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南月松了口氣,“那不是正好,夫人沒問題便能放心了。”
霍顯嗤了聲,負手站定,轉而看向南月,“太正常才不正常,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我窮追不舍問你幾句你都還結,卻能對答如流,若不是的問題,那便是你的問題。”
南月:“……”他可好冤。
南月想了想,道:“那主子是懷疑什麼?屬下適才查過,那個娟兒的婢原來是姬府二小姐的丫鬟,夫人若是真害了,難保不是此前有過節,即便如此,也只能證明夫人從前是扮豬吃老虎,這些年裝得太真,可這后宅里……倒也有可原,若是懷疑宮里的命案與夫人有關,也有可能,但是。”
南月蹙起眉頭,不解道:“主子不是懷疑宮里的刺客與府里的刺客為同一人嗎,可主子,府里遇刺那日夫人正巧從承愿寺返京,刺客逃走時,夫人的馬車才剛到城門口,當日城門的守衛皆可作證,如此來說,這時間也對不上。”
“要麼在宮里犯案的與府里的刺客不是同一人,要麼這些事,就與夫人無關才是……何況夫人的脈象那般虛弱,如何能做到與您鋒?”南月撓撓頭,頗為不解。
霍顯垂著頭,黑靴下踩著石徑上一顆松懈的雨花石,將石子踢到一旁的湖水里,他盯著那起的波紋,道:“誰說眼見就一定為實……是真是假,試試不就知道了。”
第25章
隆冬臘月,北風蕭瑟,大雪落地冰,四天寒地凍。
姬玉落抱著手爐坐在暖閣里,小襖上一圈貂領子藏住了半張臉,讓整個人看起來茸茸的,難得顯出了幾分平易近人。
目游離地向窗外枝頭的雪,距離上回霍顯其名曰陪用早膳那日已經過去小半個月了,那人就完全消失,不見了蹤影。
姬玉落本日日警惕他哪日殺回來再加以試探,誰知他一晃人就沒了,一顆提到高的心忽地落地,倒還有些失。
據說是宮里沒找到刺客,順安帝那個膽小鬼非覺得行刺對象是他,嚇得夜不能寐,一定要霍顯護駕左右,兩人幾乎是同吃同住了。
而姬玉落這些日子卻徹底空了下來,琢磨尋找著進宮的契機,又不必應付霍顯,前幾日空逛了逛京都的街市,還順帶理了暗樁的庶務。
但這兩日氣溫驟寒,大雪不斷,太厭惡雪天了,便闔了門窗索窩居不出,本讓碧梧熬了碗紅糖姜茶,打算小憩片刻——
“夫人!”貌的紫子坐在側,兩手都搭著姬玉落的胳膊,生生將思緒拉扯回來,嚶嚶地哭,哭得人頭疼,說:“夫人要為晚娘做主啊。”
姬玉落扶額看向旁邊的一張琴,琴是好琴,或者說是頂頂好的琴,可惜眼下斷了兩半,而再一旁是同樣以淚洗面的子,懷里抱著件極致華麗的舞,可惜被剪得碎不樣。
兩人在姬玉落一左一右地哭,屋里一眾妾室都著。
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即便霍顯不在府上,這些人也能三天兩頭折騰出一場戲來,大抵是閑得慌。
不過不得不說,霍顯此人真會拱火。
他府里的這些妾室各有所長,其中這個晚娘的擅舞,可他偏偏當著晚娘的面夸贊另一個妾室魏三娘的舞姿乃世間有,還當眾贈了魏三娘一條舞;魏三娘擅琴,他卻贈了晚娘一把好琴,直夸的琴音是府里最佳。
明明是兩個人都賞了,卻也在兩人心里都埋下了對彼此的芥,平日相之時隨便一樁小事都可能為導火索,一點就炸。
而這樣的事層出不窮。
于是哪怕霍顯久未回府不進后院,他的后院也能日日保持在一種如火如荼的沸騰之態。姬玉落甚至都懷疑他這麼做是不是故意的,但如此行事除了讓府里一團還有什麼好?
聽著兩個人仿佛一唱一和的哭聲,姬玉落不耐煩地撇開眼,再收回視線時,已是一派和煦。
把兩個人扶起來,各自寬了一番后,詢問劉嬤嬤道:“府里可還有別的琴和舞?”
主君賞賜起來太大手大腳,盡都是些稀罕件,是以劉嬤嬤為難地應下:“老奴找找。”
晚娘與魏三娘也知此事差不多就得了,紛紛白了對方一眼,又都朝姬玉落福了禮:“多謝夫人做主。”
姬玉落以為這事就要結束時,卻逢一聲音怪氣道:“晚娘與三娘往后還是莫要為這點小事叨擾夫人,你們就是得主君賞識太了,瞧咱們盛姐姐,主君對才是從不吝夸贊,什麼好東西都往屋里送,若是才不會因為一張琴一條同人爭執,且也有開庫的鑰匙,你們平日想要個什麼不都求到面前呢,恁的來煩夫人,夫人子骨又弱,仔細你們拖累了。”
話音落地,室陷漫長的沉默。
姬玉落看過去,說話的人葉琳瑯,同樣和盛蘭心一樣出自宮中樂坊。
宮里出來的人兒,自帶一氣質和傲勁兒,只是盛蘭心的傲是一種清傲,藏在骨子里,葉琳瑯的傲相比之下有些不流。
只是這人可太會說話了,一番話看似捧了盛蘭心,卻一下得罪了三個人,極易讓人將矛頭調轉向盛蘭心。
果不其然,晚娘和魏三娘臉復雜地朝盛蘭心瞥去。
而姬玉落目也淡淡然地落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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