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星沒想到時隔一個月，談丞又來了，就在樂團大門口，他想當沒看見都做不到。

談丞的臉不太好，眼底下有明顯的烏青，眼睛里面也有。一看就知道最近沒有休息好。

岑文星走到談丞的面前。

談丞問：“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聊聊。”

岑文星點頭。

如果上次說的話還不夠決絕，他可以把話說得再狠心絕一點。

談丞帶岑文星到了一家咖啡廳，坐在路邊的位置。

坐下以后談丞開始后悔。

這里太亮了。

他們該去暗一點的地方。

因為談丞想說的事并不彩。

岑文星隨便選了一杯咖啡，然后將菜單推給了談丞。

談丞給自己點了一杯咖啡，然后加了兩塊岑文星喜歡的小甜點，將菜單遞給了服務員。

談丞想要談一談，岑文星就等著談丞開口，甚至心地給了他組織語言的時間。

岑文星一直等。

等到咖啡上桌。

兩塊小蛋糕都吃了一塊了，談丞也沒有開口。

岑文星放下勺子，“你找我想說什麼？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說的很清楚了。”

“星星，你我嗎？”

岑文星搭在桌子上的手微微一。

這個問題來得太突兀直白，讓岑文星直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但在這個問題上，他沒法撒謊。

“不了。”

“以前很嗎？”

“不會為你做那些事嗎？我是天生洗服做飯？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談丞定定地看著他。

視線讓岑文星有些無所適從。

談丞收回視線，喝了一口咖啡。

“在想，為什麼那麼喜歡卻能放棄得這麼干脆？”

“……”

岑文星重新拿起勺子，了另一塊小蛋糕。

原來是長了點腦子。

“之深，恨之切，沒有聽說過嗎？我有多喜歡你，當我知道你只是把我當替的時候，就有多心痛。”

話音剛落，一張照片被推到了岑文星的面前。

是他年時的照片，酒吧的那一張。

岑文星腦子一空。

接著就是第二張。

他上學時候的，因為打架被學校通報，眉骨還帶著傷。

“……”

然后是第三張，第四張。

是遇到談丞之前他在酒吧的照片。

剛才什麼“不了”，“之深，恨之切”都了扇在岑文星自己臉上的耳。

岑文星放下勺子，直視談丞，不悅。

“原來是興師問罪，直說就是，我沒打算賴掉。”

談丞聲音發，“為什麼？”

“為了小提琴。”

“那你可以直說，沒有必要和我往。”

岑文星輕而易舉就把球踢了過去，“你講講理，是誰要睡我的？”

談丞啞口無言。

岑文星喝了一口咖啡。

“怎麼？你覺得委屈？我也委屈的，不僅要給你當替，還得承你的冷暴力，給你洗服做飯，還得不到你一點好臉。”

“所以在整件事上，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公平的，你我愿，各取所需。”

即便有心理準備，聽到這一句，談丞還是控制不住地變了臉。

什麼喜歡，什麼。

都是虛假意。

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演出來。

談丞覺得面前的岑文星陌生極了。

他演得太好，讓他難以確認，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他？哪個才是虛假的他？

岑文星：“你現在既然知道了真相，那也應該明白，你心里面喜歡的那個我，其實是我演出來的，你喜歡的岑文星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真相殘酷到讓人痛徹心扉。

談丞拳頭握，骨節泛白。

“你要報復我嗎？”

岑文星問得直白。

談丞看著他。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憤怒將他吞噬，他真的想過。

想不顧一切地把人抓過來，質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想把人關起來，讓他后悔！讓他對此負責！

“我知道你進了樂團。”

“所以？”

“只要我小姨說一句話，他們就能把你從樂團踢出去。”

不止是樂團，甚至是整個小提琴界。

培養一個天才或許不容易，但毀掉一個天才太容易。

岑文星沉了臉。

他沒想過談丞會說出這種話。

當初他會實施這個計劃，也是覺得按照談丞的格，不會干出什麼強|制|，小|黑|屋一類的事。

東窗事發，也就一怒之下怒了一下，這種。

沒想到……

“你想做什麼？要我回到你邊？”

“賤不賤”三個字都到了邊，想到談丞的小姨，岑文星咽回去了。

“我能演，這碗夾生的飯，你愿意吃嗎？”

談丞像是聽愣了，又像是在權衡利弊。

片刻后，扶著桌面站起了，形猛地搖晃了一下，才穩住，轉離開。

落寞而又狼狽。

岑文星靜了片刻，重新拿起勺子，挖了一點兒蛋糕送進里。

剛剛還覺得好吃的蛋糕，竟在舌苔滋生了一點兒苦味。

他放下勺子，嘆了一口氣。

人沒能泯滅，道德沒能淪喪。

他對談丞，有一點點愧疚。

-

岑文星在樂團練曲，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對方用一口流利的法語說著話，岑文星法語還沒那麼好，請對方重復了三遍，才知道是談丞在酒吧喝醉了。

打他電話，是想他過去撈人。

異國他鄉，岑文星總不能讓他在酒吧有意外。

岑文星和樂團說了一聲，趕了過去。

幸好他到了，不然談丞就要被一個熱似火的法國姑娘摁在墻壁上，強吻。

談丞醉著，似乎還能認出他，看向他的視線有點委屈。

像是在控訴他為什麼才過來。

“我能來就不錯了，盡給我添。”

岑文星架著他往外走，帶他去酒店，開了個房，把人丟在了床上，轉要離開，手腕卻被拉住。

“于倪還是我的小姨。”

岑文星腳步頓住。

“還是我的小姨，我還可以讓教你，帶著你，這些……夠不夠你再我？”

岑文星嘆了一口氣，轉過。

“談丞，我不是什麼好人。”

談丞定定地看著他，“對不起，以前對你不好，我要是對你好一點，你是不是……”

“我不會，有句話我是認真的，我不想去思考你對我的，有幾分是因為我，有幾分是因為這張臉。”

談丞看起來要哭了。

他長得帥，脆弱的樣子很人。

但打不了岑文星。

他在酒吧混跡太久，分得清什麼樣的覺是一時的，什麼樣的覺才是真正的不舍和心。

他一點點撥開他的手。

“談丞，不要再來了，不要再因為我難過了，不值得的。”

-

-

-

大概中午給第二章。

小寶和周崇會來客串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