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夜說完，便倒在了座位上，昏迷了。

“顧總。”

陳漾驚呼一聲。

表瞬間嚴肅了起來，連闖了三個紅燈，快速將顧時夜送到了醫院。

一路上，陳漾車在前邊開，警在后邊追。

陳漾將顧時夜送到急診，又給助理打了電話，才跟著警去理。

——

另一邊，顧詩雨直接帶著份轉讓合同找了江之蘊。

此刻江之蘊還在警局，滿臉冷意，這次事他籌劃那麼久，竟然被顧時夜這麼輕而易舉就找到了破綻。

還好他還有最后的底牌，顧詩雨這個傻子。

顧詩雨一向聽他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明明強人一個，可是一面對他的時候，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正想著，顧詩雨被警察帶進來了。

“之蘊，我來了。”

顧詩雨白皙的額上還帶著細汗，一臉著急地看著江之蘊。

“之蘊，我已經和顧時夜說清楚了。

他說了，只要你把份轉讓合同簽了，他就立馬把你放出來。”

顧詩雨一臉開心的看著江之蘊，反正顧家的份本就不想要。

之前江之蘊想要就隨手轉給他了。

現在只要把份轉出去，就可以把江之蘊放出來，在顧詩雨眼里，這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詩雨，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讓我把顧氏10%的份給顧時夜？”

江之蘊翻看著合同，一臉震驚的看著顧詩雨。

“對啊，你快簽字吧。

你放心，就算你一無所有，我也可以養得起你。”

顧詩雨只想把江之蘊救出來。

可江之蘊和顧詩雨現在顯然不一條心。

“詩雨，這是我的份，我憑什麼要轉給顧時夜。”

聞言，顧詩雨愣住了，“之蘊，當務之急是你要先出來，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做那樣的事。

顧時夜那里證據確鑿，你若是不簽字，是要坐牢的你知不知道。”

江之蘊執迷不悟地開口，“我有什麼錯，我做的事并沒有影響到集團。

今天的事，我難道不是為了顧時夜好嗎？

他重傷，現在本就無法工作，那我代替他先掌管公司，有什麼問題嗎？”

顧詩雨已經聽不進去江之蘊其他的話，只聽到顧時夜重傷兩個字。

“什麼意思？你說顧時夜傷了？”

顧詩雨手指不自覺地蜷，心被狠狠地揪起。

“難道你不知道？”

江之蘊反問，“前天他差點命都沒了。

估計今天也是強撐著開東大會。”

江之蘊自顧自說著，完全沒有看見，顧詩雨越來越白的臉。

“合同我是不會簽的。

我的份憑什麼要轉給顧時夜。”

顧詩雨心里滿滿的悔意，本不知道顧時夜傷了。

當時在辦公室推的那一下，顧詩雨還覺得奇怪，為什麼就輕輕推了一下，顧時夜這麼大反應。

“我還有事先走了。

合同如果你不簽，你就只能被拘留。

我也幫不了你。”

顧詩雨已經沒有了耐心，這幾次，江之蘊已經做了太多超越底線的事。

已經對江之蘊越來越失。

甚至這次沒有搞清楚狀況，就直接殺到顧時夜公司，結果最后是江之蘊挑起來了。

顧詩雨是對顧時夜怨恨，可也許是上流著同樣的，聽到顧時夜傷，心臟還是被狠狠地揪起來了。

顧詩雨沒有回家，而是打了車去了醫院。

車上，顧詩雨特意找人查了一下去了哪家醫院，和醫院的病房號。

私立醫院的走廊燈慘白，顧詩雨站在拐角的影，后背著冰涼的墻壁。

顧詩雨看著醫護人員推著病床從手室出來，顧時夜安靜地躺在上面，臉蒼白得幾乎與床單融為一。

他的睫在燈下投下一小片影，薄抿，連呼吸都輕得幾乎看不見。

顧詩雨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墻皮，指甲里沾滿了白的末。

顧詩雨看著醫生將輸瓶掛好，調整監護儀的參數，然后輕聲代護士注意事項。

“傷口二次撕裂，失過多，今晚要特別注意。”

醫生的聲音得很低，“如果發燒立刻通知我。”

顧詩雨的口突然一陣刺痛，像是有人拿著鈍刀在慢慢割的心臟。

想起小時候顧時夜發高燒，母親整夜守在他床邊，而躲在門外地看，那時候多希生病的是自己。

“顧小姐？”

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在后響起，顧詩雨渾一，猛地回頭，陳漾拎著藥袋站在后，眼神警惕而厭惡。

“你來干什麼？”

陳漾上前一步，不聲地擋住病房門，“顧總已經被你害得夠慘了。”

顧詩雨的抖著，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

的目越過陳漾的肩膀，落在病房里的顧時夜上，他在被子外的手背上著留置針，青紫的管在蒼白皮下清晰可見。

“我……”

顧詩雨的聲音啞得不像話，“我不知道他傷得這麼重。”

陳漾冷笑，“現在知道了，可以走了嗎？”

顧詩雨站在原地沒。

的高跟鞋里，右腳踝被磨出了一道痕，可覺不到疼。

“讓我看看他。”

顧詩雨突然說，聲音輕得像羽，“就一會兒。”

陳漾剛要拒絕，病房里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兩人同時轉頭，顧時夜不知何時醒了，正艱難地撐起子，跡從后背的繃帶上滲出來，在病號服上暈開一片刺目的紅。

“顧總。”

陳漾顧不上顧詩雨，沖進去按住他，“您不能。”

顧時夜著氣，額頭上全是冷汗。

顧時夜的目卻越過陳漾，直直地看向門口。

顧詩雨僵在原地，與他四目相對。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十多年了，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平靜地對視。

顧時夜的眼睛還是和小時候一樣，黑得像墨，深得像海。

“你來干什麼嗎？”

顧時夜突然開口，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

“如果合同簽好了，給陳漾便好。”

顧時夜的聲音帶著些沙啞，聲音有氣無力的，極其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