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第 93 章

擡眸看著蕭明徹的臉, 他漆黑的眸子正盯著自己，他的雙手也地抓著自己的胳膊，抓得有點痛, 痛覺是真實的, 所以這不是夢。

姜雪容飄忽的腦子仿佛一下子落到實, 但又沒完全落到實, 仿佛半個在夢裏, 半個在現實裏。深吸了一口氣, 想思考一些什麽，但腦袋又似乎凝滯了，無法思考。

蕭明徹的眸落在姜雪容臉上，觀察著的神, 等待著的回應。

他深吸一口氣, 下這種難得的忐忑，又道：“孤打算讓你做太子妃。”

姜雪容終于啊了聲, 又聽見了什麽？

太子妃？誰？？

太子妃, 那也太累了吧, 不想。姜雪容扯了扯角, 開口道：“殿下，您要不再考慮考慮？”

覺得這一大早上的，這些話對自己來說沖擊也太大了。

蕭明徹聽得這一句, 心下有些失，但很快便調整好了，他道：“孤已經決定了，無需再考慮。明日孤便會去稟報母後, 立你為太子妃。”

明日？！

姜雪容瞪大雙眼，趕打斷他：“不, 你聽我說，殿下，太子妃人選不是小事，不能草率，你再考慮一下吧。”

難當大任啊！

蕭明徹看著的眼睛，愣了愣：“孤喜歡你，所以想讓你做太子妃。姜雪容，你喜歡孤麽？”

他的眼神帶著一種穿人心的力量，姜雪容被他看得心虛，移開視線，并不正面作答：“殿下芝蘭玉樹，謙謙君子，不論是誰都會喜歡殿下的。”

蕭明徹追問：“那你呢？你喜歡孤麽？”

姜雪容突然覺得他好煩，一大早睡得正香，他非要把自己吵醒，跟自己說這麽多讓心跳得飛快的話，還非要追問，喜不喜歡他？

他們之間難道就不能是單純的太子和妃嬪的關系麽？那樣的關系多麽簡單，他為何一定要搞得這麽複雜？

從沒有考慮過真心上誰的事，從前在閨中，看的是一屋子人爭來鬥去，都不曾真心爹爹，自然，爹爹的真心也是短暫而濫的。

哪裏有什麽什麽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姜雪容就沒見過。

姜國公府裏沒有，其他的高門大戶裏更沒有。至于這綠瓦紅牆裏，那就更不可能有了。

他可是太子，日後不出意外會做皇帝。皇帝，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兩個詞放在一塊說出去都要給人哄堂大笑。

可是現在，太子殿下看著的眼睛跟說，喜歡，要同一生一世一雙人。

天，都疑心太子殿下是不是中邪了。

姜雪容翕，答非所問：“殿下，我從未想過這些。您份尊貴，我自知配不上您。”

也沒做過太子妃的夢，更沒想過有朝一日，蕭明徹能對著說什麽正兒八經的喜歡。

姜雪容是一個很怕困難的人，在男人上尋求真心，就是一件頂頂困難的事。從來也沒想過追求什麽，只想自己能輕松舒服地活著。

蕭明徹這些話簡直把砸得暈頭轉向，不知所措，倒寧願這是在夢裏。夢醒了，生活還是老樣子，是太子殿下普普通通的一個側妃，太子殿下寵，但也只是寵而已。

蕭明徹眸一沉，臉難看幾分，這般顧左右而言他，答案顯而易見。可楚當風不是說，這是想要的麽？

他不免有些失，想到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在姜雪容上不止一次會到了挫敗的滋味。但轉念又想，不論如何，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今日把話挑明了，也好，日後天長地久的，總有機會。

他道：“你從前沒想過不要，可以從現在開始想這些。”

蕭明徹站起來：“孤今日來，只是為了告訴你孤的心意，既然話說完了，孤便走了。至于太子妃一事，孤心意已決。”

他說罷，當真轉離去，角匆匆。

姜雪容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卸了力氣癱倒回床上，對著鵝黃的幔帳唉聲嘆氣，這都什麽事兒啊？

太子殿下喜歡什麽啊？自己都想不明白。

若說太子殿下像個寵似的喜歡，那可以是貪的，的□□，但現在這般，真自己也搞不明白了。有這麽好？能把太子殿下迷得神魂顛倒？

姜雪容翻了個，抱住被，算了，想也想不通，不如睡覺好了。

再說了，太子殿下神志不清，皇後娘娘和陛下卻很清醒，太子殿下要立為太子妃，他們肯定不會答應的。所以想來也做不這太子妃，不用著急。

姜雪容想著，閉上了眼睛，決定繼續睡覺。

可躺了許久，還是未能睡。

腦子裏一直回著蕭明徹的那些話，喜歡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太子妃，這些字眼尤其在腦子裏翻來覆去地閃過，吵得姜雪容不得安眠。

姜雪容很煩躁，直愣愣地坐起來，幹脆下了床，梳洗過，而後直奔的菜園子。姜雪容把袖子拉上，拿過鋤頭，把的菜園子翻了一遍土。姜雪容累得滿頭大汗，幹脆坐在地上，自己把帕子把汗了，想到蕭明徹的話，還是很不解。

銀蟬端來一盆清水，給淨手。

姜雪容問銀蟬：“銀蟬，你說，我到底有什麽好的地方？”

銀蟬不知道蕭明徹和之間發生的對話，站在的婢的立場上，自然要誇：“有啊，您貌如花，而且心地善良，而且知足常樂，而且貌如花。”

姜雪容擡頭天，就是說啊，跟在邊這麽多年的婢，都說不出來的幾個優點，太子殿下到底喜歡什麽啊？

姜雪容不認為自己一無是，當然也有一些優點，但也不認為自己足夠讓蕭明徹神魂顛倒。

這種難題，想一想就想逃。

姜雪容垂下視線，看見銅盆裏飄著泥的水，泛出一層微微的黃，重重一聲嘆息，聽得銀蟬不解。

“側妃怎麽了？今日殿下來說了什麽麽？”當時蕭明徹匆匆進來，又匆匆出去，銀蟬沒敢進去伺候。

姜雪容道：“太子殿下說，他要立我做太子妃，還說，他喜歡我，是想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那種喜歡。怎麽辦啊，銀蟬？”

銀蟬聽罷這話，也驚得站了起來，下快掉到地上，滿臉寫著不可置信。

姜雪容看著的神，苦笑一聲。

銀蟬震驚之後，磕道：“看來您當真是命好，誰能想到，您能為太子妃呢。”

姜雪容幹淨手，從地上坐起，拎著鋤頭走出菜園，道：“我可不想做太子妃，人的地位越高，要承擔的責任也就越多，束縛也就隨之而來了。那人就會活得很累，你知道的，銀蟬，我最不喜歡累了。”

又說，“想來也做不的，皇後娘娘和陛下怎麽可能答應讓我做太子妃？”

銀蟬卻說：“也未必，或許皇後娘娘也做不了殿下的主。”

棲梧宮中。

趙薔跪在地上，垂著腦袋，心跳得很快，已經說完了想說的話。

皇後扶著額角，目狐疑地打量著趙薔：“你所說的話，可都是真的？”

趙薔垂眸道：“嬪妾不敢有半句虛言，那日嬪妾恰好路過，聽見殿下同程姑娘說話，清清楚楚聽見殿下說，要立姜側妃為太子妃。那日嬪妾前去探姜側妃時，聞得姜側妃邊的宮倒的藥渣，說是調養脾胃的，嬪妾的母親纏綿病榻多年，嬪妾也因此能識出些藥材，那些藥材就不是什麽調養脾胃的，而是調養子難以生育的。想必殿下不知此事，可嬪妾想著，若是殿下立姜側妃為太子妃，太子妃不能生育，那日後對皇嗣的影響可就大了。嬪妾覺得此事事關重大，這才來稟報皇後娘娘。”

皇後深吸了口氣，沒想到太子竟有這想法。原以為，太子是個聰明人，應當知道他需要的太子妃是一個怎樣的人。

可他竟癡迷姜氏至此，要立為太子妃。這如何使得？

何況姜氏還心思不正，瞞自己難以生育的事，那便更不可能做太子妃了。

太子妃，未來的皇後，怎麽能無法生育？

皇後頭疼得厲害，傳聽夏到跟前來，命去取姜雪容平日裏喝的藥材，確認是不是真的不能生育。而後又讓人去請蕭明徹來。

至于趙薔，皇後瞥一眼，并未讓離開棲梧宮，而是讓先留了下來。

蕭明徹本以為皇後見他是為了程沅的事，他正預備同皇後說他要立姜雪容為太子妃的事，進棲梧宮的宮門，便見皇後沉著一張臉。

他躬道：“兒臣參見母後。”

皇後擡眸看他，而後給聽夏使了個眼，聽夏便把那些藥渣拿了進來。

“聽說你打算立姜氏為太子妃？那你可知，姜氏子有問題，不能生育。”

蕭明徹看著藥渣，面未改：“兒臣知道，但不知道。正是兒臣讓太醫先瞞著的。”

皇後難掩震驚，原來他竟然知曉此事？那他還有這打算？

“你瘋了？”皇後訝然，“你就這麽喜歡？”

蕭明徹嗯了聲：“兒臣的確喜歡。”

皇後從未想過，從前那個一點不開竅的兒子，如今又走另一個極端，了個癡種。可皇家最忌諱癡種。

“此事本宮絕不同意。”

蕭明徹道：“母後，太醫說了，只是日後難以有孕，并非完全不能生育，可以慢慢調養。”

皇後道：“難道只有生育的問題麽？不適合做太子妃。”

蕭明徹道：“兒臣願意，便合適。”