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正想舀一碗嘗嘗，卻隔著玻璃門，見院廊下的那座茶舍里坐著黎川。

秋幽靜，擺著紅泥爐的竹案兩邊，黎川和宋建明面對面坐著。

看似溫馨的表象之下，是難以言喻的步步為營。

宋黎疑走上前，暄暄從外公宋建明懷里溜下來，跑到媽咪邊，扯了扯媽咪的睡角。宋黎很配合的蹲下來，好讓小家伙可以湊到耳邊，聲氣的匯報。

“媽咪！外公輸了兩回啦！川川很厲害哦！”

聞言，宋黎錯愕的走近了棋盤，只見黑白兩子廝殺得慘烈。

而旁觀許久，越來越覺得黎川的棋風，似曾相識。

一個人的棋風，總有他獨屬的痕跡。宋黎因此，想要瞧得更仔細些，卻見黎川的路數變了。一改先前的穩扎穩打，變得步步，摧城拔寨，狠辣不留。

靜得落針可聞的院廊茶舍里，只剩下黑白兩子落玉盤的輕響。

最后，黎川以一子之差，贏了。

“難得棋逢對手，輸也輸得痛快。”宋建明解下腕間佛串，送給黎川。

顧南珩和他對弈，總是輸得很有技巧！但和黎川這三局，才是真正酣暢淋漓。

宋建明，“黎川啊，以后有空，就常來家里喝茶哈。”

連贏三局的黎川，姿態謙遜，“宋伯父愿意花時間指教，是晚輩的榮幸。作為謝禮，還請宋伯父收下這個，小小心意，希宋伯父會喜歡。”

話落，只見黎川帶來了一方嵌螺鈿的紫檀盒。

打開后，盒里安靜躺著一方端硯，還是老坑天青凍。

宋建明珍而重之的，輕輕過那栩栩如生的刻紋，贊嘆道，“你竟找得到它？”

不提其他。黎川笑得溫和，只道：“宋伯父喜歡就好。”

聞言，宋黎默默吐槽。宋老頭迷書法，得了天青凍端硯，當然喜歡。

果然，宋老頭像是得了心的玩，當即捧著紫檀盒便回了書房。

“這也是顧靖川告訴你的？”目送著宋老頭回屋，宋黎收回視線，好奇看向黎川。

“嗯。”驀地，黎川又補充道，“顧靖川之前拜托我幫忙，拍下了一方綠漪石洮河硯送給宋伯父。現在，我也只是討巧，照著顧靖川曾經做到的，故技重施罷了。”

確實有這件事。當初為了投宋老頭所好，顧靖川用了許多心思鉆研。

沉默片刻，宋黎無奈腹誹。如果顧靖川知道黎川把他的招數都學了，他后不后悔認識黎川？

突然，暄暄抱住了黎川的胳膊，“川川，你說要和我搭小木馬的~~”

黎川抱著小家伙起，走到梧桐老樹下。

其實，宋黎一早就發現了老樹下的那一木質臺，擺滿了木馬的零件和組裝工。

而小木馬的暖橙，在午后的照耀下，明亮又漂亮。

但后知后覺的，這時候才疑問道：“組裝小木馬？三只？”

“暄暄說他很喜歡自己的小木馬，所以也想給妹妹準備新的小木馬，將來一起玩。”黎川溫聲笑道：“這倒是給了我啟發。我原本也打算送暄暄禮來著，干脆三個小家伙一起準備。只是雙胞胎還不知道男，所以挑了這個暖橙，不管男孩孩都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