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第 59 章

蕭明徹眸微沉, 看著姜雪容。

姜雪容逛了一圈，覺有幾種糕點都好吃的，便都買了。忽地覺似乎有人在看自己, 嘀咕了句奇怪, 一擡眸, 便對上蕭明徹的視線。

原來果真有人在看。

只是太子殿下這嚴肅的目, 看起來……好像比先前更生氣了。

不會是因為吧？

姜雪容形一僵, 一時有些無措。

正遲疑著, 只見那道令人不安的視線移開了。

蕭明徹轉過頭，不再看姜雪容。

沒心沒肺又如何？他不在乎這件事。

姜雪容松了口氣，方才被太子殿下那般盯著，沒來由地心虛, 好似犯了什麽大罪似的。

又往蕭明徹那邊瞅了一眼, 只看見蕭明徹的背影和楚當風程姑娘站在一，似乎沒什麽異常。

姜雪容覺得太子殿下實在人琢磨不, 最開始他是為著以為在故意爭寵, 所以生氣, 可解釋清楚了, 他還是生氣。也不曉得太子殿下到底生哪門子氣，至于哄人，更沒這想法了, 都不知道他生哪門子氣，又怎麽哄他消氣呢？

手裏拿著熱乎的糕點，嘆了口氣，心想恐怕回宮之後就要失寵了。

果真寵這種東西都是虛無縹緲的, 一點也不長久，唉。

還是熱乎的糕點實在, 低頭，咬了一口糕點。

從三味齋出來，程沅買了一些糕點，讓丫鬟送回英國公府。姜雪容亦買了一些糕點帶上馬車，打算給綠蕊們也帶一些。

幾個人上了馬車，繼續往下一逛。

蕭明徹看起來沒那麽冷冰冰了，但和姜雪容之間還是氣氛尷尬。程沅看在眼裏，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發生什麽事，但對而言，他們不和就是好事。

馬車經過一條京城有名的街道，不過幾經變遷，與從前大相徑庭。程沅打起簾子看了眼，慨道：“我記得這裏從前有一棵很漂亮的梨樹，梨花開的時候，很漂亮。”

楚當風道：“那棵梨樹麽，我也記得，前兩年便被主人家砍掉了。聽聞是原先的主人家搬走了，新買下那宅子的人嫌那梨樹礙事，便命人砍去了。”

程沅嘆了聲，只道：“梨樹又有何礙事的？開花的時候好看，日後還能結梨子吃，竟也有人嫌它。我記得從前宮中也有一棵梨樹，殿下記得麽？”

程沅說著，看向蕭明徹。

蕭明徹嗯了聲，他自然記得，那棵梨樹是從前的淑太妃種的。淑太妃為人和善，溫，一向在宮中與世無爭，甚與人起沖突。在宮中種的那棵梨樹有些年頭了，的時候會結梨子，有一次幾位公主不知怎麽，頑心起了，便爬上去摘梨子。結果四公主膽子小，爬上去之後不敢跳下來，只躲在樹上哭。

另外幾位公主見哭哭啼啼的，勸也勸不，索都不管了，還把梯子也搬走了。四公主就抱著樹一直哭，哭了好久，直到那天程沅幫太後給淑太妃送東西去，恰好經過，聽見四公主哭的聲音。四公主見是程沅，便哭著求救自己下來。

程沅當時邊只跟著一個半大的宮，想救下來也無能為力，只好又去找人求助。剛好便遇上了蕭明徹，便將事說了，求蕭明徹幫忙。

蕭明徹聽得皺眉，雖覺得四公主頑劣，但還是把抱了下來，又訓斥了一番。

四公主哭得像個小花貓似的，說自己再也不敢了，求蕭明徹不要告訴母妃。也是從那之後，四公主便覺得程沅與蕭明徹很般配，喜歡們倆，希們倆能在一起。

程沅說起這事，忍俊不，“殿下當時可真厲害，一下子就飛上了樹，將四公主救了下來。”

蕭明徹道：“也是，膽子那麽點大，也敢學人爬樹。”

楚當風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從前的事，這種事姜雪容又不曾參與，姜雪容顯然落了下風。按理說，該著急了。

楚當風這麽想著，看向姜雪容，只見仍是臉如常，似乎一點也沒有。

楚當風了下，對姜雪容真有些佩服了。

姜雪容當然聽見了他們的話，聽完了心裏只有一個想法，回去也要在自己宮裏種棵梨樹，等幾年梨樹長起來就能有又大又甜的梨子吃了。

蕭明徹也瞥了眼姜雪容，見神毫無變化，又迅速移開了視線，就好像從未看過一般。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用午膳的時辰。

楚當風道：“既然今日都出宮了，咱們就去香滿樓大吃一頓，殿下請客。”

蕭明徹嗯了聲，同意了楚當風的提議。

程沅笑道：“好啊，既然殿下請客，我可就不客氣了。”

就這麽定下，幾人前往香滿樓。

香滿樓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樓，酒菜一流，香味俱全，一桌菜就要幾百兩。

小二領著他們進了包間，“幾位客吃點什麽？”

楚當風道：“把你們這兒的招牌菜都上一遍。”

小二一聽，這可是大客戶，臉上笑意都更深了，“好嘞，幾位客稍等，小的這就去讓廚房趕做，馬上給幾位客上菜。”

香滿樓雖是京城知名招牌，可蕭明徹還未在這裏用過飯。程沅倒是來過，但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都有些不記得了。

沒一會兒，小二便上了菜。

菜才上桌，香味已經飄滿了整個包間，姜雪容嗅到香味，眼前一亮，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蕭明徹就坐在姜雪容側，將的饞樣盡收眼底。他又生出幾分不滿，又在心裏罵一句沒心沒肺。

待菜都上齊了，四人才筷。

香滿樓的飯菜的確對得起它的招牌，很是味，姜雪容吃得意猶未盡，又覺得自己今日出來倒也不虧。

與姜雪容不同，蕭明徹一頓飯吃得沒什麽意思。他時不時餘便瞥一眼姜雪容，每每見吃得認真，便又有幾分不悅。

難道就只知道吃？

沒心沒肺。

蕭明徹擱下筷子，心裏頭有些氣不順，偏又在心裏告訴自己，沒必要為生氣。可即便這麽說了，那點悶悶的覺還是縈繞不去。

下午幾人又逛玩了一番，時如梭，不知不覺便至傍晚時分。

蕭明徹命他們先送程沅回英國公府，馬車在英國公府門前停下，程沅下了馬車，與他們作別，又向幾人各自道了一遍謝。

“今日當真勞煩殿下與楚世子還有姜良娣了。”

楚當風笑說：“不麻煩，下回若是程姑娘還想逛，再找楚某就是了。”

程沅笑了笑，又看向蕭明徹道：“勞煩殿下向皇後娘娘說一聲，多謝娘娘，年關將近，臣不便總往宮中跑，只好再勞煩殿下一回了。”

蕭明徹道：“孤會代你轉達。”

程沅福了福，轉進英國公府。

楚當風看了眼他們二人，非常知識趣，亦下了馬車，道：“我就不勞煩殿下送我回去了，我去找酒喝。”

蕭明徹嗯了聲，目送楚當風背影走遠。

馬車只剩下蕭明徹與姜雪容二人，一時有些沉默。

炭盆裏新添了銀炭，噼裏啪啦地了聲，打破了這沉靜。

蕭明徹看一眼，只道：“回宮。”

蕭明徹目不斜視，并沒打算與說話。姜雪容坐在一旁，睫羽扇。

二人一路無言，直到回到東宮。

蕭明徹率先下了馬車，仍是不理會姜雪容，徑直回了乾元殿。

姜雪容跟著跳下馬車，看著蕭明徹的背影，有些無奈，自個兒回了茗玉軒。

銀蟬今日沒跟著，以為姜雪容今日出宮，和太子殿下應當和和睦睦的，還增進了。見姜雪容回來，迫不及待問起今日的況。

姜雪容把買的糕點給，嘆氣道：“銀蟬，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從今日起，咱們恐怕要失寵了。”

銀蟬接過糕點，有些意外：“為何？發生了什麽事麽？”

姜雪容道：“殿下生我的氣了，但是我也不知道殿下為什麽生氣，總之就是生氣了。”

銀蟬更覺奇怪，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姜雪容便把事原原本本地說給銀蟬聽，更是攤手無奈：“我也不知道殿下到底為何生氣，但殿下就是生了一天的氣，後來再也沒理過我了。”

嘆氣，想到自己的生辰馬上將至，殿下原本還說要送生辰禮，這下恐怕也泡湯了。

銀蟬聽罷姜雪容話，也覺奇怪，“殿下起初是覺得您爭寵，所以生氣，可後來又是為何？”

姜雪容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不是有句話說得好麽，帝心如淵，猜不得，殿下是儲君，未來的君主，也是如此吧。”

銀蟬嘆氣，還以為自家良娣這寵能持續一些日子呢，可看況，看來是沒了。

“還以為殿下對您的新鮮，至能到過完年，那樣咱們也能過個好年，唉。”

姜雪容也嘆氣，轉而想到明日便是自己生辰，又高興起來。

“先不管那些了，明日是我生辰，咱們宮裏自己慶賀一番吧，熱鬧熱鬧。”

銀蟬對的樂觀哭笑不得，搖了搖頭，道：“您想怎麽慶賀？”

姜雪容道：“暖鍋子咱們前些日子吃了，明日就做碗長壽面，再做幾個菜好了。吃過東西，再一起玩游戲，怎麽樣？”

在宮裏，能慶賀的方式也不多，又不能出宮去，只能自己想些樂趣了。

銀蟬點頭：“好啊，那先小廚房預備著明日的菜吧。奴婢去吩咐。”

姜雪容點頭，了手，又道：“長壽面不用小廚房預備，我自己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