前就警告過你，意氣用事乃大忌。”君硯璟很清楚，這種人沉不住氣，不了大事。

不把底層的士兵當人看，長此以往，軍營必定哀聲載道，由而。

他是一軍主帥，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那些士兵放在軍營里不起眼，但是對于每個家庭來說可能都是頂梁柱一般的存在。

“殿下，屬下……”柳眉還想要解釋，但君硯璟已經懶得聽了。

“夠了，你退下吧。”

“屬下不想去蘭月。”柳眉深吸一口氣，主退步祈求留在盛京，不想遠離此地：“就讓屬下跟著您吧，留在王府也好，在長鶴樓也好……”

秦昳站在一旁不出一言，他觀察著殿下的神，對柳眉的意圖也很清晰。

君硯璟抬眸看著遠云婧棠的影，瞧回眸，距離算不上遠，也只是好奇地探過頭來，很快轉了過去。

柳眉見君硯璟不回復，目隨著他看過去，正好注意到云婧棠的背影。

拳頭，指尖即使陷里也不覺得疼痛，心被揪著。

殿下這是被吸引了嗎？

靖王說得難道是真的，云婧棠真的在用蠱殿下，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妖。

“你很清楚，本王向來說一不二，若是不肯去蘭月，那便離開無影堂。”君硯璟回過神，剛才的神態轉瞬即逝，如今整個人散著濃郁威。

柳眉立刻跪地，抬頭盯著君硯璟：“殿下，若是要將屬下派去蘭月，屬下寧可以死抗命。”

在場的其余暗衛心頭皆一震，這不是妥妥的以命要挾殿下嗎？犯了殿下的大忌啊！

君硯璟冷嗤一聲，雙眸輕瞇：“柳眉，你當真好大的膽子敢威脅本王。”

秦昳在一旁趁人不注意搖了搖頭，這個柳眉也太沒有自知之明了。

當初還是殿下好心從山匪手里救了一命，為了報答殿下便一心想要留在軍營中，苦心訓練求得一個武教頭職，說真心的，黑鷹軍的教頭們都是殿下心挑選的，任何一個都比柳眉能力更強。

是這些年來，殿下不曾對有過高的要求，此人開始愈加肆意。

“隨你。”君硯璟懶得理會，他越發覺得自己的脾氣變好了。

往日若是有人敢這樣與他說話，早就去地下見閻羅了，他起朝云婧棠走去。

柳眉長跪不起，眼睜睜看著君硯璟離開的視線。

“殿下沒有追究你的罪責已是仁慈，盡早做決定吧。”秦昳盯著柳眉，勸離開。

柳眉殺意結于心，起，看云婧棠也朝著君硯璟走去，更加堅定了自己心的想法。

不論如何，此人留不得。

殿下一定是因為云婧棠才不惜讓遠離盛京的，殿下被此人蠱了心智，已經不再殺伐果斷。

為了殿下，也為了自己，柳眉步伐加快，離開后花園。

……

晚膳結束后，云婧棠沐浴更，琳瑯端來補藥進門。

“小姐，近日攬金閣傳來消息，殿下的人似乎有靜了，應該是掌握了什麼確切證據開始準備下手。”

“嗯。”云婧棠穿著襦坐在梳妝臺前，薄紗袖掀起，佩瑤在心給上藥。

之前的傷口已經愈合，現在留了一道疤痕，不喜歡自己上留這種痕跡，所以專門配置了一款祛疤香膏，效果甚佳。

悠哉悠哉端起琉璃碗，一只手著勺子輕輕攪拌散熱，這藥都快喝膩了。

慕容策的藥方里加了一些紅糖，喝著不算苦，但是對藥效有些影響，所以療程更慢，天氣愈加寒涼，是子骨最弱的時候，干脆忍了忍，不要糖了。

“小姐，您再放一會兒藥涼了更難喝。”琳瑯難得見自家小姐這般磨磨蹭蹭，笑著提醒。

“唉。”云婧棠嘆了口氣，勺子舀起一些放到邊。

不過剛接到瓣，瞬間，臉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