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書知道我詢問協議的事，“孟助理，我正在去瀾灣的路上，不過高架橋下有事故，我被堵在路上，別急。”

好巧。

也太巧了！

“哦，不急，注意安全，我和沈總等你。”

“明白。”

掛斷電話，我點開導航，高架橋下確實有紅擁堵提示。

只能耐著子一直等，等到快九點，他才出現。

我拿了拖鞋給他，“沈總還沒醒，我去他。”

吳書：“不急。”

“……”別介啊，我急。

我彎笑下，徑直去了臥室。

沈聽瀾睡覺喜歡臥室黑漆漆的，我先拉開窗簾，刺目的傾瀉進來，他人了。

“沈總，吳書來了。”

沈聽瀾微瞇著眼，用手擋在眼前，慵懶的聲音說：“這麼早，什麼事？”

我已經沒耐了，從昨晚開始他就各種謎之作，將門一關。

“沈聽瀾，你再這樣可就沒意思了。”

“……”

他坐起來，不不愿地說：“……知道了，去書房等我。”

我從臥室出來，將吳書請到書房，給他倒杯茶，隨口問：“協議帶了吧？”

問題多余的，但最近沈聽瀾太反常，我總覺他要耍賴，也別怪我多心。

不得不防罷了。

“帶了，在這。”

我見吳書從公文包里拿出檔案袋放在桌上，才松口氣。

等了十分鐘，沈聽瀾才從臥室慢吞吞地走出來。

往發上一坐，懶洋洋地出手，“協議？”

吳書雙手遞上，沈聽瀾翻看到最后一頁又給我，“看下吧，確定無誤就銷毀了。”

跟他辦事要格外用心，每一頁我看得都很仔細。

“沒問題。”

他拿著協議來到碎紙機前，我看著紙張碎紙口，聽著齒轉、裁切、碎……

終于。

我骯臟的過去，連同那些紙張一起，被碾了一堆稀碎的塵埃。

這一刻，我竟沒有流淚，我比任何一刻都要平靜。

沈聽瀾看向我，“……你自由了。”

他又開始代吳書，“讓搬家公司的過來吧。”

吳書看向我，好像在等我說什麼，可不回應就是回應，他明白了。

“好的，沈總。”

搬家公司效率很快，半天功夫就把沈聽瀾的東西都搬到隔壁的房子里了。

沈燕看著原本裝著沈聽瀾的柜被搬空了，眼中滿是不舍，我走過去，說：“燕姐，聽瀾比我更需要你的照顧，你過去吧。”

我能從眼中看到為難。

沈燕照顧我一年時間，待我跟自己的孩子一般，我心里是有數的。

我跟也是，相久了，就像我家中的長輩，對我悉心照顧，關有加。

沒有緣關系的親，更令人容。

沈燕說：“廚房雜七雜八的東西太多了，搬來搬去也麻煩，就別搬了，反正住對門，不耽誤我照顧。”

我聽出故作輕松的口氣，心里一定很難過看到我們分開。

跟我說過很多次，等我和沈聽瀾結婚后，還要幫著帶孩子。

開始我還解釋我和他不會結婚，后來總說，我也只是笑笑。

但我心里也明白一點，估計不走，也是沈聽瀾授意看著我。

最后一個離開這間房子的是沈聽瀾。

他從書房走出來，垂眸看著我，張開手臂，笑得壞，“來吧，親的，最后一個擁抱。”

我抬頭，他從沒過我親的。

他說：“抱一下嘛，別小氣。”

我向后退一步，“協議結束，我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瓜葛了。所以，這個擁抱還是算了吧。”

他驀地笑了，上前一步用力抱住我，在我耳邊說：“沒有瓜葛，你確定？”

我掙扎，“放開，放開我，沈聽瀾，你唔，”

他扣住我后腦，吻住我的。

一切太突然，我愣神的瞬間，他狡猾的用舌尖卷起我的。

我憋足了力氣推開他，沈聽瀾子一晃，朝后趔趄了兩步撐著五斗柜才站穩。

他盯著我微微著，我也想起他為了我的傷。

要不是上有傷，我本推不他。

我惱地用手背在上狠狠蹭了兩下，說：“下次你再來，我要報警了。”

沈聽瀾眼角眉梢都染著笑意，“下次？你還盼著下次。呵……”

“我沒有。”我口而出的反駁，非但沒有任何威脅，還著一間的打鬧。

他好看的眉眼彎著笑弧，“好好好，沒有，沒有。”

說完，他得意的轉走了，我卻被氣得發悶，好像著塊大石頭。

門關上的瞬間，我應該高興的，卻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麼。

我想這一定是因為習慣，習慣了這個房子里有他。

既然能習慣有他，也能習慣沒有他。

我撥通唐倩的電話，約出來吃飯。

我們約在一家本地菜館，我破天荒的點了酒。

唐倩問我：“怎麼突然想喝酒了？”

我舉起杯，“唐倩，為我的自由干杯。”

唐倩恍然，“你們協議結束了？”

我笑著點頭，立馬端起杯跟我下，“重獲新生，為新生干杯。”

“干杯。”我昂頭，整杯的白酒，一飲而盡。

辛辣穿過間，漫散于整個腔。

頓覺，通舒暢。

“呼……”我長吁口氣，“過癮。”

唐倩看我杯子空了，“你干了，我也不能慫。”

的杯，也見了底。

我們邊吃邊聊，邊喝一小口。

氣氛輕松，人也輕松，是我這輩子從沒有過的松弛。

以前被原生家庭拖累，后來被婚姻生活拖累，時至今日，我終于為自己活了一把。

我對唐倩說：“你知道嗎？為自己活，太他媽爽了。”

“哈哈哈……”唐倩笑，拉著我的手，微醺的雙眸面帶醉意，“我替你高興，真的，我特別替你高興。唉……晚澄，你知道我為什麼特別想撮合你和李敘言嗎？”

“不知道。”

我晃晃腦袋，一晃覺唐倩都跟著轉了，忙用兩只手拍在臉頰上，自言自語地嘟囔，“不能晃，不能晃。”

唐倩似慨地吐口氣，視線看著桌面，“覺得你太苦了，就想找個人保護你。

你還記得我們剛認識那年冬天嗎？”

我回：“記得。”

“我跟你一起逛商場，買過年的新服。結果你媽來電話，讓你立刻給轉三千塊錢過去。

你剛上班不久，工資也不高，每個月還要往家里寄生活費，攢了幾個月的錢給他們置辦過年的服。結果就因為這通電話，你把自己最喜歡的羊絨大退了，退款的中途你媽又打電話催，在電話里罵你，我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你當時的表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我看著心里真泛酸。

后來你找我借錢，我才知道要給你弟弟還債。

之后，每次你家里出事，都是找你要錢，你就像他們的免費提款機。

你爸媽偏心，他們心里兒子為大的思想深固。

所以，你邊需要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給你撐腰，這樣他們才不會欺負你。”

我第一次聽唐倩說這些，鼻子酸酸的。

“哎？唐倩？真是你！”

我們的談話被后的喊聲打斷，唐倩看過去，起笑著說：“鄒靜，這麼巧？你也來這吃飯。”

鄒靜笑著說：“是啊，部門聚餐。”

唐倩問：“你現在還在柜臺？”

鄒靜：“沒有，去信貸科了。我都調去快半年了。”

我腦子里暈暈乎乎的，只聽到信貸科幾個字，想起我之前辦理抵押的事，就想著問問到底哪里出了問題，非要卡著我房產不給我辦抵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