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周燼表一滯。
雖然蘇明松失憶時,也喊過他的名字,可語氣和現在的語氣截然不同。
本不需要深究他喊的到底是“傅周燼”還是“付州盡”,就可以判斷出。
他已經恢復記憶了。
雖然知道會有這一天,但當真正這一天到來時,傅周燼開心又忐忑。
開心是,他能恢復記憶,說明他的逐漸好轉,是喜事。
同時他又難掩心頭的忐忑。
畢竟兩人以前……
可是死對頭。
傅周燼收拾好緒,彎一笑:“爸,您忘了?您之前可是同意我們在一起了。”
蘇明松表一變:“傅周燼,你擺明了就是趁人之危!”
傅周燼雙手叉放在腹前,乖乖挨訓:“對不起,爸。”
“誰是你爸?你占我便宜!”
“……”
“爸,”蘇挽挽終于反應過來,滿臉欣喜,“您是不是恢復記憶了?”
看到自家兒,蘇明松表立馬恢復,笑得一臉慈:“嗯,爸爸全都記起來了。”
蘇明松眼里滿是心疼:“沒想到轉眼間,咱們挽挽都長這麼大了。”
這話一出,蘇挽挽眼淚瞬間決堤,心頭的委屈,像是有了可以發泄的依靠。
撲到蘇明松的上,雙手抱著他,聲音哽咽:“爸,這麼多年,我真的好想好想您啊……”
雖然那三年,他們父倆一直在一起,可蘇明松徹底忘記了是誰,執意喊的那一聲爸,也是因為他心疼同,才不忍心拒絕的。
其實他一直都不記得,也并沒有真正把當自己的兒。
蘇明松失憶的這幾年,他們父倆的記憶,永遠都還停留在他遭遇車禍之前。
知道他們有很多話要說,傅周燼默默退出病房,留給他們父倆單獨的空間。
蘇明松眼眶熱,手輕的腦袋:“這幾年,咱們挽挽辛苦了。”
“對不起,是爸爸無能,沒能保護好你,還因此連累你,讓你苦了這麼多年。”
“爸,媽媽已經不在了,我不能再失去您了。”蘇挽挽聲音哽咽,“我只要您活著,只要您好好活著,我多苦都沒有關系。”
想起自己的妻子,蘇明松就回憶起當時那場慘烈的車禍。
他心頭絞痛,即便時隔多年,那無力和沉痛,依然侵蝕著他的心。
“挽挽,等爸爸出院,咱們回家看看媽媽,好不好?”
“好。”
蘇明松剛蘇醒不久,蘇挽挽擔心他吃不消,便停止話題,讓他多休息。
“爸,我去給您買點吃的,您好好休息。”
“好,”蘇明松拍了拍的手,“你出去注意安全,有什麼事記得給爸爸打電話。”
聽著這悉的叮囑,蘇挽挽鼻子酸:“爸,我已經二十二歲了,不是小孩子啦。”
蘇明松刮了一下的鼻子:“知道咱們挽挽長大了,可在爸爸心里,咱們挽挽永遠還是那個穿公主,站在燈閃耀的舞臺上,肆意跳舞的小公主!”
蘇挽挽又忍不住抱住他的腰,用腦袋蹭了蹭他。
有爸爸真好。
有親人關心的覺,真的很好。
想起傅周燼,蘇挽挽忍不住為他說話:“爸,小叔叔他人特別……”
“哎呀,爸爸快死啦。”蘇明松了肚子,“挽挽,你去給爸爸買點吃的,好不好?”
聽他了,蘇挽挽也不敢怠慢,立即起出去給他買吃的。
蘇挽挽離開后,病房再次陷安靜中。
蘇明松重新坐好,整理了一下跟前的被子:“想進就進,杵在門口做什麼?”
正站在門口等待許久的男人:“……”
不愧是東南亞不滅的神,察力和敏銳力就是比一般人強。
傅周燼推開門走進來:“爸,咱們談談,好不好?”
蘇明松沒好氣道:“你再喊一聲爸,我一拖鞋拍死你!”
“……”
傅周燼站在床邊:“對不起,是我的錯。”
“你錯哪兒了?”
“錯在我不該上挽挽,”傅周燼抬頭看向他,“可是我們是真心相的。”
蘇明松看他:“你今年幾歲了?”
傅周燼一愣,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好態度搞得有些不著頭腦。
他抿一笑:“二十九。”
“你也知道你二十九了?!”
“……”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傅周燼紋不。
“傅周燼,世界這麼大,你想吃誰的草,我都不反對,也無權過問!”蘇明松越想越氣,直接坐起來,“但你看看你,你吃得是誰家的草,拱得是誰家的白菜?!”
傅周燼態度謙卑:“都是咱們家挽挽的。”
“誰跟你是咱家?”蘇明松算是見識到了,“傅周燼,你臉皮簡直比城墻還厚!”
“我也覺得。”
“你——”
“我臉皮厚,打不疼,您打吧。”傅周燼蹲下,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只要您出氣就行。”
蘇明松冷靜下來:“你老實告訴我,你倆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三年前。”
“你真他媽就是一個混蛋!”蘇明松氣極,對他就是一掌,“挽挽當時才多大?!”
他也下得去手!
“對不起。”他直視他的眼睛,神嚴肅,“爸,我知道挽挽還小,所以有所顧忌,沒您想的那樣,您放心。”
聽到這話,蘇明松心里的氣才泄了一半。
“你沒騙我?”
傅周燼單膝跪地,垂下頭,一副任由他判決的模樣:“爸,挽挽在我心里的位置,遠比您想象中的重要。”
蘇明松想起了當年他不顧危險救他的畫面。
蘇明松深吸了一口氣,了額頭。
“可你們年紀相差太大,不合適。”
“爸,我不在的那三年,挽挽是什麼樣子,您也親眼看到了,”傅周燼握住他蒼老的手,“我離不開,也離不開我。”
“我很挽挽,希您能全。”
蘇明松深深地看著眼前對他卑躬屈膝的男人。
那個曾桀驁不馴,一傲骨的男人。
不知何時開始,他眉宇間早已沒了殺戮之氣,反而變得平和溫許多。
如果說,以前的傅周燼是一個沒有人的殺人機,那麼現在的他……
就是一個正常的人。
一個有七六,喜怒哀樂的人。
這樣的傅周燼,是常林兄一直都希看到的樣子。
蘇明松沉默下來,不大的病房,突然陷一片死寂。
“常林他……是怎麼死的?”
傅周燼面一頓,如實道來。
“所以,他一直都在調查我車禍的事?”
“是。”
“……”
他和傅常林是多年的好兄弟,對彼此的了解,比自己了解自己還要徹。
傅常林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決定,哪怕僅憑他一個眼神,蘇明松就能知道他心里所想。
他車禍的假死那一年多,傅常林畢生愿,就只剩下掌管傅氏集團和查明他車禍的真相,為他報仇。
“傅周燼,你是他拼盡全力護下的人,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同樣,”蘇明松恨分明,“我也謝你和常林,謝謝你們一直在救我。”
傅周燼藍眸微:“所以,您同意我和挽挽在一起?”
蘇明松一噎:“這是兩碼事,你混一起!”
“那您總得報恩吧?”
蘇明松一頓,想想也覺得沒病:“說吧,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挽挽。”
“當我沒說。”
“……”
傅周燼腦袋枕在他手背上,宛如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小孩:“爸,我已經沒有爸了……”
“?傅周燼,我覺你在咒我。”
“沒有,我是真心想當您兒子的。”他頓了頓,“或者您婿也行……”
“想得!”
傅周燼彎,越挫越勇:“我要的不多,只想讓您當我的爸,讓我也驗一下父。”
“……”
這臭小子,怎麼覺比他想象中更缺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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