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珩看著滿墻的顧靖川照片，就像是親眼旁觀了宋黎和顧靖川的婚后幸福生活。

而記錄了和顧靖川相點點滴滴的這些照片，像是一把把刀，扎進了他心里。

這時候，前院的焰火滿天，是為了慶賀顧老大壽。

火樹銀花絢爛璀璨到了極致，也映得這梧桐院的落地窗，流溢彩。

但，顧南珩的眼神卻黯然、頹敗。

雖然你和顧靖川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事。

但是我們一起長大，我們之間明明也有很多溫馨好的回憶。

顧南珩一錯不錯的盯著，游樂園的那張照片，故意提起來，“這座游樂園也是我們小時候一起去過的。我們一起坐過山車的時候，你害怕極了，所以我一直牽著你的手。”

回憶至此，顧南珩問，“阿黎，你還記得嗎？”

宋黎沉默的看向了顧南珩，突然發現他暗暗期待著。

但是只覺得無奈，“我當然記得，我又不是失憶。可惜，那些都過去了。”

聽懂了的顧南珩，也想明白了‘哪里不同’。

每每提起顧靖川的時候，眉眼總是溫得，不自覺染上笑意。

但是提及他們舊事，的神很平靜。

顧南珩心臟被攥，痛得啞聲追問，“十六年，對你來說，就是三個字‘過去了’？”

聞言，宋黎靜靜地看著，那神間仿佛被拋棄了的顧南珩。

不說話，只是沉默看著他。

半晌之后，這種平靜讓顧南珩心慌得，不敢繼續質問。

“我看你今晚沒吃多。我給你做點宵夜吧？”顧南珩岔開了話題，“番茄蛋面怎麼樣？我記得你很喜歡的。尤其是得，多撒香菜。”

‘多撒香菜’這事，讓宋黎愣了愣。

等想說不同的時候，顧南珩已經走進了廚房。

但是搶先走近了冰箱的顧南珩，卻在看到冰箱便利的時候，愣住。

顧南珩認得出來，這些便利上都是顧靖川的筆跡。

他一張張的讀了過去，竟恍惚像是聽到了顧靖川對宋黎進廚房的叮囑。

“蟹黃膏蒸蛋，隔水，十一分鐘二十五秒最好。”

“蔥油拌面，面條過水三十秒；蘿卜排骨湯，得選燉模式。”

其中最顯眼的是一張黑字大寫加的——黎黎，要不然還是算了。

做飯這事太簡單了，不值得你親自手。等我回家，我來。

顧南珩過了這張便利，沒想到底下還有張紙，寫著‘黎黎菜譜’。

這時，宋黎也走到了冰箱前，冷聲警告他。“顧南珩，你不能用這間廚房。”

顧南珩悄然攥了拳，才穩住氣息，溫聲問道，“為什麼不能？”

“因為這間廚房一直都是顧靖川在用。”宋黎喃喃重復了句，“一直都是他在用。”

聞言，顧南珩驀地黯然自嘲，原來是這樣。

但他還是不甘心，轉抓住了宋黎手腕，問，“你不是想讓我做顧靖川替代品嗎？現在我進這間廚房，不是正好？我不會做菜，但是我可以……”

后半句話，顧南珩幾乎是懇求，“阿黎，我可以學。”

宋黎沉默了很久，抬手把顧南珩的手指一從左腕掰開。

“我確實，想把你當顧靖川的替。但是，那只能是在別的地方。

在這里，顧靖川就是顧靖川，顧南珩就是顧南珩。”

聞言，顧南珩臉煞白，竟似是傻了，只一味的喃喃問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