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新霽從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誰又能想到，時至今日，這份旁觀的上帝視角，也會掀起異樣的妒意。

沈月灼不知道褚新霽在想什麼，只覺得他這個人太難揣測，又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頓覺自己跟人家完全不是一個段位，心七上八下的，老老實實地代。

“我是想說，好像我逮著你們兩兄弟薅羊似的。”

鬧了半天，將素來穩重的人緒攪地起伏不定，想表達的只不過是一層極淺的表意罷了。

褚新霽在商場久了，有時候每一句話都要深挖背后的含義，思慮太多，反倒在這里栽了。

褚新霽一時間只覺得荒謬。

沈月灼仰頭，地著他。

褚新霽眸中的深漸消，“沒事，你也送了我領帶。”

啊……那個也是從褚清澤那薅的。

但沈月灼思及他剛才的話，又默默咽了回去，絞著手指頭，愈發糾結。

褚新霽的手沿著屏風支架緩緩下移，指腹停留在手背，沈月灼眼底還掛著霧，被他指腹的溫度灼燙，往后瑟著逃離，卻因牽扯到掌心的傷口，疼得倒一口涼氣。

掌心被他輕攏著攤開，好在痂只是裂了一小道口子，跡并未滲出。

褚新霽：“沒有按時藥？”

“我不喜歡那個中藥膏的味道。”

反正這種小傷，自帶的免疫力隔不了多久也能恢復。

沈月灼沒當回事，褚新霽高的眉骨下，神卻泛著冷意。

“不喜歡那味道就不藥？”

沈月灼直氣壯，“對呀。”

“……”

褚新霽總算知道，的傷口怎麼這麼久都沒好。

“會耍小孩子脾氣。”

沈月灼糾正：“我已經年了……！”

褚新霽比大七歲，沒見過稚時候的樣子，恐怕連扎著雙馬尾的樣子都記得，沈月灼越想越覺得這樣容易在他心里留下固有印象，萬一他的思緒被帶偏，只把當妹妹怎麼辦？

又分不清，他此刻的溫和強勢，究竟是出于何種心態。

褚新霽從屜里拿出一盒藥膏，指腹蘸取一點瑩白，溫和地在掌心的傷口抹勻。

記憶在這一刻有些許重疊，沈月灼很難不想起在夜宴包廂里那次，他也是這樣，垂著眸給包扎傷口。

只不過那時，他謹慎克制，指腹未曾到分毫。

而如今，他抓著的手腕，防止嫌棄藥膏的味道而逃離。

沈月灼能夠清晰地知到，他掌心的糲，以及比的溫高上許多的炙燙。

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又好像沒有太大不同。

“好了，結痂時牽神經末梢會有些，記得別去撓。”褚新霽掀眸看一眼，“小朋友。”

或許是被他刻意用溫磁薄啞的嗓音咬重‘小朋友’那三個字所激，沈月灼將披在肩側的開衫往下拽落，出瑩潤白皙的肩膀，里邊穿的是清涼的吊帶，只有一細細的肩帶。

領口不算低，但若沒了開衫遮掩，婀娜的曲線便顯無疑。

沈月灼雖然長得不算高，但形比例足夠優渥，一截細腰，再往上是翹如峰巒般的梔雪，往下是飽滿如桃般的，長纖細，走在路上都會被孩子要微信。

在褚新霽逐漸擰的眉梢中，沈月灼敏銳地察覺他呼吸滯了一瞬。

“穿好你的服。”

沈月灼的臉很紅，卻大著膽子跟他別扭，“哪有我這樣的小朋友？”

褚新霽指腹狠狠抵在眉心。

“穿好。聽話。”

沈月灼不喜歡他這副永遠八風不的清冷模樣，倒是來了興致，“手掌疼。”

褚新霽額間青筋跳了跳。

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楊叔的聲音，“褚總，沈小姐？”

第9章 新雪

褚新霽這次出差總行程歷經兩個國家，三座城市，耗時將近一周。沈月灼是從趙特助那看到麻麻排滿的行程表，都替他累。

不過沒了見面的機會，沈月灼故意算準了時差點，在他午飯后發消息過去。

[何時能暴富：霽哥，我的耳環是不是掉在你那了？找不到了嗚嗚]

褚新霽沒有午休的習慣，基本全天都保持著清醒。

剛結束完簽約儀式，褚新霽在安排好的總統套房里稍作休息，順便一些來不及回應的信息。

男人長疊，眉目清雋，襯外包裹著一件馬甲，西裝搭在金屬架上，后的全景落地窗依稀可見阿爾卑斯山脈，絕佳的視野之下，澄澈明凈的日瓦湖也映幕中之景。

目在手機屏幕上停留一瞬，眼尾的冷峻散了些許，如玉般修長的指腹挲著一只小巧圓潤的珍珠耳釘。

沈月灼還在忙于天使的融資，項目計劃書和資料包含了游戲的核劇，雖然目前急缺資金注，但投遞的每家機構都需要挑細選，避免資料外泄，因此耗費了不時間。

BP投遞總共找了二十多家，有意向的沈月灼倒是深面談了幾家，對方不是態度傲慢，就是TS條款對太不利，以至于如今又過了大半個月，仍舊沒有太大進展。

發完消息后，沈月灼就沒再守著手機了。畢竟褚新霽這麼忙，不說隔幾天才看到他的消息，最快估計也得等到晚上才能回復。不是患得患失的格，拋出去的網適時收回就行。

沒想到他很快就回了，這倒是有些出乎沈月灼的預料。

[霽：(圖片.jpg)]

沈月灼愣了會，佯裝驚喜地說，竟然找到了，又連發了好幾個謝謝的表包。

還編了個故事，說是曾經很要好的高中同學送的，是很重要的友紀念。

這麼長的一通鋪墊過后，才引出重點。

[何時能暴富：霽哥，要不等你回來后，我請你吃個飯吧]

有有據，合合。

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然而現實很快打了的臉。

[霽：沒事，不必麻煩]

[霽：如果你急用的話，我讓楊叔給你送過來]

那可不行！故意把耳環藏起來，就是為了制造和他的下一次見面，讓楊叔代送的話，豈不是白鋪墊了。

[何時能暴富：不用這麼麻煩啦，到時候我來找你拿就好]

[霽：嗯]

沈月灼角高高翹起，心都跟著滋滋地，忍不住想，自己真是太會耍小心機了，一切都顯得自然又水到渠。

下午褚清澤來找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尾快翹上天的模樣。

“拿到融資就這麼開心？沈老板是不是該破費請我吃飯？”

見滿臉問號，褚清澤把資料從公文包里拿出來，推了過去，“之前給你提過的，盈致資本，對方看完了你的項目計劃書，決定投資，條款我找律師看了，沒有挖坑的地方。”

盈致資本是國十大投資資本之一，家族企業，前幾年腥風雨，據說是其中一個私生子殺出重圍，獲得了繼承權，而后參與了好幾個創造百倍神話的天使投資，如今炙手可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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