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云驍沒說話,葉玉就知道他默認了。
走上前,在蔡嬤嬤與家宰許常之間來回轉,打量他們的神。
二人戰戰兢兢,時而看衛云驍,時而抬頭著葉玉。
“二公子,二夫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蔡嬤嬤不住審度,率先求饒。
許常也附和道:“夫人,老奴在衛家干了二十多年,不可能謀害主子啊。”
葉玉沒說話,廚房的飯菜有毒,兇手極有可能是蔡嬤嬤。
可若是蔡嬤嬤,那麼是出于什麼機害人?
又或者說,背后有何人在指使?
葉玉派人召來劉觀音的婢金姑姑。
“見過公子、夫人。”
葉玉也不浪費時間,送來劉觀音近日翻看的賬冊,尋來負責別的四名管事,他們查對冊子。
一經對賬,發現廚房的賬目的確有問題,賬目空缺了八千多兩。
蔡嬤嬤的頭不停磕在地面,“夫人,老奴冤枉啊。”
葉玉道:“那你說說,你冤在何?”
剛開始,蔡嬤嬤可是愿意為了證明清白吃剩菜的,這份決心令葉玉對的懷疑有了一松。
“老奴每月領取的采買銀子都是從家宰獲得,拿了多就記多,從未克扣或者多拿,豈會有如此大虧空?”
往日一直是二房的主母王玲在管著賬目,難道會不知道?
這件事,越挖下去,牽涉的人越多,可那人想害自己,葉玉就不可能會放過對方。
殘酷的生存法則告訴,狗咬人一口,就該打死,人傷一次,就該去死,免除后患。
葉玉又人對了一下家宰的總賬冊,毫無紕。
許常佝僂的子板直,“老奴對衛家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蔡嬤嬤哭著磕頭:“老奴愿以死明志,只求不要牽連我的丈夫孩子。”
蔡嬤嬤一家都在衛家做活,說完此話,爬起來企圖撞柱。
葉玉手疾眼快抓住的角,把扯回來。
蔡嬤嬤跌坐在地,淚流滿面。
“夫人,真的不是我干的!”
葉玉板著一張臉,氣韻倒與衛云驍有幾分相似,一雙狐貍眼泛著不近人的冷漠。
靜靜地在二人上來回掃。
這時,石硯去搜過許常與蔡嬤嬤的屋子,最終在蔡嬤嬤屋里尋到了劉觀音中的毒藥。
證據擺在眼前,顯然,蔡嬤嬤克扣廚房銀錢高達八千兩,為銷毀罪證,下毒謀害主母,買兇殺人,嫁禍夫人。
衛云驍厭倦這些宅心計,冷聲吩咐:“拖下去杖打五十,轉京兆尹判。”
說完話,他站起來,轉走,葉玉住了他。
“夫君,等等!”
葉玉的語氣變了,再無往常的與伏低做小。
蔡嬤嬤還在拼命求饒,額頭磕腫了。
葉玉想了想:“我還有一計可辨真兇。”
衛云驍停下腳步,轉問:“事實擺在眼前,還有什麼話好說?”
葉玉道:“還請夫君帶那兩個行刺的男子過來。”
衛云驍想了想,看向石硯。
石硯得了暗示,轉出去,不一會兒就把人帶過來。
二人一來就跪地指認蔡嬤嬤買兇殺人。
蔡嬤嬤聽了,幾暈厥,抖著指向二人:“我好心引你們進衛家做活,你們為何要污蔑我!”
葉玉沒理會他們的撕扯,問道:“蔡嬤嬤給你們的銀子,在哪里?”
兩名男子從鞋底下掏出一角碎銀,稱:“我們只得了定金,事之后才會結賬。”
葉玉著帕子把銀子收過來,轉吩咐一個侍去端兩碗清水。
衛云驍不知要做什麼,重新坐下來,饒有興趣地看著接下來要做什麼。
只見兩塊銀子放水中,水面晃了晃,便再無別的異樣。
葉玉轉向衛云驍道:“夫君,借你一錠銀子。”
衛云驍被勾起好奇心,拿出錢袋,沉甸甸的銀子落手中。
葉玉只取了一塊,給蔡嬤嬤。
“嬤嬤,你兩下。”
蔡嬤嬤不知夫人要做什麼,拿起銀子,在手里了,又放回墊著帕子的手上。
葉玉把銀子放另一碗水,水面浮現一層油污。
“夫君,你來瞧。”
衛云驍走過去,侍也執燭臺過來照亮水面。
很明顯,被蔡嬤嬤過的銀子會有油污,混在廚房,哪怕每日洗干凈,轉個碗,拿個盤子,兩只手都會常年沾滿油。
可用于買通兩名男子的銀子卻沒有油污。
說明蔡嬤嬤沒過這筆銀子,是新的替罪羊!
衛云驍當即明了,轉瞧著憨厚老實的許常,銳利的雙目掃來,嚇了他一激靈。
大腳踹在許常腔,衛云驍呵斥道:“混賬東西!”
蔡嬤嬤才來衛家五年,沒什麼主仆之。
可許常在衛家二十多年,可想而知,他這些年過多手腳,干過多腌臜事?
許常滾在地上,又爬起來咬死不認,“老奴是冤枉的!”
葉玉看向那兩名原本要殺的男子,冷冷道:“夫君,這兩個刺客不老實,打死不過分吧?”
二人聽了,臉一白,衛家要私刑殺人!
衛云驍沒說話,石硯上前把二人拖出去,很快,此起彼伏的杖責聲與慘聲傳來。
“啊!救命啊,衛家殺人啦!”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葉玉告訴金姑姑去勸誡一二,招出真兇可以給他們留活路。
許常年邁的軀殼一震。
夫人年紀輕輕,手段了得,若剛開始說的是拷問真兇,這二人為了保命未必會供出真相。
可沒有,直接置人于死地,絕中又給一線生機。
尋常人怎麼會不抓住這個機會招出真兇保命?
玩弄人心,是一把好手。
果不其然,金姑姑進來復命,那二人供出是許常買兇殺人,他們指認廚房的蔡嬤嬤,事后助他們。
蔡嬤嬤聽得此話,大松一口,余驚未定道:“許家宰,我一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麼害我?”
這也是葉玉想問的,與許常更無恩怨糾葛,為何要害?
葉玉追問:“是不是有什麼人指使你?”
許常支支吾吾,先是看了一眼衛云驍,又看向葉玉。
蔡嬤嬤哭著罵:“許常,你這個黑心肝的下作東西,再不招出兇手,你全家可沒好果子吃!”
提起這個,許常有了一容,他正要開口,一道輕的聲音傳來。
“喲,這里如此熱鬧?”
有一眾仆從簇擁一子走進來。
不是別人,正是匆匆趕來的王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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