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前幾日養子，最近又擔心陛下龍，疏于管理后宮，怎麼，你們當本宮不存在，隨隨便便就吵架鬧事？”

晏后生怒，陳貴人和同宮的張娘子連忙跪下請罪，分辯解釋。

一個說我東西，一個說鬼鬼祟祟還污蔑人，那串從樹叢底下被挖出來的紅漆雕串，就呈貢到晏后跟前。

晏后邊的靈瓏一眼認出來，這是前陣子皇后娘娘賞賜后宮時，其中的一個件。

“好啊，陳貴人，你把皇后娘娘賜的手串隨便埋到土里，你對皇后娘娘不滿嗎？怪不得，你今天回來氣呼呼的，我跟你打招呼問好，你都不理會。皇后娘娘哪里對不起你，你這麼怨？”

張娘子不放過機會，立刻指責。

陳貴人在晏后含怒的盯視下，臉發白，結結也說不清楚。

晏后讓張娘子退下。

私下審問陳貴人。

靈瓏威利，沒多久，陳貴人就把自己從何霜影手里得了珠串，卻偶然發現這東西似乎有問題的事，和盤托出。

自然是瞞了緋晚的指點。

只說自己想查清楚，是不是何霜影在暗中害，故意在珠串上下藥再送。

“皇后娘娘，嬪妾萬萬不敢對您不滿，臣妾在宮里問了一圈，發現有的姐妹手里的賞賜件，氣味和這手串一樣，有的卻沒有這種氣味。嬪妾想不明白緣故，也不敢確定這手串有問題了。心里頭煩躁，所以回宮時才惱火，沒聽見張娘子問好。

嬪妾雖然不確定，但覺得這東西還是不能近，就讓人給丟到樹底下埋起來。但后來覺得不放心，想挖出來丟遠一點，結果被張娘子拿去了。嬪妾只是心里慌，可張娘子分明不安好心。那何氏也是，嬪妾見可憐，和走走，誰知是條毒蛇，竟然在手串上下藥呢。娘娘明鑒，嬪妾對您半點不敬的心思都沒有！真的！”

晏后高高挑眉。

竟然是這樣麼？

立刻讓靈瓏查證。

靈瓏了常用的心腹太醫來。

太醫拿了珠串，仔細辨認氣味，稟報那是草的味道。

這東西和當歸結合，能讓子月經失調，長期沾染會有不孕風險。聽太醫如此一說，晏后面沉如水。

打發了太醫，晏后陳貴人別跪了。

“起來吧，此事原不怪你。你只是錯在心氣浮躁，竟想在何氏上找機會爭寵，難道侍奉昭貴妃你不高興嗎？”

陳貴人很是尷尬，又不敢說我這就是在侍奉昭貴妃，只好不停低頭認錯。

晏后道：“宮中子養養氣的藥里，常用當歸配伍，雪花神丸、玉塵天仙膏、白丹、養榮益氣丸……太醫院配的藥中，起碼一半都有當歸。真是好巧的心思！草氣味淡，一般人不察覺，若是平日再跟太醫要點補子的藥吃，和當歸一配，不知不覺就遭了毒手呢。

陳貴人，本宮不怪你今日無禮，還要謝你鬧了一場，倒提醒了本宮。

但你需記著，本宮向來明磊落，可不是鄭氏那種私害人子嗣的壞人。你說是查何氏是否害你，其實心里存了對本宮的懷疑，以后趁早熄了這份心思！”

陳貴人連忙告罪，道歉不已。

晏后讓把今日走的嬪妃里，誰手里的賞賜帶著草氣味，都報出來。

陳貴人就如實報了。

“……皇后娘娘，何氏竟然有本事將這麼多人的件都下藥嗎？怎麼做得到，又是怎麼拿到的草呢？聽說這只是種野草，民間偏方里有的用它藥，太醫們平日不怎麼用它吧？”

晏后點頭：“你考慮得極是。弄藥不容易、下藥不容易，所以你之前才懷疑本宮。”

陳貴人訕訕。

“去吧，跟張娘子一起站院子里去，聽一遍宮規再走，免得下次又忘了規矩，惹事吵架。”

陳貴人連忙下去。

張娘子等在外頭，兩個人老老實實都站在臺階下，聽鳴宮的管教嬤嬤大聲宣讀宮規。

吹了一陣子冷風，才謝恩離開。

回去之后雖互相看不順眼，但也不敢再吵了，各自回房。

晏后命人連夜暗查太醫院和藥房，看誰最近跟何霜影走過。

而這些靜，都被安坐春熙宮的緋晚很快得知。

緋晚如今的眼線遍布各，宮里風吹草，多半都能知曉。

香宜道：“皇后娘娘只要想查，一定能很快查出何氏從哪里弄來的藥。咱們的計劃，快要功了。”

緋晚點頭。

并非有意瞞晏后，只是事涉何霜影幽會皇帝，代替批折子的事還不能公開，就算是和晏后達同盟，也不能輕易。

是，不能和做事混為一談。

遂吩咐香宜：“繼續讓人盯著藥房那邊。這兩日攔著何氏到前，讓急一急。”

也讓皇帝求而不得，一。

這麼費勁，倒不是為了對付何霜影。小蝦米不值一提，但是即將由蝦米引出來的大魚，卻很讓人期待。

……

陳貴人吵架和被皇后責備的事，次日了宮里的談資之一。另一件談資，就是嬪妃們給惠妃和謝惟舟麾下軍隊募捐之事。

晏后暗中忙著調查藥房，明面上，則是為統計和收攏大家的募捐而忙碌。

總算把各宮個人的資助都整理好，記錄在檔，并做了初步兌換估價，時間已經過去兩日。

這天晚上晏后拿著記檔去找皇帝商議，在募捐下發之前請皇帝做最后的審閱。

“倒是捐了不。”

皇帝隨手翻冊子，點頭贊許。

晏后溫地笑，只當彼此之間沒有發生過不愉快，依舊是個賢惠的皇后。

“陛下要給惠妃和謝侯爺面，臣妾和宮中姐妹怎敢不認真，大家自然都把手頭最值錢的東西拿出來資助。臣妾檢查過，都不是涉及閨閣的東西，可以外流，陛下請放心。等您審閱之后，臣妾就讓務府來人取走東西，到外頭兌換金銀，給兩支軍隊添加鎧甲，讓將士們同沐皇恩。”

“甚好，你做得妥帖。”

皇帝贊許，就要結束談話。

他還是想讓緋晚來幫忙批折子，以及宣召何氏。

但晏后卻喋喋不休，將嬪妃們捐出來的東西挑了好的，一件一件跟皇帝稟報談講。

小半個時辰，皇帝不耐，只說要理政務，直接趕人。

晏后從辰乾殿出來，角閃過冷笑。

陛下真心急啊！

已經查清了，藥房有個侍，私下里給何霜影提供藥。

可不是草。

還查出來，有另一種香料藥，那是催晴用的！

何氏最近的晚上，總是溜到辰乾殿。

晏后昨晚親自守在路上，看了個正著。

只是沒打草驚蛇。

要人贓并獲，抓個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