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檸不相信，搖頭：“是假的是不是？那尸本就不是孟宴洲！你們搞錯了是不是？”

馬警把手里的DNA檢測報告遞給。

溫檸慌忙打開，看到上面的指紋、發、等信息都跟孟宴洲的對上后，才徹底相信。

孟宴洲死了，死在了27歲最他的這一年。

-

馬警已經離開，病房只剩下溫檸和沈煜。

姜聲聲聽到消息也趕來了醫院。

看到眼前畫面，整個心都揪了起來。

溫檸坐在病床上，孟宴洲的DNA檢測報告被抱在前。

雙手抱膝把自己蜷一團，雙目呆滯無神地著窗外。

姜聲聲心口酸痛，輕聲走過去坐在側，把抱進懷里。

“檸檸，你別這樣。”

溫檸目還是看著外面，好似外面的世界是最向往的地方。

“想哭就哭出來吧。”

那一瞬，眼眶里的眼淚落，潤了溫檸整個臉頰。

哭得悲痛絕，從小聲到最后崩潰嚎啕。

哭聲回在病房，聲聲刺進沈煜和姜聲聲心里。

不知道哭了多久，淚水浸前襟和檢測報告，懷里的孩才漸漸止了哭聲。

溫檸低眼看著懷里的報告，出聲：“孟宴洲在那兒？”

姜聲聲微愣：“殯儀館。”

“聲聲，我想見他。”

-

溫檸還是去殯儀館見了孟宴洲最后一面。

開白布，溫檸看著安安靜靜躺在冰冷床上的人。

面容焦黑，早已看不清原來的模樣。

緩緩蹲下，執起他手輕輕地拭著。

想起了上一世。

孟宴洲也是像現在這樣，作輕地拭著的手，一遍又一遍地里呢喃著。

“我們家檸檸那麼漂亮干凈，怎麼能容忍上臟兮兮的呢……檸檸，小叔幫你干凈……”

“就算是要走，我家檸檸也要干干凈凈地走……”

他不知道了多久，久到他終于支撐不住跪在地上，弓著的肩膀才出哭聲。

那一聲聲的哀鳴，宛若穿時空與此時的哀鳴重疊，久久回在這空曠冰冷的殯儀館停尸房。

溫檸哭腫了眼睛。

原來上一世的孟宴洲，這麼的痛。

-

孟宴洲尸火化后，溫檸抱著他骨灰盒躲在黑暗的房間里。

不再哭出聲，只是眼淚一直流，流到眼睛腫了都沒有停下。

姜聲聲心里難，輕聲過來勸讓孟宴洲土為安，可抓著不放。

那雙又紅又腫的眼睛里，是無聲的絕和悲戚。

“聲聲，孟宴洲從小活得那麼辛苦，從來沒有真正自由過，為什麼上天對他這麼不公平……”

“他明明還那麼年輕，還沒真正過這世間的繁華，就永遠消失在這世間了……”

“聲聲，我還沒好好地過他，他就走了……”

孩看著懷里的骨灰盒，眼淚啪嗒啪嗒地砸落在上面。

里一直喃喃地說著。

不知道說了多久，才依依不舍地著那骨灰盒。

“聲聲，我想陪他。”

“就讓我再陪他一會兒好不好？”

姜聲聲輕嘆了聲，最后還是答應了下來。

溫檸抱著孟宴洲的骨灰盒在房間里待了三天。

那三天里，不吃不喝，也沒出去，就一直在哭，哭完又自言自語地說話。

姜聲聲去看被這樣子嚇了一跳。

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臉慘白如紙，神萎靡，好像下一秒就會斷氣死去。

擔心想不開，姜聲聲只能待在邊陪，勸吃點東西。

“我不想吃。”

“檸檸。”姜聲聲深呼吸，聲勸著，“你說過，你的命是孟宴洲換來的。他那麼努力讓你活著，你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要為了他好好活著啊。”

溫檸緩緩轉眼看。

姜聲聲把抱進懷里，“檸檸，替孟宴洲好好活下去吧。”

-

三天后，孟宴洲下葬。

下葬那天黑云境，天灰蒙蒙的。

棺蓋合上，雨聲落下，瞬間澆了溫檸。

就跪在墓前，像個沒有生命力的木偶，悲慟地懺悔著自己的過錯。

都是的錯。

如果不是輕信曾城彬，自己就不會被困。

如果不被困，孟宴洲就不會來救。

如果不來救，他就不會死。

這一切都是的錯。

是罪人！

-

下葬后，友人各自散去。

溫檸回到孟家。

孟家子嗣稀，孟爺爺去世后，就只剩下和孟宴洲了。

如今孟宴洲也走了，整個孟家就只剩下一個人。

溫檸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孟宴洲的房間。

上的服還著，推開那扇久未打開的門，里面卻一點塵土味都沒有。

孟宴洲向來潔癖，想來時常叮囑傭人幫他打掃。

溫檸沒有開燈，而是走進來坐在床邊。

窗外突然雷聲大作，電撕裂夜空，照亮了整個房間。

控制不住地一抖，雙手抱膝把自己蜷一團。

手里攥的手表鏡片已經破了，鋒利的邊角割到的手心，珠冒出。

似乎覺不到痛，攤開手掌看著那塊手表。

“溫小姐，這是從逝者上摘下來的，想來是，我們工作人員便把它收起來，現在拿來給你。”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遞過來一個黑盒子。

溫檸打開，里面躺著的是孟宴洲經常戴的那塊手表。

也是因為這塊手表，讓的希徹底破滅，只剩下絕。

眼淚無聲落，溫檸哭著，肩膀逐漸抖。

孟宴洲連一句言都不曾給過。

可卻還在陷那絕的夢境里，希他能來見一次。

“對不起，是我的錯……”孩絕的哭聲輕輕回在房間，“我不該重生的，不該喜歡你……我以為只要努力保護好自己，不讓自己出事，你就不會像上一世那樣為了我報仇，自殺死在我面前……”

“我以為我好好活著，你就能平安地活下去……”

“可我的還是錯估了這一切。”

“即使我拼了命去改變這一世的命運，可你和孟爺爺還是以另一種方式離開了我……”

“對不起……我是罪人……”

哭到最后，溫檸緒徹底崩潰決堤，一直捶著自己口。

“我就是個罪人！這一世死在大火中的人，明明是我啊！”

“為什麼死的人不是我……”

“孟宴洲，我真的好想好想那個死的人是我啊……”

……

“轟隆——”

雷電撕裂夜空，溫檸攥手里的手表，悲痛和絕讓整個人陷了絕境。

溫檸躺在床上，臉埋被褥，深深呼吸著上面悉的氣息。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給自己編織一個夢。

一個孟宴洲從來都沒有離開的夢。

直到這一刻，才徹徹底底地認命。

上一世的命運，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即使用盡全力去改變，上一世命運齒的轉，還是朝一模一樣的命運方向去轉。

救不了孟爺爺。

也救不了孟宴洲。

只有自己，了命運旋渦里的最后一棵浮萍。

看不到彼岸，也看不到希。

看到的，只有漫長的悲寂和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