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許久，黎川一想到宋黎認出了他，頓時心虛得本不敢出聲。

最終，還是宋黎無奈的嘆了口氣，追問，“顧靖川，整整四年，你為什麼不肯聯系我？”

還愿意聽他解釋，便好。思及此，顧靖川先抓住了宋黎的手腕，才緩緩開口。“我醒來的時候，我的葬禮已經結束了。一開始，我想過聯系你，但是我很快又進了ICU。等我再次醒來，醫生告訴我，我的治療況不容樂觀，意思也就是，生存幾率很低。”

“既然如此，我不想讓你在接了我的死訊之后，突然得了希，但最終還是得面對我的死亡。這樣對你來說，太殘酷了。”回想過去的四年，顧靖川很是抱歉，“對不起，我站在我的角度，做出了我的選擇。但是，我也清楚，如果是你，你會更想再和我說說話。”

聞言，宋黎忍了許久的眼淚，倏然落下，“原來你，你知道啊……”

他的那些治療記錄，是文字描述就足以膽戰心驚，而他卻得親經歷。

宋黎越想，越是后悔。當時他掙扎在死亡線上，他得多孤獨啊。

明明他從小最怕的，就是自己一個人被留下。而答應過，會永遠陪在他邊的。

宋黎把手向了這個男人的墨鏡，哽咽著問，“現在，我可以見到你了嗎？”

黎川沉默的，點了點頭。宋黎抖著手，摘下了他的墨鏡，那雙眼睛，依然很漂亮。

接下來，是黑口罩。當宋黎徹徹底底的看清楚這個男人的臉，這一刻，像是做夢一般小心翼翼的一點點過他的臉，最后痛苦落淚，“我想抱抱你。”

話音未落，顧靖川俯而來，抓著的手腕，把抱進了他懷里。

而反手一點點的摟了他的腰，哭得沒有聲音。

等到哭夠了，才尋回些許理智，“但是，我確認我在太平間看到的那個人，確實死了。”

這四年來，逢年過節便帶著暄暄去掃墓，隔著冷冰冰的石碑和那個人說話。

如今，顧靖川還活著。那麼……“四年前死掉的那個人，是誰？”

“是楚書嵐。”顧靖川知道，既然宋黎認出了他，那麼許多事，他就得代清楚。

否則，這一回他再繼續瞞下去，那就和四年前他的假死，質不一樣了。

宋黎一定會生他的氣。往后他再想哄莫怒，便是難于登天。

“楚書嵐是楚書雅的哥哥。”

“那天，我下樓準備回家的時候，正好在車庫遇到了沈長宴和楚書嵐。

很多年前，我為了給自己留后手，將來不必制于老爺子，便和沈長宴一起合作。黎川這個華裔的假份，就是當時造的。NOWA科技發展迅速，招納了許多科技人才，其中，楚書雅的哥哥楚書嵐，就是我最看好的一個很有天賦的程序員。”

顧靖川回想四年前，總覺得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差錯。

“沈長宴有事和我商量，并且帶上了楚書嵐，一看就是事棘手。所以，我邀請他們一起上了車。事故發生的時候，楚書嵐傷最嚴重，臨終前，把妹妹托付給了我。”

“而我，被沈長宴救走，進行手治療。在我第二次醒來之后，沈長宴把我送出國進行更漫長的治療。”顧靖川話音未落，便聽宋黎急切追問。

“暄暄出生的時候，你就在產房里，對嗎？”

聞言，顧靖川并不意外宋黎會猜到這件事。畢竟他的黎黎，一直很聰明。

“我在。只是，我的傷很重，后來不得不出國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