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你,劉翠英!”護士姐姐道,“剛做完手,總是不好好在床上躺著,磕了了怎麼辦?”
“噓——”劉翠英蒼老又心虛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我知道了,知道了,小姑娘你聲音小點啊,我外孫外孫婿在……”
“你快點的吧。”護士姐姐又看向沈長林,“這麼大年紀了,也不知道看著你老伴,天天跟著胡鬧……”
門外一陣兵荒馬。
而傅斯灼和沈珠楹此時站在門,腰還被傅斯灼摟著,兩人得很。
沈珠楹回想了一下剛剛的形,覺沒臉見人了。
現在只想原地炸!!!
這老兩口簡直!
為老不尊!
而眼前的男人低低著氣,一雙狹長幽深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原本平整的羊衫也已經被弄得皺了。
瞥開眼,只好著頭皮繼續道:“總之……不管他們說什麼,你都不要當真。”
傅斯灼沉默片刻,輕嘆一口氣,聲音低啞:“但我娶了你是真的,沈珠楹。”
“然后,很失禮的一直沒有去看兩位老人家也是真的。”他輕著的臉頰道。
沈珠楹意識到什麼,仰頭問:“你知道他們一直在演戲啊?”
傅斯灼扯了下說:“很明顯了珠珠。”
一開始才剛跟他提這件事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不過老的小的都想演,他能怎麼辦,也只能陪著他們把這出戲唱下去。
“那也不怪你啊,是我一直不敢跟外公外婆說的。”沈珠楹眼眸輕抬,“那你還陪著他們……還有我,兩頭演戲。”
“沒辦法啊。”他掐著的臉蛋子,將的鳥喙狀,直到異常不滿地看向他時才慢悠悠松開手,不急不緩地道,“沒經過他們允許,就擅自用了他們的寶貝。”
“外公外婆就是要拿個布袋子蒙著我揍幾頓,我也得笑意盈盈地接。”
沈珠楹略微不好意思地抿。
“那沒辦法,我確實是個寶貝……”隨即一臉驕矜地仰著腦袋,輕飄飄道,“頂多……你挨揍的時候,我給你選個漂亮的綠袋子。”
“非得要綠?”男人一臉為難,頓了幾秒又道,“那能不能……別套頭上。”
“噗嗤——”
“你有病啊!傅斯灼。”
沈珠楹反應過來,趴在他上捶他,笑得不行。
——
沈珠楹和傅斯灼再次走進病房時,劉翠英和沈長林顯得異常忙碌。
沈長林一直在搗鼓他的象棋,笑呵呵地了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好棋,好棋!”
而劉翠英正搗鼓著電視機,手里拿著遙控使勁摁,小聲嘀咕:“這遙控怎麼摁不了呢?”
傅斯灼走到沈長林對面,默默把車往左移一格。
將軍。
而沈珠楹走劉翠英手里的遙控,面無表地道:“外婆,這是空調遙控。”
“……”
“呵呵,是嗎?”劉翠英了自己額角不存在的汗,“難怪我覺得熱呢。”
沈珠楹眨了下眼:“空調還沒開呢,外婆。”
“北方都開暖氣。”
“……”
輕咳一聲,一臉嚴肅地道:“珠珠,小灼。”
繼續要說些什麼,門外的護士姐姐就猛地沖了進來:“劉翠英!”
護士姐姐尖。
“你是不是又把輸速度調快了!”
“你回了!!!”
“……”
又是一陣兵荒馬。
好不容易把場面理好,劉翠英背對著他們躺在床上,徹底不想說話了。
沈長林笑呵呵地坐在邊,給他們使了個眼,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我老伴兒不好意思嘍。”小老頭又了自己不存在的胡子,用口型對他們說道。
到了出院時間,沈珠楹捧了一大束向日葵遞給還在別扭中的老太太,一臉誠懇地道:“對不起啊外婆,您外孫攜外孫婿來給您賠罪了,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們一般計較了唄。”
“咳咳——”劉翠英本來還想拿喬兩下,卻沒忍住笑,忍不住了的額頭。
“你這個鬼靈!”
看向安靜站在一旁的傅斯灼。
傅斯灼不卑不地道:“這回還要麻煩二老走這一趟,是晚輩的失禮,下次一定攜厚禮登門拜訪。”
劉翠英“嘖”了一聲。
“別跟你外公一樣天整些文縐縐的,你就記得下回來安林,帶只可點的小黃鴨子就好了。”
傅斯灼愣了愣,眼底浮現一笑意:“一定。”
一旁穿著鵝黃羽絨服的沈珠楹覺自己被攻擊了。
憋紅了臉。
“外婆!”
整個病房里都充滿了笑聲,只有一個鵝黃的小姑娘在跺腳。
“你們好過分啊!”
沈珠楹走的時候,給病房里的每一個人都送了鮮花,尤其是那個盡職盡責的護士姐姐,送給好大一束洋桔梗。
護士姐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終于走了。”
沈珠楹一臉抱歉地看向。
轉走到一半,看見那個護士姐姐又捧著花急匆匆地追了上來。
“你怎麼還給我塞紅包啊,我不能要。”一臉疼地把紅包遞還給,決心極大地閉了閉眼睛,“真不能要,會被開除的。”
“紅包?”沈珠楹愣了愣,想起家里那個一臉別扭的老太太,忍不住笑了。
“是劉翠英塞給你的。”沈珠楹悄悄說,“大概,是覺得這段時間太麻煩你了,想對你說一聲抱歉。”
“這樣嗎?”
護士姐姐愣了愣,把紅包里的錢都拿了出來塞給沈珠楹,然后收下了那個空紅包,說。
“那就當是我收下了。”
急救鈴突然又響起,將手里的花束往旁邊的長椅上一放,腳步不停,匆匆又跑向另一個病房。
——
在機場送別了劉翠英和沈長林后,傅斯灼自然而然地牽著的手,然后揣進大口袋里暖著。
“直接回家嗎?”他偏頭問。
“好啊。”沈珠楹說,“去老宅吧,最近心有點郁悶。”
周清蘭最近很郁悶,原因在于,之前看上的那個帥氣老頭,嘎了。
沈珠楹一到老宅,就一臉痛心地說道:“太可惜了,我本來還想開啟人生第十六春。”
“……”
沈珠楹悄悄問傅斯灼:“你有過十五個爺爺啊?”
“沒有。”傅斯灼一臉習以為常地道,“都是男朋友,還沒到結婚那步就……”
他頓了頓,“去世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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