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迸濺，濺到離得最近的太后上。

太后呆滯的抹了一下臉，看到手中的鮮，驚恐的尖了起來：“啊——！”

“肆瑾！”裴明舟怒吼著來到太后邊，太后幾乎要昏厥，被裴明舟扶了一下才撐住。

低頭看到脖子流倒在地上沒了氣息的衛人，抖的出手，指著無法無天的裴肆瑾，“你、你竟然真的殺了！”

而且還是當著他們的面。

他是真的不要命了！

裴明舟怒極，他倒是沒有多喜歡衛人，但是畢竟是他的妃子，裴肆瑾這樣做，分明就是沒有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里！

果然，從一開始，他就不該容得下他！

裴肆瑾優雅的甩了甩劍上的鮮，面對兩人的怒視，也毫不在意，而是說道：“我會將證據給大理寺，衛人死有余辜，就不勞煩母后和皇兄替我置了。”

“你當著朕的面殺了，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兄長放在眼里！”

裴明舟第一次對他如此生氣，但裴肆瑾卻只是冷漠的看著他，忽然道：“皇兄才是，偏袒一個殺人兇手，甚至還想將此事輕輕掀過，只因是皇兄的妃子，就已經隨意害我的妻子和孩子了嗎？”

裴肆瑾一張口，就本不給人辯解的機會。

解決完人，裴肆瑾也不想在此事上浪費時間。

能痛快解決的，他才不會浪費力去慢慢來，于是將劍收回，轉看著面不改的煜兒。

煜兒起，對著太后和裴明舟拱手行禮：“皇祖母、皇伯伯，煜兒先行告退。”

說完，他跟在裴肆瑾的后，一同離開了這里。

馬車。

裴肆瑾看著神平靜的煜兒，開口道：“說說看，剛才我的做法，是不是沖了？”

他雖然行事乖張，但從未這麼不給面子過，今天，還是頭一次。

煜兒不卑不的回道：“并未有何不妥之。”

“怎麼說？”裴肆瑾不認為煜兒是不敢說。

他已經八歲了，該是知道朝廷之事的時候了。

煜兒在裴肆瑾嚴肅的目下，說道：“新皇登基，卻基不穩，朝廷多是擁護父王您為皇帝的人，哪怕您不想，新皇已經對您心生忌憚。”

說著，他頓了頓，改口道：“不對，早在娘親與兒臣們遇到危險之前，就已經對您心生忌憚了。”

所以今日，他是要為樓晚棠報仇，可也有故意撕破臉的分在。

當時還是太子的裴明舟，還未登基，就已經故意放任旁人對他下手。

他們共用的令牌，一般隨帶著，尤其是在先皇病重之時，更不容易不小心落在家中。

衛人確實到了令牌計劃要去殺樓晚棠他們，但裴明舟一定不是無辜的。

他或許沒有手，但他知道，并且默認了這樣的行為。

裴肆瑾想起這些天來軍中的事務有礙，估計新皇已經容不下他了。

哪怕他很明確表示過他不愿當皇帝，可在新皇眼中，他依舊是個眼中釘中刺。

他退讓，只會引來死路。

煜兒能明白的事，裴肆瑾只會知道得更多。

所以面對自己孩子的理分析，裴肆瑾沉聲道：“你知道便好，如今要做好一切準備，我知道你能做到。”

“兒臣明白。”煜兒點頭，他們都默契的知道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所以都要做好準備。

不只是為了他們，還要保護好樓晚棠和予安。

裴肆瑾看著這比以往還要安靜的街道，腦中不控制的浮現樓晚棠的影。

如果他失敗了，那拼盡全力，也要將樓晚棠送到安全的地方。

如果他功了，晚棠就要當皇后了，到時候，會不會更討厭他？

不喜歡王府，也不會喜歡皇宮，更討厭他。

回到王府，此時天已晚，樓晚棠和予安已經用完膳。

樓晚棠趁著還沒到就寢的時候，就開始給他們制服。

第一件，就是裴肆瑾的。

畢竟這人已經心心念念了很久，這幾日沒在面前表示自己服舊了、破了、沒服穿了。

又夸手藝好，又說哪位大人天天掛著妻子制的香囊招搖。

說這麼多，是不直接說讓給自己制一件裳。

但他這麼明顯，傻子都懂他是什麼意思。

一開始樓晚棠當做聽不懂，可晚上莫名被鬧得狠了，才知道這家伙是一定要親手給他制一件裳。

為了讓自己不老是被鬧騰得厲害，樓晚棠才終于愿意給他制。

所以裴肆瑾一回來，就是看到樓晚棠拿著針線穿梭在布匹間的樣子，溫嫻靜，像是一個等待丈夫歸來，而默默做著心之的妻子。

在明亮的燭下，照得樓晚棠眼中的芒細碎溫，好像也在著自己。

哪怕只是他一時的錯覺。

裴肆瑾的心像是被塞滿了什麼東西。

又溫暖，悸不止。

“夫人。”裴肆瑾快步走到樓晚棠的邊，坐下來抱住，低頭看著裳上的祥云花紋，驚喜道：“這花紋致且栩栩如生，夫人有心了。”

頓了頓，他含著一醋意道：“給他們做的應該沒有吧？”

他說的是煜兒和予安的。

樓晚棠知道他的狗脾氣，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只有你有。”

這話讓裴肆瑾高興不已，偏頭親了好幾口，笑道：“夫人待我真好，我可太喜歡了。”

他能不喜歡嗎，都纏了多天了。

樓晚棠懶得揭穿他，而且也是在給自己找一些事做，不然容易胡思想，越想越陷進去。

倒不如什麼都不想。

如今爹娘安在，孩子健康長，陸北淮也沒再因為的事而遭遇危險，湯圓和小呆驢也很好。

只要他們都好，覺得這輩子，也就這麼稀里糊涂的過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