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變得安靜下來時，顧南珩向了，宋黎和黎川并肩進廚房的背影。

若有所思的他，眼神暗了暗，隨即不放心的跟著也進了廚房。

半開的冰箱門前，暄暄踮著小腳尖，興介紹著冰箱朋友們。

黎川戴著黑皮手套過了冰箱門上的菜譜，低沉嗓音繃得極，“這些紙，都泛黃了。”

宋黎放銀勺的作一頓，呼吸很的沉默了許久，才收拾好思緒。

再抬眸時，已經能溫和的把柚子布丁，端給黎川，“黎先生，要嘗嘗看嗎？”

嘗嘗的話，必然要摘下口罩。黎川沉默了兩秒，咳嗽著抱歉：“在我生病之前，我特別喜歡柚子布丁，尤其是把它放進冰茶里。但是現在，醫囑忌口。”

是因為他們的名字里，都有個川字嗎？黎川的口味，和顧靖川倒是很像。

想到柚子布丁茶，是和顧靖川過中秋的保留甜品。宋黎藏下心底的黯然，笑著安：“不要，為了能夠早日健康起來，聽醫囑忌口是必須的。將來黎先生好了，肯定有機會再邀請黎先生來家里做客，到時候，我再給你重新做一份。”

聞言，黎川握拳抵，突然又咳咳了兩聲，激道：“謝謝黎黎小姐的諒。”

還有一個小時才開宴，黎川便和暄暄在客廳一切搭樂高模型。

但是臨了，林嫂來說飯菜準備準備好了，宋黎邀請黎川落座的時候，黎川卻接了通急電。

掛斷電話，黎川神抱歉，“有些突發事件，需要我趕回去理。今晚就不能留下來和黎黎小姐，還有暄暄一起吃晚餐了……真是對不起。

下次有機會的話，我再邀請大家共進晚餐。好嗎？”

聞言，宋黎不由暗暗失。

其實原本期待著，黎川用餐時摘下口罩和墨鏡，便能瞧見他真面目。

但是，既然黎川另外有事，也不好強留。

宋黎轉拿了雨傘，“既然這樣，那我送你到院門口吧。”

來的時候，黎川直接從院廊的那扇落地推窗進了客廳。但是眼下離開的時候，他卻經過了玄關，目之所及，一切都很是悉。尤其是走廊兩邊的花架瓷瓶里，依舊著剛從院子摘下的鈴蘭，但是玄關的帽架上卻掛著同款式但一大一小的，兩條男士圍巾。

黎川定睛一看，圍巾邊緣的刺繡署名，是顧南珩和暄暄。

這是他今晚看到的第二個，顧南珩留在這座梧桐院里的痕跡。

第一個則是洗手間那一瓶，被新換的洗手。是一種清新淡雅的桔梗香，顧南珩喜歡。

許多雄本能的用氣味，標示地盤。而人類男，則用香味做下特殊記號。

黎川篤定，這是顧南珩宣示占有的舉。

驀地，只聽宋黎煩惱道：“天氣預報說，今晚有大暴雨。”

猛然回神的黎川，眼里的黯然失落尚未褪去，便被宋黎瞧見了。

“黎先生，你這是，怎麼了？”

心里的那個猜測已經沉沉揣了大半天，黎川迫切想要確定，他猜的是對的。

“黎黎小姐，據我所知，顧靖川已經過世很多年了。你為什麼還要在家庭聚餐的時候，為他留下專屬的餐位，甚至親自擺上他的碗筷呢？”

聞言，宋黎恍然，原來剛才布置餐廳的時候，黎川都看到了。

其實，宋黎并不排斥告訴所有人，顧靖川在這里留下的痕跡永遠鮮艷熱烈，永遠不褪。

“不是很多年，是四年又二十九天。”宋黎溫聲強調：“顧靖川離開我的每一天，我都數著呢。等和他重逢的時候，我要他好好賠償我。”

“至于黎先生好奇的，專屬餐位。”夜里的秋風，帶著院里的花香。昏黃的路燈下，宋黎抬頭看著黎川，“……暄暄需要知道，他有一個很好的爸爸，陪伴著他長大。”

“而我需要，假裝他還在。”

死一般的寂靜里，黎川啞聲道，“但是，顧南珩住了進來。

我想現在，應該有許多人想讓你放手，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