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叔，原來你來這裡當管理員實質是來侄媳婦的？”樂彤笑道。

  鍾叔笑而不語，就在樂彤以為這個話題要結束了的時候，鍾叔忽然又問，“要不，你倆明天約個時間見見面？”

  樂彤嚇了一跳，雙手捧著杯子，很是為難的樣子，“鍾叔，這事……”

  鍾叔一看那表，似是明白了什麽，一臉憾地手拍拍的肩安道。

  “唉，我就說，像你這樣的丫頭，不可能沒男朋友。”

  樂彤其實是想說，的事我暫時不想考慮，不過，既然鍾叔誤會了，就讓他這樣誤會下去，似乎也不錯。

  “鍾叔，對不起！”

  “傻丫頭，這事有什麽好對不起的，是我覺得我家侄子不錯，跟你應該蠻合實襯的，可惜了啊！”

  樂彤笑了笑，“是啊，可惜了，這麽好的男人居然不是我的。”

  對樂彤來說，婚姻、家庭，都是不敢想的東西。

  就像當年，不敢哭、不能哭一樣。

  “大叔……”櫃臺那邊有人要借書，對著這邊大聲喊過來，鍾叔趕起小跑過去。

  晚飯時間過後，圖書館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鍾叔再也沒時間過來跟樂彤敘舊。

  樂彤在圖書館裡呆到近九點，拿了兩本書辦了借書手續。

  鍾叔低頭幫登記，裡卻問，“彤彤，下次什麽時候來，我讓我家妞兒烤些餅乾帶過來。”

  鍾叔倒是很有心，還記得樂彤喜歡吃那種又香又脆的小餅乾。

  “我來之前給你打電話。”樂彤也不客氣，拿了書跟鍾叔擺擺手，出了門。

  圖書館離樂彤的小公寓還有兩站，樂彤沒有乘公共汽車，用圍巾把自己的臉包裹得只剩鼻子和眼睛，把書摟在懷裡，慢吞吞地在地寒風呼蕭的夜中踱著。

  經過前幾天被搶劫一事之後，樂彤變得很小心，背包裡隻放了些紙巾梳子之類的小東西和只有幾十元零錢的錢包。

  九點多，樂彤回到巷子口，聞到一陣陣烤地瓜的香味，隻被主人喂了一個麵包的肚子，適時地“咕嚕咕嚕”了起來。

  “給我個地瓜。”

  樂彤覺得這烤地瓜的男人有點眼，一時間，卻又記不起這人是誰。

  “啊？！是你啊，剛下班？”男人似乎認得，瞧笑笑，把暖烘烘的烤地瓜用紙袋裝好塞進手裡。

  “你是？”樂彤認真地瞧了瞧三十多歲的男人。

  “哦……我住你家對面，搬來一個多月了……”

  樂彤這才想起，對面那家空了很久的公寓，最近確實有人在走，不時還聽見孩子的哭聲，不過，彼此沒打過照面就是了。

  “哦，你好！多錢？”樂彤低頭掏出錢包。

  “不用不用，不值幾個錢，就當是我請你吃的。我家那娃天天晚上哭，吵著你了吧？實在不好意思……”

  這男人一看就是老實人，一家幾口怕是靠這烤地瓜的攤檔賺點生活費，樂彤哪好意思白吃？

  低頭在錢包裡掏了十元出來，放下，轉就走。

  “唉……唉……大妹子……”

  樂彤沒再理他，捧著暖烘烘的烤地瓜回到家，沒顧得上洗澡，先把香噴噴的地瓜吃了，才心滿意足地去洗澡，然後窩在床上看書。

  ……

  第二天一早，樂彤起得早，因為，今天要去苑兒家作客。

  一邊刷牙，一邊聽到約約有孩子的哭聲，這哭聲，估計是對面那家人的孩子發出來的。

  樂彤洗漱完吃過早餐，背上背包出門。

  一打開門，孩子哇哇大哭的聲音立即傳進來。

  樂彤抬頭看過去，只見對面那戶人門大開著，一個三十來歲頭髮凌的人，背著個正在大聲哭喊的孩子，一邊用手拍著一邊無措地在走廊裡踱來踱去。

  看見樂彤出來，臉上微微有點怯意，“妹子……不好意思，娃兒吵著你了吧？”

  樂彤搖搖頭，“沒，我剛要出門。孩子怎麽回事？怎麽哭得這麽厲害？”

  樂彤很自然地走過去，見那孩子哭得撕心裂肺，臉漲得通紅，覺得有點不對勁，手孩子的額頭。

  這一，手上那燙手的溫度把樂彤嚇了一大跳。

  “大姐，你家孩子似乎發高燒！”

  那人很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是有點……”

  “怎麽不帶去看醫生？”樂彤覺得這當媽的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孩子燒那樣，難道還想著熬一下就過去了？

  人窘迫地看一眼，“爹出了門……我……我沒錢……”

  樂彤原本已經關了門，聽這麽說，什麽也沒說，馬上開門跑回家拿了張卡跑出來。

  “大姐，走，我陪你去醫院。”

  “可是……”那人有些猶豫。

  “大姐，別磨蹭了，錢我先借你，孩子燒得很厲害，晚了就會延誤病。”

  樂彤不由分說地把家門一帶，扯著那大姐的手臂就往樓梯間走去。

  “急肺炎，幸虧來得早，再遲些就麻煩了，就這樣，也得住院治療。”

  大半小時後，醫生給那孩子診斷之後給出如此結論。

  樂彤幫人了一千元的押金，又陪著帶著孩子去住院部安頓好。

  “妹子，今天真是謝謝你，錢我會盡快還你的。”樸實的人不停地點頭謝。

  樂彤拍拍人的手，“不急，你先好好照顧孩子。”

  幾年前，媽媽的病亦是發得十分突然且很急，所以，樂彤比誰都了解人的境和心。

  苑兒的電話第N次打來，之前樂彤因為一直忙著給孩子掛號取錢又辦住院手續，便沒聽的電話。

  “彤彤，你嚇死我了！說好十點過來，人不見，電話也不接，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苑兒在電話那邊很是擔憂地嚷著。

  “苑兒，剛剛有點事耽誤了一下，我現在馬上過去，見面聊。”

  樂彤沒等苑兒說什麽，便把電話掛了。

  “妹子，不好意思，耽誤你的正事了吧？”那人一臉局促和歉意。

  “沒事，我先走了，大姐你好好照顧孩子。”

  苑兒和樂彤見面後，樂彤大概把事說了一下，苑兒拍拍腦袋，“你就不怕被人騙了？”

  樂彤沉默了一下，說，“就算是騙，也不過是一千元，但那是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