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江晚寧到超市買了些菜，想想家里還缺什麼，準備再帶些回去，再一想，又覺得馬上就走，買了也用不到。

走到零食區，給江晚屹挑選零食，由于他的原因，好多食都要忌口，選了些低糖低鹽的小食品和牛，江晚寧又給自己挑了幾樣。

看到麻辣薯片，終是控制不住地想帶回去。

薯片放在貨架最上面一層，踮起腳尖手去貨架上拿，待到的一瞬，一只長臂從頭頂越過，先一步把薯片拿下來。

收回手的瞬間聽到薯片放進購車的聲響，接著是男人沉穩的嗓音:“還要別的口味嗎？”

江晚寧微微蹙眉，心想怎麼這麼巧。

回頭，只見莊凌洲繼續從貨架上拿來幾袋不同口味的放進購車。

“你怎麼在這？”

邊悄然牽出淡淡笑痕:“一路跟過來的。”

扶著購車的手，因為太用力，指節已經泛白。

“莊總這麼閑，還能把恒暉做好，真不愧是商業奇才。”

揶揄的語氣極富拒絕，抗拒的意味。

不等聽他解釋，江晚寧推著購車要躲開他。

“我來。”大手按住車頭。

江晚寧看他一眼，想讓他不要跟著自己，話剛到邊，旁邊就有人低聲細語。

大概是猜測這個男人是誰，在哪見過之類的話。

江晚寧怕自己跟他爭來搶去，越發引來他人目。

毅然松開手，自顧自朝前走去。

莊凌洲在后推車跟上，默默在后陪逛，兩人始終沒有任何流，每每遇到放置過高的商品，莊凌洲都會主幫忙取下來。

購結束，莊凌洲沒經同意，把幾袋商品放回車上:“我送你回去。”

早預料他出現，絕不是偶然，江晚寧并沒有拒絕，打開車門彎坐進去。

莊凌洲在車外遲疑一下上了車。

車開出一段路，江晚寧率先開口:“你找我有事？”

莊凌洲沉，似在將心中所想所說斟酌一遍。

“為什麼把你手上負責的恒暉項目設計移給其他同事來做，是因為不想與我有過多接，還是關于莊家的一切，不只是我，你都不想與其有任何關系？”

江晚寧勉強一笑，就說他來是有目的的。

“莊總你又說笑了，我公私分明，絕不會把自己的私人緒帶到工作中。”

“那是什麼原因，”莊凌洲目瞥過來，臉果真差勁，“不舒服？”

他的反應令驚訝:“我很好…沒有不舒服。”

早該想到，這麼明顯的退出恒暉的所有項目設計，作為管理者，他終究會得到消息。

他輕呼口氣:“是不是我把你得太了？”

江晚寧沒回，思緒已經不在這個問題上，而是思考怎麼才能停止與他見面——盡快離開是唯一的辦法。

以免他越陷越深。

“嗯？”他繼續問。

江晚寧回神，愣愣地看他:“我到鼎泰才幾個月，接手的項目沒一個小的，魏總監給我的起點太高，我現在，爬得有些吃力，想緩一緩再爬。”

現在，整個人從里到外都是疲倦的。

莊凌洲快速將看一眼，現在的一眼神，一個作，他似乎都能了然。

“還是因為我。”他自知，一切因果皆因他而起。

他擾的心緒，回來，是讓左右為難。

江晚寧垂首，不想做解釋，就當如此好了，走后，一切就結束了。

半路接到一通電話，他像往常一樣，打開車載免提。

電話里傳來甜膩的嗓音:“三哥。”

江晚寧有一瞬的呆住，季瑤喊他，如此的自然，那麼脆生生的喊聲，別說男人，就連都聽得心尖發。

故作不在乎，側首看窗外夜景。

“季瑤。”

“三哥，聽我哥說，周六恒暉和鼎泰團建？”

莊凌洲緩緩出聲:“對，臨時決定的。”

季瑤嘆息:“三哥，你和我哥是不是都忘了，那天正好我媽的畫展，不是說好一起去的嗎？”

莊凌洲輕輕瞇了下眼，看了一眼江晚寧:“我已經安排查理做代表，到時候他會為蘭姨準備一份驚喜。”

“三哥……”季瑤言又止，頃刻出聲:“那怎麼能一樣，你是你，查理怎麼能代表你，還有我哥，非說這是恒暉和鼎泰的第一次團建，他也去不了，說什麼我去就等于他去，那是能替代的嗎？”

莊凌洲微微勾，“這邊實在不開，我會親自跟蘭姨解釋。”

季瑤十分失:“三哥，為什麼非要把團建定在那一天，現在還來得及，取消團建行不行，你是老板，有決定權，這可是我媽最后一場畫展。”

莊凌洲默了片刻。

一旁的江晚寧倏然斂神，莫名想要聽到答案。

“抱歉季瑤，所有人都很期待那天的活，不能因為我是老板，掃了大家的興。”

季瑤撒般的還想要說什麼:“三哥……”

“先這樣吧，回頭我就跟蘭姨解釋。”

不得已，季瑤不甘心地與他結束通話。

霎時，莊凌洲漫不經心地問道:“那天，你會去嗎？”

江晚寧深吸口氣，“嗯，魏總監說了，公司活，要積極參與。”

聞聲，莊凌洲滿意地笑了笑:“魏哲宇的話真管用。”

微微偏頭，斜睨他一眼，“他是我的上司，說話自然管用。”

莊凌洲凝眉，“那他可真是幸運，遇到你這麼聽話的下屬。”

江晚寧絞著手指，不知為何，被他代一個和諧的聊天模式，意識到況不妙，便沒再接話。

莊凌洲也保持安靜，這一刻的和諧他也不想驚擾。

直到把安全送到江家院子，看進了屋，他才坐進車里，點上一煙，一直盯著二樓沒有亮的窗子。

許久，大概一支煙燃盡的時間，屋里亮起燈，他才開車離去。

樓上的人，纖指起一縷窗簾，看著掩在巷子深的車，越來越遠，直到看不見，才緩緩收回視線。

放下簾子的一瞬，好似在路過的寥寥行人中，看見一道悉的影走過，當再次起窗簾，視線看過去，那影又久久不出現。

江晚寧長吁一口氣，安自己，大概是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