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層越加厚重,周邊徹底陷黑暗。
夜深的霧氣在車燈照耀下緩慢升騰。
大梁踉蹌站起來,后退到自己的三車邊,不知從哪里掏出來把水果刀,刀泛著銀,他惡狠狠用刀對著席庭越,“來啊!”
尤音見著那刀,恐慌越甚,忙上前去拉,“別......”
席庭越回頭看了一眼,目相接,尤音被里面的鷙嚇到,聚攏的瞳孔嚴肅兇狠。
他頂了頂上顎,什麼都沒說,只拿了手里的子,往前。
尤音眉心大跳,兩步走回去,把手機扔給康妙妙,丟下兩個字:“報警。”
隨后再用力了子,想去幫忙,可一轉,大梁已經躺在地上,而那個似著了魔的人丟了工,正拉著對方領,一下一下不留活口的揚起拳頭打人。
尤音趕去拉,人可恨,但不能弄出人命,“席庭越,不能打了!”
躺在地上的人嚎聲不斷,毫無還手之力。
席庭越給了他最后一拳,緩慢站起來,轉,定定看,隨后把人抱進懷里,帶的一只手按著頭,一只手著肩,劇烈抖。
尤音心跳依舊快,可比不過他的。
手攀上他后背,輕輕安:“我沒事,你別怕。”
有事,沒想到大梁還帶了刀,如果他不出現,也許今天命都沒了。
男人依舊一句話沒說,可頭頂沉重呼吸把他出賣,尤音著他口,一遍遍說著沒事。
自己眼淚卻直流。
......
在派出所待到快十二點,周老師也在。
周老師知道前因后果后安靜了好一會,隨后鄭重向尤音和康妙妙道歉,表示是他考慮不周,這件事會上報學校,等學校安排。
民警對席庭越打人的事嚴厲批評教育,教育完在本子上記筆錄,隨口說:“黎村是鎮上比較窮的一條村子,那里70%的男的都娶不到老婆,老一輩孤寡一生的就十幾個,這年輕人能不急嗎?”
“大概是見小姑娘漂亮,起了歹心。”
席庭越聲音深沉凌厲:“漂亮不是他犯罪的借口。”
民警一噎,抬頭對上男人視線,不敢再說。
尤音靜靜站在一邊,心里是劫后逃生的余悸,想起來仍覺得可怕。
所以這大梁是以為玷污了名聲就能把娶進門嗎?他不知道世上還有法律這種東西嗎?
從一開始這人就惦記上,今天吃的飯全都被安排好,這才有送回家這一出,這才有突然冒出來共犯的老板。
想起傍晚獨自和他去吃飯這一路,如果那會不是白天,是不是早遭遇不測?
尤音深深呼吸,這個世界遠沒有想象中安全。
做好筆錄,倆人離開派出所。
尤音轉頭問他,“你住哪啊?”
席庭越:“酒店,你跟我一起。”
命令般的語氣,尤音沒拒絕,但是得先回去收拾東西。
宿舍里孩們都在,圍著康妙妙安,見到尤音進來,瞬間安靜,齊齊來。
王曼先開口:“尤音,你沒事吧?”
尤音扯不出笑容,去自己床上收拾,直接代:“我沒事,今晚我不住宿舍,你們晚上睡覺記得鎖好門,等明天學校通知。”
王曼:“我們知道,你別擔心。”
有孩說:“這也太可惡了,天啊,這還是法治社會嗎?”
“我還以為這大梁是個什麼好人,沒想到是個人渣,我現在一想起跟他說過話就惡心得不行。”
尤音東西不多,主要是平板,還有明天可能用到的洗漱用品,兩句話間收拾好,“我先走了。”
王曼關心問:“那個是你哥嗎?安不安全啊?”
尤音停下來腳步,半晌,眼瞼輕闔,回復:
“不是,他是我男朋友。”
第52章
鎮上沒酒店, 開二十多公里去到縣城,隨便找了家連鎖酒店。
半夜一點,兩個容貌氣質不凡的男人人來開房, 前臺打瞌睡的服務員立即驚醒,開好房后不忘在自己工作群里八卦。
房間簡單,跟他以往住的總統套沒法比, 但還算干凈。
進屋放好東西,尤音聲問:“你吃過飯沒有?我看看還有沒有外賣, 點點東西吃。”
席庭越沒什麼反應, 把行李箱靠在墻邊, 過來抱。
抱得, 下搭在肩上。
從那黝黑的鄉間小路到派出所, 再到此刻,倆人繃的和緒終于放松。
尤音手穿過他后腰回抱,可剛上,男人低低呼了聲, 不敢再, “怎麼了?傷到了是不是?”
席庭越回:“沒有。”
“你給我看看。”
“沒事。”
尤音堅持, 推開人檢查,這才看到他腰上襯衫劃了一道大口子。
晚上天黑,他又穿的黑襯衫, 先前在派出所他也沒有出聲,等下服, 看清那道后腰十幾厘米長,鮮凝結暗紅塊的傷口, 尤音眼眶一下紅。
“怎麼傷了也不說,我們去醫院。”
席庭越抹掉一串一串掉下來的淚珠子, 眼里溢出笑容,輕松道:“沒事,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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