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瀾讓我找襯衫，可我找遍帽間也沒發現他說的暗紋襯衫，只能去廚房問沈燕。

“燕姐，聽瀾那件白暗紋襯衫你看到沒？帽間我都翻得底朝天了，沒找到。”

沈燕正在燉，忙往砂鍋里放佐料頭也不抬地回我，“那件襯衫前天送去了，他忘了吧。你告訴他，在醫院柜子里掛著呢。”

“……哦，好。”我退出廚房來到沙發邊坐下，撥通沈聽瀾的電話，響了兩聲按斷了。

我看眼時間，這個點應該在理公司的事。

一個小時后，沈聽瀾給我回電話。

他說：“剛在開會，有事？”

“我知道，你要找的襯衫燕姐說在醫院的柜里，你讓吳書找下。”

“……哦，行，我讓他找下。”

“沒事了，你休息吧。”我打算一會去趟銀行，剛要掛電話，沈聽瀾住我。

“等等。”

“嗯？”我聽著話筒，“還有什麼事？”

我以為他要代工作，聽得格外仔細。

沈聽瀾說：“我讓吳書把協議給我送來了，等我出院咱們當面把協議銷毀了。”

就這事？

“你撕了就行了，等等。”萬一他把協議手腳，我再被他套進去，“還是我們雙方都在場的況下再銷毀吧。”

沈聽瀾說：“初步安排我下周五可以出院。”

下周五正好是協議最后一天。

“好，我等你。”

掛了電話，我又聯系二姨，已經收到我的匯款了，亞龍項目也恢復正常建設進度。

沈燕晚上要去醫院送飯，所以，我也跟著每天晚飯時間提前了。

走之后，我一個人在家更方便理公司的事務，跟二姨也可以線上流對話。

剛結束通話，李敘言的消息過來了。

「忙嗎？給你開了一周的中藥，敷在患，有助接骨增。你要是在家，我找個同城快遞給你送去。」

「多錢？」

「不要錢。」

「你要不要錢，中藥我不能收。」

「不值錢的，我這就找快遞員。」

我按照市面中藥的價錢，給他轉了紅包。

收不收是他的事，但我必須給。

我的過分客氣也是勸退李敘言的一張牌，時間久了，他自然就被拖得沒了剛開始的熱乎勁兒。

快九點了，我接到快遞員送來的中藥。

打開包裝，里面有一張手寫便簽，中藥的注意事項、飲食的忌口還有敷藥的時限。

最后還有一句：祝早日康復。

字跡瀟灑大氣，一眼就看出是李敘言的筆。

我用微信把中藥拍過去。

「謝謝。」

他沒收紅包。

「客氣了。」

比起面對面，我好像個更喜歡隔著屏幕跟他流，他了些激進，多了些松弛。

或者說，是唐倩跟他談過了，李敘言也意識到不能把我太。

紅包一直到二十四小時到期最終退回，我想著找個機會買禮做回禮讓唐倩幫忙轉。

在網上搜羅一圈，最終選擇一款高檔護腰坐姿椅。

辦公室久坐的人，大部分都會腰背酸疼。

第二天，沈聽瀾又打電話給我。

“晚澄，幫我找件淺駝的薄衫，晚上讓三姐帶來。”

我回：“知道了。”

第三天。

“去書房找一本科技時代，晚上讓三姐送來。”

“好。”

第四天。

“我放在桌上的藍眼鏡帶來，最近看電腦多，眼睛痛。”不等他說完，我替他回：“晚上讓三姐帶去。”

他笑了，“對。”

我說：“你每天打電話給我，都讓我幫你找東西，你說咱能不能一次把東西都找全了？”

沈聽瀾說：“恐怕不能。”

我有點惱了，“為什麼？”

沈聽瀾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每天我的需求是不同的。”

“！”我對著窗外白了眼，什麼需求不同，我看他就是故意折騰我。

我說：“要不你現在想想，明天還需要三姐給你帶什麼東西？”

沈聽瀾卻說：“明天周五，我該出院了。”

“這麼快？”對啊，周五他出院了，他跟我說過。

“聽你口氣，好像不太希我出院？”

“沒有，當然沒有。”我極力否認，“自打知道你要回來，我整天都盼星星盼月亮的。”

“呵呵，”他冷笑，“說的跟真的似的。”

“真，必須真。”我掩笑。

沈聽瀾說：“馬上就要解了，心如何？”

“……”

心能如何，簡直不要太爽了，如獲新生。

周五，我在家坐等沈聽瀾。

快十二點了，沈聽瀾才在吳書和柳泓博的攙扶下回來。

沈聽瀾氣比剛院的時候好多了，但還是著虛弱無力。

他讓人先扶他回臥室，等我送走吳書和柳泓博再返回，他已經睡著了。

“……”協議最后一天，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沒談，他怎麼睡著了。

我等到晚上，臥室里才傳來接電話的聲音。

趁著他清醒，我來到臥室，等他掛了電話，我才說：“今天是協議最后一天了，你上次電話里說會把協議帶回來，我們雙方在場的況把文件銷毀了。”

沈聽瀾思忖片刻，“哎呀……看我這腦子，協議落在吳書的車里了。”

我：“……”

開什麼國際玩笑！

我拿起手機撥通吳書的號碼，當著沈聽瀾的面說：“吳書，你看下車里是不是落下一份協議。”

吳書說：“是有一份，我明天給沈總送去。”

“現在能送來嗎？”我試探著問。

吳書說：“現在我有別的事需要理，等明天吧。先掛了，我在開車。”

不等我說完，吳書掛了電話。

夜里，我被一陣咳嗽聲吵醒。

睜開眼就看到沈聽瀾坐在床邊，駝著背，用手捂著口鼻咳嗽，我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倒杯水給他，“喝口水。”

沈聽瀾潤潤嗓子，又拿起枕頭，說：“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我還是去書房睡吧。咳咳……”

“別了，睡吧，沒事的。”我安住沈聽瀾，又重新躺回去。

翌日。

時鐘已經指到下午兩點了，可吳書還沒有面的意思，我心頓時焦急起來。

按照合同約定，昨天就是我們協議結束的最后一天，而此時的沈聽瀾還睡在我的床上。

我拿出手機，按下吳書的號碼。

“喂？吳書，我是孟晚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